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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蝗螽跟在李翊和宋玉書身後,目瞪口呆。


    兩人身板都不厚實,但是一手張開了網,順著叢林往海岸線進發,一路上叢林邊的蚺蛇紛紛退讓,退讓不及的,也給收在了網裏,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竟好像動彈不得。


    “雄黃。”蝗螽嗅了嗅,明白了。


    這是宋玉書從獄警警務室裏帶來的雄黃酒,對蛇蟲一類的爬蟲有奇效。他們不敢靠近便是這個原因,而以防萬一,李翊還做了這張大網,雙管齊下,上百條蚺蛇頓時沒了陣勢。


    李翊帶著蝗螽一路逃出了叢林。他們翻過最後一片灌木,草地上的枝葉遮天蔽日,剩下幾隻頑強的巨型蚺蛇悻悻退迴了森林。


    蝗螽一邊咒罵著,一腳踹開一條動彈不得的小蛇。


    “媽的,差點真死在這畜生嘴裏。”蝗螽這時候笑是笑不出來,但臉色卻比笑還要燦爛,隻不過猙獰的疤痕配上筋肉堆積的臉龐,實在是詭異得很。


    李翊散步似的走出了叢林,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慢慢悠悠地落在最後。


    像旅遊一樣。


    李翊打了個嗬欠,優哉遊哉地看向蝗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把網裏的蛇放了。


    蝗螽嚇了一跳,腳邊登時多了幾十條大小粗細均不相當的樹蚺,一溜煙的功夫從岩石上鑽進了樹林裏,再沒了聲息。


    他轉頭看向李翊,這小子蹲著身子,望著樹林的方向,嘴角勾起笑,看起來樂在其中。。


    “你居然會放了這些畜生。”蝗螽在另一塊岩石上歇腳,看戲似的瞥向李翊。“看不出來,李翊,你倒適合做慈善。”


    李翊沒有迴答。


    至此,他們總算從險境逃脫。蝗螽長出一口氣,李翊當然還是麵無表情,宋玉書就出了洋相了。他雙腿鬆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像是失了禁。


    三人稍作整頓,沿著岩石灘搜尋了一會,不久便證實,整個海島的西岸上沒有停泊港,更沒有船隻。其實這並不意外,環繞著那樣的森林,這裏要是還有人煙港口,反倒顯得詭異。


    宋玉書登上一處淺灘高大的岩石,從這裏看去,藍的有些透綠的海麵上望去,折疊著熹微陽光看過去,幾乎沒有任何阻隔。也沒有任何營救的船隻,從這裏茫茫地往外跑去,根本不知道從哪裏著陸上岸,也不知道該怎麽逃生。


    “這是第三步,蝗螽設法聯絡組織內部,前來營救。”李翊已經反複強調,宋玉書親眼得見也才死心。


    “但這擺明了不靠譜。”說話的是宋玉書,隨著時間流逝,他越發不相信,營救會來這個夢話。


    “沒想到最後會是餓死在這。”他知道自己沒資格抱怨,但是忍不住譏諷。隻不過聽起來,這譏諷也許會變為現實。


    出乎意料的是,對這件事,蝗螽卻一直不發一言。既沒有像往常一樣暴怒,也沒有多做解釋,隻是像頭獅子一樣,懶洋洋地在岩石邊曬太陽。


    他們在岸邊從清晨等到中午,連續兩天惴惴不安的逃生,早已經筋疲力盡,就連蝗螽也沒什麽氣力了。


    “至少說一下怎麽聯係組織的?”宋玉書最擔心的莫


    過於這一點。


    對李翊,宋玉書當然是放了一百個心。可是一打聽到最後一步是靠蝗螽,而到了節骨眼兒上,這大塊頭居然還莫名沉默,這就讓宋玉書沉不住氣了。


    “你說一點,我們幫你一起分析,說不定能找到毛病,聯係到那什麽什麽組織,不就能獲救了麽。”宋玉書圍在蝗螽身邊打著轉,一邊給他出謀劃策,一邊來迴觀察蝗螽,企圖找到些順利逃脫的法子。


    “不如造個筏子吧!”宋玉書想起裏的情節,猛地冒出這麽個想法來。但他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問給誰聽的,蝗螽不搭理,李翊也隻是微笑。


    “這裏的確是在島鏈中央,離最近的公港不會太遠,木筏的確是能到。”過了半晌,李翊才安慰上了宋玉書。


    “那不就成了!”宋玉書兩眼放光,開始尋找材料。


    “那是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然而李翊卻搖了搖頭。“我們在島西,這裏的洋流和大陸流都是東南方向的,順著洋流滑行,運氣好的話原路返迴,運氣不好的話,就漂流到了島東的港口上。”


    “到時候。”李翊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仍舊帶著笑。


    “說不定和搜查我們的獄警撞個正著。玉書,你說到時候你怎麽跟他們解釋呢?放假探險嗎?”


    說到這裏,宋玉書嚇得不輕。雖說餓死在岸邊挺蠢的,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但要是迴到牢籠裏麵,宋玉書連想都不敢想。


    他又想起那個莫名失去蹤影的輕刑犯來。


    這樣等了又一個小半天,像是睡了一覺的蝗螽突然出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懶洋洋的。


    “李翊,你說當時讓這小子知道是遲早的事,對吧。”蝗螽的聲音傳過來,給人一種午後曬太陽的穩重感。但宋玉書敏銳地感覺到,這不正常。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蝗螽還是麵臨生死抉擇的,要說不慌,宋玉書是死也不信的。但是現在,就好像大局已定一樣,全不把宋玉書放在眼裏。


    “我說過。”李翊迴答。


    同樣感覺到情況有變的,不隻有宋玉書。李翊也察覺到蝗螽的變化,他伸著脖子往遠處看了看,嗅到空氣裏有些不同的味道。


    “老子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勁。”蝗螽嘴角叼起一支蘆葦,咬在嘴裏看起來很自在。


    “你那時候,怎麽說來著,這小子有用,所以放了他一馬。”蝗螽的視線瞥向宋玉書,另一隻手開始掏耳朵。“很有意思,但是李翊,你當時也沒想到偷聽的混蛋就是這蛆蟲,對吧。”


    蝗螽想起來了。


    那時候跟他一樣采取行動的李翊,第一反應是保護。這很不尋常,很顯然,他和自己一樣都不知道躲在草叢裏的人是誰,但李翊的直覺卻不是處理。


    “有時候老子在想,你算是個好人吧。”蝗螽眯著眼,冷冷的視線掃過李翊,吹走了手裏的耳屎,百無聊賴地翻個身,麵向潮水湧上來的大海。


    李翊沉默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宋玉書隻覺得氣氛變得很怪異,他知道蝗螽說的那件事,就是在礦山上,保護了自己的李翊和想要


    滅口的蝗螽,此時仿佛又迴到了那時候。


    這種怪異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蝗螽似乎不耐煩了,他立刻揭曉了謎底。


    很自信的,蝗螽從褲兜裏掏出一片鐵片,摸得發亮,透出銀光,看上去有些鋒利。他嘟囔著,手指在鐵片的鋒刃處撥動,挑起眉毛,看著李翊。


    噔的一聲,鐵片斜插在李翊麵前。


    “把這條蟲弄死。”蝗螽語氣非常沉著,就好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既沒有情緒起伏,也不是請求或者詢問,而是命令。


    李翊沒有動作,隻是盯著這片鐵塊發怔。


    一旁的宋玉書好像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蝗螽,四肢被抽幹了力氣,動也動彈不得。


    “你想進組織,對吧。”蝗螽斜著眼看向李翊。“投名狀明白吧,差不多就是這一類的東西,總之把他殺了,也不影響什麽了。應該可以吧。”


    李翊撿起鐵片,看了宋玉書一眼。


    宋玉書噫地一聲從嗓子眼裏擠了出來,像一隻老鼠被兇猛的蚺蛇瞪住,全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身體也動彈不得。


    他挪動脖頸,轉動腦袋,機械式地看向蝗螽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上,想要求饒,卻掏空了腦袋腸子,也想不出一個理由來。


    “……為什麽。”過了很久,至少在宋玉書看來,是過了很久,他才從腹中掏出這麽幾個字,幾乎耗盡了全身力氣。


    蝗螽微微翹起嘴角,露出那比哭還扭曲的笑。


    “原因很多,小子,你就怪自己運氣不好吧。”他轉過腦袋,正視李翊,語氣恢複了整場,臉色也不再古怪。“這小子剛進叢林的時候想幹什麽?李翊,你再怎麽掩護,老子也不瞎也不蠢,這一點不會看錯。”


    被蝗螽死死盯著,李翊的視線聚焦在鐵片上,手裏沒有動作,也不願吭聲。


    “放下一道的夥伴,自個兒想逃,老子這眼裏是不會看錯的。你們也可以打聽打聽,老子蝗螽最恨的是什麽,小子,下去了你也可以查查,死的冤還是不冤。”


    蝗螽說完這番話,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而且這小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蝗螽斜著瞥向宋玉書。


    “我,我死也不會說出去的!”宋玉書突然匍匐在地,連嘴都啃進了一地的沙,雙手緊緊攥住地麵上的砂礫,捏得手裏生疼。


    “李翊是老子看中的帥才,但是你算什麽?”蝗螽卻對宋玉書完全不屑一顧。“行了,老子不想跟你廢話。”


    “李翊,老子的信任是要有代價的,你是動手,還是放棄。”蝗螽看了看李翊,不動聲色地說道。


    李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手裏緊緊握住鐵片,視線猶疑地盯著蝗螽,看了小半會,朝著宋玉書的方向,一步一個搖晃,緩緩前去。


    “李哥。”宋玉書的眼裏透著驚恐,透著死一樣的絕望,他縮著腦袋,雙手撐在地麵,屁股著地,使勁的往迴縮動。


    “求你了,別!”宋玉書哭著喊出了聲。


    李翊咬了咬嘴唇,手裏的鐵片疏忽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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