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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遠帶著靳爍和台欣,從車裏出來,左拐右拐,從吊腳樓一般的小隧道裏鑽出,進入一棟竹管製作的建築物裏。


    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就好像進自己家一樣自然,一屁股坐到了當中的板凳上,示意另兩人也坐下。


    看馮遠這樣古怪又自然的舉動,兩人的確是摸不著頭腦。


    當靳爍和台欣落座之後,馮遠不緊不慢地給兩人倒了茶。茶水從茶壺裏緩緩淌出,透著沁香的微綠茶葉在水波上舞動。


    “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玳玳花茶,第一次喝,不懂規矩,聞起來還挺香。”馮遠舉起茶杯,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


    “馮遠,你就別賣關子了,屍體到底是怎麽迴事?”靳爍哪有心情喝什麽茶,他猛地把茶杯砸在桌麵上,杯裏的茶水往外噴灑,濺了一桌茶漬。


    馮遠見了,不急不慢,用袖口輕輕擦拭,把桌子擦得幹淨了,又細細嘬了一口茶香,才慢慢說道:


    “把屍體放在漁網裏,用新鮮海魚的腥味掩蓋屍臭,同時還能當庭過戶地運送屍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漁網裏應該還有冰塊,以此來降低屍體的溫度。”馮遠一邊說,一邊轉動茶杯,看起來十分享受。


    “漁網裏的確有冰塊,打完魚之後保鮮,冰塊是必要的。”台欣插嘴說道,看起來她對漁夫的日常生活了解地比兩人都多。


    馮遠笑著看向台欣。“那這樣就很合理了。”


    “靳醫生,如果按照正常的體溫來推測屍體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很久之前,對嗎。”


    “沒錯。”靳爍迴答。“所以……這樣就製造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差,十幾小時裏,這間房當然是密閉的,因為壓根就沒人!”


    靳爍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無論警察怎麽勘探,最後的結果也都是屍體在房間內呆了十幾小時,離奇死亡?可……可那血的溫度是?”


    “血溫是唯一的漏洞,因為血液一旦溫度過低,會凝固。而為了製造成死亡現場的樣子,血必須得是流動的。想必兇手事先抽血了這也是為什麽屍體上會有兩處傷口的原因。”馮遠迴答。


    “原來如此。”靳爍點點頭,這樣邏輯也就通順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原本應該姍姍來遲的警察,居然在血液降溫之前就展開了調查。說實話,如果晚來幾個小時,那麽這樁案子真的毫無線索可言。”


    靳爍這才對馮遠的能力有了真正的認識,他沒想到,僅僅從這幾個十分有限的線索裏,居然能推導出這麽多的真相來。


    “我說的對嗎?閣下。”然而馮遠這一句話,卻讓靳爍徹底摸不清了。隻見馮遠舉起茶杯,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對著房間另一端。


    “馮遠,你在跟誰說話?”靳爍也注意到氣氛的不對勁,他慌忙迴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堵牆,按照格局來看,牆後應該就是這間屋子的廚房。


    正疑惑的時候,廚房裏傳來了聲音。


    這聲音急促有力,靳爍豎著耳朵靜聽,持續了片刻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短促。靳爍當然聽過這聲音,毫無疑問,這就是菜刀切剁砧板的動靜。


    剁剁剁。光從聲音聽來,無疑這人的刀工一流。


    緊接著,刺啦一聲,靳爍又聽到起鍋下油的動靜來。這麽一折騰,別說靳爍,就連馮遠的肚子都要出聲抱怨了。畢竟他們也有段時間沒有吃過一粒米了。


    聽著廚房裏翻炒的聲音起來之後,靳爍仿佛能聞見油熱鍋香的味道,幾乎連原料菜品都能想象的出來。


    “豬排骨?”靳爍舔了舔嘴唇,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疑惑著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然而事實卻打了靳爍的臉。隻見廚房裏走出一人來,他端著冒煙的熱鍋,燒的通紅的菜品冒著香油,在眾人麵前擺過,乘著熱鍋下到了三人麵前的餐盤裏。


    靳爍順著熱騰騰的豬大骨往上看去,端菜過來的竟是個蓄滿長須的大胡子,臉上橫豎七條疤痕,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粗短的身材上青筋暴起,光看這人的長相,靳爍都感到不寒而栗。


    “慢用。”他說了一句,聲音卻大大地出乎幾人意料,不僅儒雅,甚至還有幾分知性。馮遠卻一點也不慌張,他騰地豎起了筷子,夾起一塊熱乎乎的肉骨頭。


    “這叫什麽?”馮遠問道。


    “肉骨茶。就茶一起吃,最具鮮美。”大胡子說了一句,聲音仍舊清秀,和他粗獷的體態全然聯係不到一塊兒去。


    “不是玳玳花茶嗎?”馮遠一愣,臉上添了一抹紅潤。


    “這是我老家的特產,各位敬請品嚐。”大胡子伸了伸手,粗大的身軀散發出的淩厲氣勢下,這麽一副儒雅而又彬彬有禮的態度,幾乎讓靳爍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說完這些,大胡子準備離開,卻沒想到手腕上一緊,他迴過頭來,看到馮遠一雙眼盯了過來,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腕子。


    “師傅,看你這麽辛苦,我們怎麽好意思動筷子?”馮遠把肉骨頭擱到了大胡子麵前的餐具裏,放下筷子。“不如坐下來,我們一邊聊一邊吃,你說怎麽樣?”


    馮遠和他看起來的可不一樣,穿上一身便服,的確沒什麽爆炸般的威懾力,更遠不如眼前的大胡子。


    但即便如此,馮遠就這樣抓住了大胡子的手腕,就讓他寸步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馮遠硬碰硬地讓這人坐了下來。


    “一口肉骨頭,一口茶。這是我老家的特產。”大胡子嘴裏悶聲說出來的話還是這幾句,靳爍和台欣隻覺得氣氛詭異,兩人麵麵相覷,又望向馮遠。


    大胡子坐了下來,像一座山落了地,屁股底下的矮小竹凳來迴亂顫,看起來已經不大能夠承受得住。


    “那就長話短說吧。”馮遠望著杯裏的茶,茶杯裏倒映出自己的練來。馮遠的眼視線在大胡子身上逗留了片刻,隨後又站起身來,幾步徘徊到窗前。


    東南亞的竹屋、高腳樓在內陸也算是頗有特色的景點,盡管在海灣港口這些地帶,此類建築也不算稀奇,但是竹子編成的網狀窗戶的確讓人耳目一新。


    “密室形成之後,從客棧的客房裏逃脫出來,翻過客棧房間的窗戶,把作案工具,甚至自己藏到這裏的竹屋,看起來並不困難。”


    “你懷疑兇手逃到了這裏?


    ”靳爍明白馮遠的推理,但稍微動動腦子,也就想到眼前這個大胡子了。但他沒想到,馮遠膽子大到當著麵就直說出來。


    靳爍臉上慌了,來迴看向兩人,估量了雙方實力,心裏卻沒了底。他打量起大胡子來,光論力量,恐怕馮遠跟自己加起來也敵不過大胡子的一條手臂。


    雖然馮遠有槍,但誰能保證這大胡子手裏沒有家夥?靳爍搖了搖頭,他橫了馮遠一眼,眼下可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然而馮遠卻置若罔聞。


    “你們,懷疑我?”大胡子問。他搖搖頭,站起身,手臂掙開了馮遠的束縛看起來他並不是受製在馮遠的力氣之下,而隻是懶得掙脫。


    馮遠隻覺得手上產生了異樣的摩擦感,就好像劃過了磨砂紙一般,指頭上突然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感。


    靳爍忍不住白了一眼,別說可疑了,從他們進到這個詭異的房間的那一刻起,詭異的氣氛就沒有停止過。


    “你不可疑嗎?”靳爍還是忍不住,拍了拍桌麵,大吼出聲。“這間屋子想進來就進來,我們來了,你一聲不吭,這不可疑?”


    “是嗎?”大胡子撓了撓腦袋。“這是鎮裏的民風,我們對待客人,沒有閉門不接待的道理,這很奇怪嗎?”


    盡管這家夥看上去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但是老老實實這麽說出話來,靳爍也一時嗆住了,畢竟在旅遊景點的城市,民宿或是平價餐館,也的確有這種情況。


    “那你這是餐館還是民宿?”靳爍悻悻地問。


    “都不是。”大胡子果斷迴答。


    “那不就得了!”靳爍瞪著大胡子,氣不打一處來。“既然如此,一上來就給我們這,這,這。”


    靳爍指著眼前的茶水,蒸騰冒著熱氣,茶杯裏的茶葉更是透露著新鮮的滋味,另一邊的豬排骨顯然也是現下的鍋。


    “這還不夠可疑?”靳爍看向大胡子。“我們擅自闖了進來,你一聲招唿都沒有,反而做起了菜,這怎麽想都很匪夷所思吧!”


    靳爍的話當然有道理,大胡子疑惑地看向靳爍,從茶壺裏倒出一杯新茶,嘬了一小口,又豎起筷子淺嚐,看起來直嘖嘴。


    “味道不合心意?”大胡子問。


    “不是!”靳爍哭笑不得地反駁,不如說他們從進到屋裏來,就沒敢隨便嚐過任何食物,盡管肚子已經快到極限了,但是這幾天發生的異常事態讓靳爍習慣性地緊張起來。


    “我們懷疑你就是隔壁殺人案的兇手。”靳爍站起身,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膽子,圍著大胡子轉起了圈。“至少也是個嫌疑人,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靳爍嘴角挑起,伸出大拇指,指了指牆外。“同事警察就在門口,我勸你束手就擒的好,別做無謂的抵抗。”


    “是這樣嗎?”大胡子臉上仍舊露出古怪的神色,看向馮遠。


    靳爍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得意,但是馮遠的舉動徹底讓他傻眼了。


    隻見馮遠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嫌疑人?沒那迴事,閣下。”他輕輕啜飲了一口鮮茶,嚐了一口排骨肉。


    “我可沒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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