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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蝗螽眼疾手快,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李翊和自己的對談很可能暴露給第三者,不由分說地從兜裏飛出一柄鐵塊,邊沿削得鋒利,像刀劍一般衝著他們邊沿處的草叢切割而去。


    另一邊,李翊的動作更快,這“飛鏢”衝著眼前的小個子飛去,下意識躲避飛鏢的小個子眼看就要從懸崖邊上跌下,他幾步跨出,飛快地提溜起來。


    “宋玉書?”李翊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張臉,皺著了一張苦瓜似的哭喪著,顯然嚇得不輕。


    蝗螽默不作聲,也迎上前來,一把拽住了宋玉書的腕子,渾身散發的氣息冷冽又絕情。


    “你幹什麽?”李翊掙他不過,蝗螽像是提起一個什麽事物一般,把宋玉書提了起來。在宋玉書看起來,這時候就和乘纜車一樣,被蝗螽的大手掌住,穩穩地伸到遠處,懸浮在千米高空上,任憑他雙腿使勁撲騰,蝗螽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幹什麽?”蝗螽像是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一樣。“滅口,這東西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聽,不滅口留著讓他去告老子的密?你還想活不想了?”


    “等等。”李翊眼珠子飛快地轉動起來。“你先放了他。”


    蝗螽沒有鬆手,但也沒有直接結果了宋玉書,反倒是一臉狐疑地看向李翊。


    “怎麽,你要留著他?”蝗螽問。


    李翊想也沒想,點了點頭。


    “這人……宋玉書,這家夥跟我的計劃有關,你放了他。”


    盡管蝗螽連李翊的一個字都不打算相信,但是在脫出監獄之前,他不敢隨便冒險。粗大的胳膊兇猛地揮舞著,把宋玉書像老鼠似的拎了迴來,李翊一隻手拽住宋玉書,把他拽到身後。


    “至少要封了口。”然而蝗螽卻沒打算讓宋玉書就這麽迴去,他從懷裏又掏出一塊鐵片。“舌頭,手指留下,人走。”


    噫!


    宋玉書喊出了聲,在李翊的背後掙紮起來。


    “我沒聽到!!我什麽都沒聽到!”


    蝗螽嘴角露出了微笑。


    “不管你聽了多少,聽到多少,小子,隻能怪你求知心切,害人。”蝗螽幾步陰森森地踏到宋玉書麵前。“本來死人才是最放心的,不過看樣子還得留你一命,小子,別怪我了。”


    蝗螽手裏捏著鐵片,不知道是在哪裏打磨出來,尖亮得如同刀鋒,映照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陰寒,宋玉書眼淚橫著從眼窩裏轉出。


    李翊不動聲色地攔在兩人中間,目光直視蝗螽。


    “怎麽?你還護著這小子?”蝗螽並不著急,他知道宋玉書終歸是逃不了的,手裏耐心地把玩著這塊鐵片,鋒利的鋒刃在手指上刮削。


    “蝗螽,我隻是覺得沒必要樹敵。在這節骨眼上,你也不希望多一個搗亂的敵人,不是嗎?這家夥本就是要知道計劃的,沒必要那麽絕。”


    蝗螽盯著李翊看了半天,手裏動作逐漸停止,緩緩收起了鐵片。


    “有意思,小子。”蝗螽盤腿坐下,魁梧的身軀像一座小山。“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有閑心護著這種貨色。”


    “老子不可能信得過這種蛆蟲。”蝗螽拍了拍地,示意李翊


    坐下來。“但是老子既然要跟你小子合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且說說,要他有什麽用?”


    “要從密道逃生,我們還需要一個打進獄警隊內部的內應,最好是不起眼的角色。像宋玉書這種,他常年在警室和公共區域打掃,多數獄警也不拿他當什麽威脅看,我看就是很好的內應。”


    這一點蝗螽當然知道,在聖塔監獄內部,階級區分非常明顯,宋玉書很顯然就是苟延殘喘在最底層的人,蝗螽之所以叫他“蛆”,想必也是有這個原因。


    “有點道理。但你怎麽保證這小子不告密?別說老子不信,李翊,你信得過這種軟骨頭麽?”


    李翊沒有正麵迴答,他盯著宋玉書打量半晌,鄭重點頭。


    “他和我們的利益一致,這小子隻想著盡快逃出這地方。”李翊說道。


    兩人一左一右,各坐在宋玉書兩邊。宋玉書低著頭,渾身顫抖,像極了淋得透濕的小雞,視線閃閃躲躲,不敢直視兩邊。


    “我……我隻是好奇。”宋玉書開始交待,盡管蝗螽一個字也不信,但仍舊不放過宋玉書每一個表情,視線牢牢鎖在他身上。“李哥肯定是有了計劃,有了主意才敢跟老大上這兒來……所以……”


    “所以你就偷摸上山,準備暗中捅破,給老子來個突然襲擊?”蝗螽狠狠拍打地麵,手掌拍擊在岩石上發出巨響,聲音更如同悶雷一般咆哮起來。“媽的,你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聽了蝗螽悶雷似的威嚇,宋玉書又驚又怕,雙手顫抖著來迴晃動。


    “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李哥既然有辦法能走,也許能帶上我。”


    “放屁。”蝗螽當然不信,他盯著宋玉書,牙呲目裂。“你他媽犯的那也叫事兒?關他媽幾個月不就放了,你會想跑?”


    宋玉書聽了,臉上擠出一抹苦笑,蠟黃幹枯的臉色上又添了一抹不經意間的苦悶。李翊看在眼裏,出聲詢問。


    “你有什麽苦衷?”


    李翊的問題直戳進了宋玉書的心窩裏,軟軟地擊潰了他的防線。他抬起頭,看了看李翊,嗓子眼裏流露出來的苦愁一時間決了堤。


    “李哥……我。”他歎了口氣。“他們叫我,跗骨蛆……這件事老大應該知道,我之所以被抓進來,其實也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小事?”李翊覺得匪夷所思。“我想這不太可能。”


    “這裏是聖塔監獄,蝗螽,你仔細想想,輕刑犯人有過關押的先例麽?”李翊眼睛閃了閃,搖搖頭,改了口。“不,我這麽說,在你印象裏,有輕刑犯順利從這離開的麽?”


    這一句話就深邃海水淹沒下透亮的燈塔,蝗螽也意識到不對勁。


    “你什麽意思?”蝗螽抓著手指盤算起來。“你這麽一說,輕刑犯……這些家夥都去哪了?”


    “死了。”宋玉書搖搖頭。“他們都死了,李哥……老大……我隻是聽說,但是這傳言在獄裏很流行,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的。輕刑犯送到這兒來,目的也不是關押……而是……而是……”宋玉書的話說到這裏,就再也繼續不下去了。


    “而是利用這裏的天時地利人和


    ,送他們歸西。我說的對嗎?”李翊幫宋玉書說完了這話。


    “你也知道?”蝗螽皺著眉頭。“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事可就有意思了。”李翊搖了搖頭。“我沒有把握,但是既然玉書這麽說,我想可能性隻有一個。”


    “什麽?”蝗螽預感到事情不大對勁。


    “玉書,說說你是怎麽進來的。”李翊沒有正麵迴答。“答案或許就在這之中。”


    宋玉書倉皇看著兩人,無奈地開始吐露自己的經曆。


    “……我,我在內陸買過白貨,但是老大的生意已經盤到東南亞,內陸的貨全都斷了……後來隻有果子……”宋玉書說著,瞥了一眼蝗螽。宋玉書口中的這些東西,原本都是蝗螽經營的產業鏈。


    蝗螽瞪了宋玉書一眼,狠狠啐出一口唾沫,一拳砸倒在地麵上。


    李翊也看了看蝗螽。


    “他說的倒是實話。”蝗螽毫不掩飾。“老子的生意原本就是在內陸開始,媽的,內陸那群條子跟不要命一樣,害老子隻能窩在這麽一塊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李翊笑而不語,等著宋玉書繼續往下說。


    “可是沒想到……東南亞的警方開始蹲我們這些散戶……天可憐見,兩年前不是這樣子的,但凡說是老大的老主顧,他們總會給點麵子,關兩天也就放出來了,可是沒想到……這次竟然直接端了一整個窩點……”


    “我……我被他們當鉤子使,一開始還倒好,本身我癮不大,也隻是玩玩……但沒想到,第三次又破了一個點,之後我就被冠上協作犯案的名義壓了進來。”


    “你的意思是,東南亞的警力靠你破獲銷贓的案子?”李翊隱約察覺到背後的事態並不簡單。


    宋玉書雙手緊緊捏住,眼淚又開始往外冒。


    “我沒辦法……我也要活著,我不想讓家裏人知道自己是這個樣子……我……他們叫我跗骨蛆,就是因為我幫警方端了他們的窩點。”


    “媽的。”蝗螽冷笑著看向宋玉書。“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你他媽要玩就玩,反水害人,真他媽不是東西,自己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樣?”


    李翊不予置評,他知道這種事在東南亞,尤其是這一類分銷贓款,遊走非法交易的團夥中,一點兒也不新鮮,不是黑吃黑,就是釣魚執法,實在太過正常。


    但很顯然,夾縫在兩種勢力之間的宋玉書,一點兒也不好過。原本他沒有什麽不可饒恕的罪過,就因為這樣一步歧路,就跌落到了生死邊緣。


    “……我真的不想死。”宋玉書抽泣了起來。“我……我隻是……”


    李翊知道宋玉書也說不出什麽有意義的話來。他站起身,拎著宋玉書,轉身。


    “蝗螽,我帶這小子先走了,剩下的條件迴頭密談……這家夥的命,就算在我身上好了,你沒意見吧。”


    李翊知道,現在蝗螽的利益和自己一致,而得知了這間監獄的真正黑暗之後,李翊也相信蝗螽不會再坐以待斃,那麽他就隻能任由自己的擺布至少現在如此。


    “等等。”然而出乎意料的,蝗螽卻攔在了李翊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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