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無悔一覺睡醒,張開惺忪的雙眼,覺得周身很暖,眼睛也被火光照耀的睜不開,原來是身前生起了一堆柴火,劈裏啪啦地燃燒著。


    順著大門看去,門外的雪已經是厚厚的一層了,大地都被裹上了一層銀裝,漫天皆白。


    汴一弦正和孩子們嗬著凍得通紅,像紫芽薑一般的小手疊著雪羅漢。不知道在哪弄得兩顆黑炭頭也被當做了眼睛,安在了雪羅漢的圓滾滾的腦袋上。整個雪羅漢,倒有模有樣了。


    看到陳無悔醒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汴一弦笑了,“陳無悔,過來一起玩啊。”


    聽著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陳無悔的心情也十分舒暢,但剛起床,腦袋昏昏沉沉,並沒有力氣堆雪人,便坐在火堆旁,迴道:“你們玩吧。”


    汴一弦氣得鼓了鼓臉頰,十分可愛,走到陳無悔的身邊,挨著他坐下。


    自他走進屋子,陳無悔便感到了一股寒氣。


    “咳咳。”從寒冷的環境裏忽然迴到了暖洋洋的屋子裏,汴一弦輕咳了兩聲。


    “小心,別感冒了。”陳無悔看向他凍紅了的臉頰和紅撲撲的小手。


    汴一弦倒是不客氣,站起身子,撲向陳無悔的身後,把手放在了他的衣服裏,貼著肉。汴一弦的手立馬變得暖和,發出一聲長籲,“真舒服。”


    可是陳無悔,冷得打了一個寒顫。


    若是旁人,陳無悔早和他掐起來了,但是他看著汴一弦嘴角掛著笑容的樣子,分明是個女孩,便問道:“你是女孩子吧?”


    “才不是。”汴一弦嘟噥了幾句,就整個人趴在了陳無悔的背上。


    陳無悔嗅到一股淡淡的女子體香,他並沒有說話,苦笑一聲。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聲一聲孩子們的尖叫。


    順聲看了過去,隻見一位華冠麗服的白袍少年,十七八歲左右,穿著正統長靴,一腳踩在了雪羅漢的上麵。雪羅漢“嘩”地垮了下來,成了一灘“雪泥”,十分難看。


    孩子們一晃便跑的沒有了影。


    那白袍少年冷淡的臉緩緩地轉動著,眼睛輕蔑地打量著四周,看到了陳無悔時,頓了頓,但最終還是把目光移到了汴之弦的身上。


    白袍少年身後站著兩位精神抖擻的青年人,皆穿著黑灰色盔甲,一人拿著大刀配鞘,一人拿著紅纓長槍,胸前的盔甲上都寫著一個鬥大的字“王”,好不威風。


    顯然,他們都是為了汴一弦而來,看到了孩子們紛紛跑了,也不加阻難。白袍少年沒有說話,他們倆也是一步沒有動彈,紀律嚴明。


    看到這兩位士兵,陳無悔便猜到了他們是官家,因為他們的裝束和衛飛仙手下的周興和周乙很像,真好奇這白袍少年究竟是什麽身份,居然能調動官家的人。


    “他就是我的哥哥,汴一柱。”汴一弦一向瘋瘋癲癲,可是見到了他的哥哥,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兩眸一直盯著他的手,生怕他搞偷襲。


    陳無悔也是一怔,心想這人既然是汴一弦的哥哥,為什麽這般暴戾?難不成他和遊胖子一樣,也不受哥哥待見?


    這汴一弦究竟是什麽身份,陳無悔心裏也直泛嘀咕。


    汴一柱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寒聲道:“一弦,父親大人很想你,給我下了命令,無論如何,都要帶你迴去。”


    汴一弦冷哼一聲,“你們從來都隻是把我當做工具,想讓我嫁給上星宇,門都沒有!”


    聽到妹妹冷聲拒絕,汴一柱看著腳底的雪人,嘲諷道:“那依你看,一個女孩子家,整天就知道和一群小乞丐混在一起,不修煉,卻來玩堆雪人這種幼稚遊戲,就不是工具人了?”


    “不要你管!”汴一弦不知道怎麽反駁哥哥,按理來說,哥哥說的都對,但是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嫁給一位從未見過麵的男人,便一萬個不願意。


    還聽他們說,這叫娃娃親,倘若那上官星宇死了,自己就要守一輩子活寡。


    汴一弦心想倘若母親還在,一定不會允許他們這樣迫害自己。


    餘光瞥到了陳無悔,陳無悔正一臉茫然地看著汴一弦,因為他聽那白袍男子叫小乞丐叫做妹妹。


    汴一弦朝陳無悔露了個鬼臉,仿佛在說,“我就是女孩子,騙你怎麽了。”


    看到汴一弦鐵了心不離開這裏,汴一柱便輕輕點了點頭,呢喃了一句:“動手吧。”


    那兩士兵就仿佛吃了炸藥一般,瞬間炸裂,衝向汴一弦,速度之快,難以想要。


    看到黑影襲來,汴一弦已經嚇得愣在了原地,從小到大她都懶的修仙,如今毫無還手之力。


    “哐當”一聲,陳無悔喚出了梨花木劍,擊退了他們兩個。


    他們對視一眼,顯然沒有料到眼前不明身份的少年會出手阻擋自己,便看向汴一柱,尋求他的意見。


    汴一柱以前從沒有見過陳無悔,打量著他的衣衫,並不像什麽超級勢力的公子,便冷哼一聲,“我的妹妹,何時需要你護短了。把他的腿給我打瘸了,喂狗!”


    說完兩位士兵便提起兵器,再次衝了上來。


    陳無悔低喃了一聲,“無雙劍意。”眼裏閃過一陣金光,簌簌形成一道劍炁風牆。


    “破!”拿著紅纓長槍的士兵怒吼一聲,一杆長槍像飛劍似的,從他的手裏扔了出去,化為了一道虛影。


    無雙劍意本來就主攻不主防,紅纓長槍便像切豆腐一般,把劍意撕開了一道裂縫。


    “受死吧。”另一位士兵借機穿過劍意裂縫,揮舞著大刀劈了過來。


    眼見自己無法抵擋,陳無悔便抬起了兩根手指,“陰陽錯,錯五行。”


    大刀眼瞅著就要砍在他的手指上來,卻輕輕向左滑了滑,砍在了地上,地麵立馬裂開一道竹竿長的裂縫。


    “好詭異的武功。”眾人都沒有想到陳無悔會擋下這一擊。


    一陣寒氣再次襲來,陳無悔剛躲過了大刀的攻擊,猛地抬起頭,便看到一杆銀槍直直地杵在了自己的腦門上,這一下,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


    “住手!”汴一柱忽然叫到,“金色的眼睛,你是龍虎山的人,為什麽要管我西涼城的事情?”


    陳無悔退後一步,躲開了迎麵的長槍,“路見不平,自然拔刀相助。”


    汴一弦聽了心裏大為感動,躲在陳無悔的身後,朝他的哥哥露著鬼臉,“哼,有本事你來啊,得罪了龍虎山,父親也吃不了兜著走!”


    “宵小!”汴一柱冷哼一聲,“動手!”


    兩位士兵對視一眼,便重新端起了武器,大刀從地麵抽出,惹得地麵顫動,順勢劈來。


    “陰陽眼!”陳無悔雙眼發出金光,靈巧地躲過了這一擊。


    銀槍冷不防地出現了在他的後麵。


    “又是這一招!陰陽錯!”陳無悔呢喃一聲,握緊了梨花劍,周身像雲霧一般忽然變得縹緲,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拿銀槍士兵的身後,木劍劍柄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士兵“唉喲”一聲,便像中了箭的大雁,筆直地掉了下去,大刀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眾人再一次被陳無悔的招數給驚訝到了。


    拿槍的士兵冷哼道:“沒想到你還有瞬移,不過我倒要看看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槍快。”


    說著已經躍到了半空中,“八麵來潮!”


    陳無悔抬頭看去,四麵竟然都是長槍,將自己密密實實地圍住了。


    “出!”士兵一聲冷哼,長槍便衝了過去。


    陳無悔豎起梨花劍,低喃了一句:“金光眼”,接著無數長槍刺來,他都以詭異的步伐躲了過去。盡管如此,數十招以後,他還是衣衫破碎。


    拿槍的士兵看到陳無悔的胳膊被劃出一道血痕,便瞅準了時機,把長槍“嗖”的一聲全部收迴,握在了手裏,又一聲冷嗬“出”,槍出如龍。這是要一擊決勝負了。


    剛躲過【八麵來潮】的陳無悔顯然沒有料到還有這一手,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看著槍尖朝自己衝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他看到一道倩影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接著,一滴滴鮮血順著銀槍頭滑落了地上,銀槍也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拿槍的士兵“噗通”跪下。


    汴一柱的瞳孔急劇放大,難以置信,冷聲中帶著急促,“你,你沒事吧。”


    汴一弦苦笑道:“隻是一點皮外傷,死不了。”又苦笑著對那士兵說,“你不用跪著,起來。”


    那士兵卻嚇得一動不敢動。


    “妹妹,你到底要幹嘛?”汴一柱看著妹妹胸口的血漬,忍不住問到。


    汴一弦靠在了陳無悔的懷裏,“我要的很簡單,給我自由,否則,寧願死!”


    聽完汴一柱是握緊了拳頭,氣地手發抖,“為了自由,你是連死都不怕嗎?”


    “不怕!”汴一弦的嘴唇泛起陣陣的慘白,聲音卻鏗鏘有力。


    汴一柱歎了口氣,蹙著眉頭,“那麽你跟我迴家吧,療傷!”


    “鬼才信你的話,我就要和陳無悔在一起。”汴一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氣哥哥,往陳無悔懷裏鑽了鑽。


    陳無悔也順勢摟著她。


    如今陳無悔也確信汴一弦是女子之身了,刻意將手放得開些,免得別人說自己占她便宜。


    “我們走!”汴一柱冷哼一聲,臨走前撂下一句話,“陳無悔,你若敢對我妹妹起了歹心,我管你什麽身份地位,誅你九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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