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豆腐鋪有了蔣勁鬆的照看,老陳便能騰出空來,陪伴兒子了。這次城外的一對一比賽,他便破了例,跟在了兒子的身後。同行來的,還有馮一擔和黃秋萍,和被黃秋萍一口一個“姐姐”給哄著來的於代柔。


    於代柔自己也想來瞧一瞧飛仙城的天才究竟是什麽實力,可是她一想到老陳那令人厭惡的模樣,便連連搖頭,“肮髒的男人”,若不是黃秋萍硬拉著她來,她鐵定也不來了。


    老陳簡直是女人絕緣體,陳無悔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什麽會看上父親。從父親的話裏來看,母親還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至少,要比於代柔更加漂亮。


    因此,四個人的隊伍像保鏢似的,一起護送陳無悔到達飛仙城外的擂台地。老陳開玩笑地說,“這一下,陳無悔真是最耀眼的人物了。”


    陳無悔的臉上掛著一抹羞澀,偷瞄了一眼馮一擔。


    馮一擔冷著臉,並沒有把老陳的話聽進去。


    陳無悔想的卻是萬一自己輸了,如何能抬得起臉,便在心裏念叨了一句:“加油啊,陳無悔。”


    城主府的外府外,也就是擂台賽的旁邊,衛飛仙早就糾集了幾百位剽悍的將士在一旁護航了。


    這一次是他們私下定的決鬥,飛仙城和靈全城的人自然都不知道,看熱鬧的人便更少了。可是申牆也帶著幾百位精壯的士兵在一旁漲漲士氣。兩旁的士兵,因為將領的緣故,也變得劍拔弩張。因此,人山人海,氣勢上倒比擂台賽更加恢弘。


    陳無悔等人已經走了過來,衛飛仙見了,連忙走了上去,看到了老陳,十分高興,“陳師兄,你們終於來了。”說著便用手指向了申牆身邊一位穿著白袍的少年,“那就是你們要對戰的家夥,申牆義子申宏。”


    那申宏眉清目秀,一身白袍加折扇,模樣和李新倒也些相似,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他手中拿著的折扇也是出了名的法寶波濤扇。


    若不是他的嘴角掛著冷嘲,眼裏滿是輕蔑的模樣,陳無悔倒以為他是一個和善可親的人。


    馮千金也站在了申宏的另一旁,一隻大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去吧,給他們顏色瞧瞧。”


    申塔還活著的時候,申宏便處處被申塔給壓著,一次,申塔還叫申宏當著眾人的麵從他的胯下鑽過去。申宏自知不鑽過去,這申塔殺了自己也有可能,便忍辱負重,鑽了過去。


    當他聽到申牆說兒子死了的時候,他先是一愣,後裝作十分悲痛的樣子,說一定要給大哥申塔報仇,但實際上,他覺得申塔死的好。


    申塔死了之後,偌大的靈全城,他申宏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他在靈全城的地位一下子被拔的很高很高。


    所以申塔看著陳無悔,眼睛裏沒有憤怒,反而是戲虐,他想這幫人幫自己除了申塔,自己再幫申牆給兒子報仇,簡直是一石二鳥之計,便嘴角掛著冷笑,叫道:“你就是飛仙城的梨花劍神陳無悔吧。”


    陳無悔想起了穆托,沒想到他人已經走了,影響卻至今猶在,便冷聲迴應道:“不錯,我就是飛仙城的梨花劍神陳無悔。”


    “梨花劍神?”於代柔掃了一眼眾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名頭倒是挺好,隻是這麽小的家夥,哪裏配得上這個名字。”


    老陳知道陳無悔這名字的由來,一改往日嬉笑怒罵的作風,靜靜地說道:“放心吧,陳無悔既然說了,便對得起這個名字。”


    於代柔聽罷丹唇微微張開,露出些微的皓齒,欲反駁老陳一番,可是他看著老陳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一對陳家父子,無形中給人一種很強大的安全感。譬如那句“我就是梨花劍神”,倘若從別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眾人一定覺得他華而不實,可是陳無悔說這句話時,絕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兩眼凝視著對手,讓人不寒而栗。


    一股白炁在陳無悔的手中躍現,梨花木劍漸漸凝實,一股原始的自然氣息鋪麵而來。


    於代柔第一次見到梨花木劍,瞳孔急速地放大,喃喃道:“這小家夥的氣勢,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黃秋萍天真的問。


    “我也沒有見過他,隻是聽過他的英雄偉跡。”於代柔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憧憬和愛慕,“他就是龍虎山的道士,木劍陳鬥。據說,他為了喜歡的女人,天到帝國的七公主上官月兒,不惜背叛龍虎山,和整個天到帝國為敵。”


    老陳聽著,笑意越加明顯,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大家對我——不,沒想到大家把陳鬥編的這麽浪漫。”


    衛飛仙也笑了,俏皮地說:“陳師兄,我想就算陳鬥他要走,老天師也不舍得讓他走吧。他可是老天師最疼愛的小徒弟呢。”


    老陳眼神裏流露出一抹嘚瑟,但很快被現實的骨感給壓了下去,歎了口長氣,看著於代柔,“其實,天底下沒有那般瀟灑的人。就連陳鬥,也不過是一位懦夫,連妻子都不能保護的懦夫!沒用,真是沒用!”


    說到這他已經握緊了拳頭。


    衛飛仙給了他一個眼色,他才連忙從陳鬥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自己是陳鬥的事,多一個知道,便多一份危險。


    於代柔聽著老陳吹牛皮,挑著柳眉,冷嘲道:“你一個賣豆腐的,瞧不起天下聞名的劍客,真是蚍蜉撼樹。”


    老陳笑而不語,又把目光看向陳無悔。


    陳無悔手握七尺梨花劍,後蹬腿,擺著弓步,舉劍看向申宏。


    申宏不虧是和申塔是兩兄弟,武功路數基本一樣,都是借著強大的法寶來壓製對手。此刻他跳到了半空中,舉起了波濤扇,猛地扇了下去。


    炁海便化為了濤濤江水一般,衝向了陳無悔。


    看著江水一層疊著一層衝了過來,陳無悔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李謫仙。


    那日在淨湖,李謫仙正是用了【黃河劍勢】一舉擊敗了陳鬥的無雙劍意,那時陳無悔就感覺到了,那【黃河劍勢】應該是李謫仙自創的武功,而他創造這武功地方,想必就是波濤洶湧的黃河堤口。一瀉千裏,浩浩湯湯。


    陳無悔怒吼一聲“無雙劍意”便也衝了上去。


    劍意和波濤扭打成一團。但漸漸的,源源不斷的波濤要把劍意衝散。陳無悔的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


    “終究,還是我敗了麽。”陳無悔的木劍被波濤卷走,他整個人也脫離的地麵,卷進了旋渦。


    馮千金露出嘚瑟的笑容,“看來,馮一擔的仙人指路資格不保啊。”


    陳無悔卻突然睜大了眼睛,瞳孔聚集放大,滾滾波濤突然間凝固一般,再沒有了殺傷力,“金光眼!”他低吼一聲,一雙發光的眼睛叫人不知所措。


    連一向博學的於代柔也驚訝地張開了抹了蜜似的紅唇,“這是什麽武功?”


    金光很快衝向波濤扇,波濤扇“哢嚓”一聲,斷成了兩截。申宏的臉上也寫滿了不可思議。


    就在眾人以為陳無悔贏了的時候,申宏卻厲聲道:“陳無悔,你真的很厲害,可惜了,你折斷的不過是申塔的法寶,我自己本命法寶,還沒用呢。”


    說著陳無悔感覺背後涼颼颼,猛地轉身,便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小型飛刀飛了過來,直衝自己的脖子。他猛地閃身,感覺脖子溢出絲絲的暖流,用手摸了摸,居然被劃破一道傷口。


    好險,剛才若不是反應機敏,就喪命在了他的手裏。


    陳無悔也連忙禦迴了梨花劍,異常憤怒,“卑鄙小人,用申塔的法寶分散我的注意力,再用你的法寶偷襲。”


    “兵不厭詐!”申宏看了一眼申牆,申牆朝他點了點頭,表示很讚許兒子的行徑。


    申宏冷不防地,又一拳轟了過來。


    陳無悔拿劍砍去,那飛刀又從身後衝了過來,他隻能放棄攻擊,連忙抵擋,可飛刀還是把他的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痕。


    陳無悔還沒有見過如此靈敏的本命法寶,一時間是攻還是防,讓他猶豫不定。


    正在思考著,那柄飛刀又飛了過來,專挑他的喉嚨,陳無悔連忙用木劍將其挑飛,可是下一秒,他看到眼睛一黑,一隻沙包大的拳頭便錘在了自己的臉上。


    痛,


    陳無悔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再站穩了腳步,他捂著臉,剛抬起劍準備反打,那柄飛刀又是蠢蠢欲動。盯人還是盯飛刀,成了陳無悔的難題,便隻能一直被動地挨打。


    馮千金見申宏勝券在握,便嘚瑟起來,朝馮一擔叫囂道:“哥哥,你這就是調教出來的徒弟麽,弱啊,你這仙人指路的資格,恐怕要沒有了呢。”


    馮一擔氣地轉過身去。


    陳無悔迴頭看了一眼馮一擔消瘦的背影,給自己下了死命令,“陳無悔,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輸。”


    說著兩眼像老虎一般盯著申宏,倒讓申宏心裏瘮得慌。


    申宏低喃一聲,“結束了。”便蹬腿,帶著一陣破風聲,衝了過去,而陳無悔則是也猛地蹬腿,迎了上去。


    陳無悔背後的那柄飛刀,飛快地跟了上來。


    申宏冷笑道:“陳無悔,你若不防守,這飛刀便要刺穿了你的心髒!”


    陳無悔看著申宏的眼睛,速度不減,厲聲道:“那麽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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