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怪她太過於信任南星,沒事先進來看一看。


    陳鳳眼珠子一轉,開始找補。


    “哎呀小妍,之前我和你爸確實是三天兩頭就來你房間打掃的,這幾天因為你奶奶生病了比較忙,就沒顧得上。”


    沈妍笑著點頭,可笑意卻一點都沒抵達眼底。


    “沒事,沒打掃就沒打掃,沒什麽所謂的。”


    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可惜陳鳳沒聽出來,以為她真的什麽所謂,討好的笑容又重新掛到了臉上。


    “不怪媽就好!媽去給倒杯茶去,然後咱們再慢慢說。”


    說完陳鳳便起身出去了。


    迴來的時候,手裏還端著一個有裂痕的舊陶瓷碗,裏麵是一碗水。


    “不好意思啊小妍,茶沒了,給你倒了碗開水,今天早上剛燒的,已經涼了。”


    沈妍瞧了一眼那陶瓷碗,皺眉道:“家裏是沒有杯子了嗎?”


    “不是不是,我隨手拿的碗,咱們又不是啥有錢人家,沒那麽講究,你要是想用杯子喝的話我這就去給你換!”


    陳鳳沒料到她這麽多事,邊在心裏罵邊出去拿杯子,拿了一個嶄新的搪瓷杯子迴來。


    沈妍小抿了一口水,把杯子還給陳鳳,“好了,也別浪費時間了,說正事吧。”


    見她沒再繼續找茬挑刺兒,陳鳳暗中鬆了口氣。


    “事情呢也還是那個事,在華家的時候也都跟你說過了,就看你願意拿多少出來給家裏了。”


    沈妍扭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院子,道:“奶奶沒在家麽?我想看看她。”


    “在,在。你奶奶在房間裏躺著呢。”


    陳鳳起身,把沈妍帶到了朱秀的房間裏。


    朱秀的房間在最角落裏頭,平時太陽光基本曬不進來,顯得幽暗又逼仄。


    房間裏有一個櫃子可以用來放東西,但她的床上還是堆了好幾床的花棉被,以及一些


    床的最裏邊堆了幾床舊棉被,一湊近床邊,就能聞到一股子發黴的味道。


    上了年紀老人惜舊,這不舍得扔,那不舍扔,隻要還能用,什麽都留著。


    以至於房間的各個角落裏堆滿了雜物。


    躺在床上的朱秀聽見有人進屋,雙眼睜開一條縫,看著她們。


    陳鳳打開電燈開關,昏暗幽閉的房間裏瞬間添了一絲光亮。


    “媽,小妍來看你了。”陳鳳過去將朱秀扶起來靠著床頭,從印著牡丹花式樣的搪瓷水壺裏倒了一杯開水給她。


    朱秀小口小口地抿了一點水,又把杯子還給陳鳳,這才用正眼看向床邊的沈妍,不鹹不淡地開口:


    “你還知道迴來。”


    沈妍摸了摸鼻子,細細打量著得了“胃病”的朱秀。


    朱秀雖臥病在床,但細看,卻難以從她的臉上看出絲毫的病態。


    尤其是那雙眼睛,精神的很!


    這哪裏像是病人該有的神態?


    陳鳳和沈南星該不會是在匡她吧?


    見沈妍一直盯著朱秀看,也不說話,陳鳳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小妍,還愣著做什麽,你奶奶和你說話呢!”


    沈妍這才衝朱秀點了點頭,疏離地說道:“奶奶,身體怎樣,還好吧。”


    朱秀白了她一眼,擺起了臉色,“你看我像是很好的樣子嗎?”


    “我要是身體好,我還會躺在這裏嗎?!沒眼力見兒的東西,都嫁人了還是這樣,你婆家能待見你才有鬼!”


    沈妍一下子愣了愣。


    她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問候兩句,卻平白無故遭了一頓“教育”。


    這就是她問自己要錢治病的態度嗎?


    還不如陳鳳呢,起碼人家求人的態度也拿出來了,該給的麵子也給了。


    陳鳳怕沈妍一氣之下不給錢了,趕緊朝朱秀使了使眼色,“哎呀媽,小妍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你少說兩句,她還給咱們帶了兩籃雞蛋來呢!”


    說迴沈妍拎過來的那兩籃子雞蛋,其實陳鳳是打心眼裏不高興的。


    之前就因為雞蛋和她鬧過矛盾,今天自己帶過去的兩籃雞蛋她也沒收,又讓自己原封不動地拿了迴來。


    結果她上門來,又特意拎了兩籃雞蛋,這不擺明了是在和自己較勁兒嗎?


    不怪她多想,她覺得沈妍就是這樣的人。


    這時,朱秀輕哼一聲,別開臉:“不就是雞蛋麽?咱家的老母雞也能下,有什麽好稀罕的。”


    陳鳳:“.....”


    這個老不死的!


    就不能好好配合一下,嘴巴放軟一點?


    等把錢拿到了,她愛咋滴咋滴!


    但不能在這節骨眼上亂說話呀!萬一惹得眼前這個有錢的祖宗不高興了,一分錢都要不到!


    陳鳳在床邊坐下,輕輕拍打著朱秀的後背給她順氣,一邊勸道:


    “媽,小妍好不容易來一趟,你說話還是收斂一些吧,她也是好心一片。”


    朱秀這才不再吭聲,但也不看沈妍。


    沈妍默了默,從角落裏搬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幽幽道:


    “奶奶,把手給我,我給你看看病情吧。”


    “你給我看?”


    朱秀終於扭頭看了過來,神情滿是不屑,“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還給我看病?!”


    “奶奶不信我會看嗎?”沈妍也不生氣,靜靜地看著朱秀。


    “不信!你什麽德性我還會不知道嗎?”


    朱秀滿臉輕蔑。


    陳鳳不敢說話,她雖然也不相信沈妍會醫術,但她上迴卻又真的把自己給救醒了。


    沈妍沒說什麽,拉過朱秀的手腕,指尖抵在她的脈搏處。


    片刻後,她皺起了眉。


    朱秀壓根就沒有胃病。


    果然陳鳳和沈南星的在騙她!


    沈妍生氣地起身走出了朱秀的屋子。


    陳鳳不知所以,愣了一下,趕緊追了上去。


    “怎麽了小妍?怎麽突然走了?”


    沈妍瞄了陳鳳一眼,沒戳破她的謊言,冷笑道:“你說呢?你心裏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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