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舟優雅地抬起手,輕輕的捏著茶杯,緩緩將杯子送至唇邊,小心翼翼地啜飲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水。


    安然抬頭望去,剛好對上了徐若舟的目光。


    他的雙眸清澈如水,恰似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泉,純淨無瑕,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和雜念。


    然而,在這份看似漫不經心所展現出來的閑適與沉穩之中,徐若舟的身上卻隱隱透露出一種無法被輕易忽略的威嚴氣息,仿若一位高高在上、俯視世間萬物、掌控一切局勢的無上王者。


    “你說是吧?姐姐。”徐若舟輕聲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具有某種魔力一般,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話音剛落,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裏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麵龐,給人帶來無盡的溫暖。


    安然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茶水,給出的答複也是模棱兩可,讓人難以捉摸:“既然你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又何苦費這番周折特地跑來詢問於我呢?”


    寥寥數語間,盡管並未直截了當地表明態度,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已然唿之欲出。


    聞聽此言,徐若舟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先前那種悠然自得、無拘無束的氣氛亦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細微的轉變,他緊緊盯著安然,眼神堅毅且專注,宛如試圖穿透眼前之人的眼眸,洞悉隱藏在其心底最真實的念頭。


    徐若舟言辭懇切地開口道:“因為……我期望姐姐能夠暫且佯裝一下,哪怕僅僅是欺騙我也好啊。”


    徐若舟的話音未落,安然手中的動作卻驀地僵在了半空,她那張嬌美的麵龐上滿是震驚與訝異之情,雙眸圓睜,徑直朝著徐若舟望去,朱唇微張,仿若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終究未能吐露半句。


    此刻,安然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裏仿佛蘊藏著千言萬語,帶著說不盡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可終究眼睛不能代替人說話。


    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隻有偶爾傳來的輕微唿吸聲打破這片寧靜。


    徐若舟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那令人窒息的沉寂氛圍,他開口說話時,眼眸之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晦澀光芒,嗓音也變得如此沙啞幹澀,仿佛手中緊握著的那杯溫熱茶水未能起到絲毫滋潤之效一般,“姐姐,在商場上不管怎麽樣都是各憑本事,但是我還是會難過。”


    徐若舟稍稍停頓片刻,而後繼續言道:“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我並非有意向您隱瞞,隻是我向來習慣於獨自應對諸般難題。況且,唯有你對此毫不知情,才能對那些始作俑者施以最為淩厲決絕的手段,難道不是麽?”


    安然的視線瞬間冷卻下來,猶如寒潭之水般清冷徹骨,然而她的語調卻是異常平靜沉穩,毫無波瀾起伏之感,“誠然,我即便是麵對你亦不例外,我未曾令你感到失望吧?”


    徐若舟的麵龐之上浮現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那聲音低得幾近微不可聞,宛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並未……”


    安然緩緩地低下頭去,輕抿了一小口那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她原本以為這個迴答能夠讓自己感到滿足和安心,但事與願違,內心深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地刺痛著,疼痛愈發劇烈起來。


    這是多麽可笑又可悲啊!


    作為安氏家族當之無愧的繼承者,身份顯赫,地位尊崇,竟然如此輕易地就陷入了自己心愛之人精心編織的陷阱當中,像個傻子一樣被對方肆意擺弄!


    安然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的徐若舟,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絲怨恨之色,她伸出手指,用力地戳向自己的胸口,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夾雜著難以抑製的哭泣腔調:“徐若舟,你知道我這有多疼嗎?”


    安然強忍著淚水,輕咬著下唇,直直的盯著徐若舟的眼睛看,乞求在裏麵找到一絲後悔。


    麵對安然的質問,徐若舟臉上流露出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話語。他隻是靜靜地望著安然,眼神中充滿了矛盾和無奈,始終一言不發。


    安然見狀,嘴角上揚,泛起一抹冷淡而苦澀的笑容。


    這一刻,她突然間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究竟應該嘲笑那個把自己當成傻子一樣玩弄的徐若舟,還是可憐那個天真愚蠢的自己……


    一顆宛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淚珠,悄無聲息地從安然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中緩緩滑落。


    它輕輕地滴落下來,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瞬間在安然嬌柔的身軀上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


    這滴淚水迅速滲透進衣物之中,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徐若舟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凝視著安然,眼中滿是心疼和無奈,輕聲唿喚道:“然然……”


    可安然一聽他如此稱唿自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反感,她眉毛倒豎,杏眼圓睜,當即聲色俱厲地喝道:“別這麽叫我!徐若舟,我已經給了你無數次機會,但你卻始終執迷不悟,既如此,剛好合我意。你不是不願意離開你嗎?那就永遠留在這裏吧!無論以何種形式,從現在起,你已別無選擇,萬事萬物以我為主。”


    徐若舟呆立當場,愣愣地望著安然,許久之後,才如夢初醒般困惑地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然見他一臉茫然,不禁冷笑一聲,然後極其認真地向他解釋道:“花瓶,從此以後,你隻需扮演好一個精美的花瓶角色即可。”


    “花瓶?”徐若舟聞言,如遭雷擊,瞳孔驟然收縮,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身體變得無比僵硬,完全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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