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乃是大乾國的賞月節,這一天內的晚上,大乾國的所有人無論是粗茶淡飯亦或是美酒佳肴都會置辦上一桌。


    一家人都會圍坐在一起看著天上的圓月,一起團圓的過一個節。


    梁誌廷也早早的接收到了七月七這天丁來財的賞月邀請,便帶著趙蕊兒和一歲多的梁宇澄來到了官邸裏。


    官邸內,丁來財早已安排人準備好了一桌西北家常菜等候著梁誌廷一家人。


    為了更清晰的賞月,丁來財還特意將一桌酒菜放在了房頂上,他打算今晚幾人就在這屋頂上飲酒賞月。


    屋內,丁茵也在精心的將準備給趙蕊兒和梁宇澄禮物一一擺放好。


    “哈哈!誌廷來了!我看看小侄子,又胖了!”


    看著走進官邸內的梁誌廷一家三口,丁來財直接笑著迎了上去,在看到趙蕊兒懷裏粉雕般的梁宇澄後,一臉喜愛的捏了捏對方的小臉。


    “蕊兒姐!”


    正在梁誌廷和趙蕊兒和丁來財寒暄之時,屋內聽到聲響的丁茵也跑了出來。


    有了上次兩人的患難與共後,對所有人心裏都提防的丁茵也是徹底對趙蕊兒敞開了心扉。


    沒事的時候便將趙蕊兒和梁宇澄掛在嘴邊,聽著丁來財耳朵都起繭子了。


    “蕊兒啊,你帶著宇澄去和丁茵聊天去吧,我和丁叔要喝酒。”


    梁誌廷看著趙蕊兒兩眼放光的模樣也笑了一下,直接開口說話讓她們兩姐妹私下玩去了。


    “謝謝梁大哥!”


    此時的丁茵就如同一個戀愛的少女般,在聽到梁誌廷主動提及不需要他們參與賞月作陪後,滿臉開心的衝著梁誌廷笑道。


    待兩女帶著梁宇澄跑進了屋裏後,丁來財也帶著梁誌廷爬上了梯子來到了屋頂上。


    “哈哈!怎麽樣誌廷!在這裏賞月視野不錯吧!”


    爬上屋頂後,丁來財站在屋頂上,背著手看著天上的圓月哈哈大笑道。


    “確實另有一番感覺啊!”


    梁誌廷站在屋頂之上,看著沒了房屋和樹木遮擋更加明亮的圓月,似乎感覺自己都距離月亮近了許多。


    “西北的百姓苦啊。”


    在二人坐下幾杯燒酒下肚後,丁來財握著酒杯坐在屋頂上居高臨下看著官邸院牆外,這個時辰依舊在忙碌的一些人,丁來財不禁的感歎道。


    梁誌廷順著丁來財的眼神望向院牆外,在這個日子這個時辰街上依舊燈火通明,有玩樂之人也有忙碌之人。


    “大乾國每年除了陛下的生辰是個大日子以外,便是這七月七了。可是百姓一年到頭又有那一天能像我等一樣坐在這裏喝酒賞月。”


    丁來財說完後搖著頭歎了口氣,便是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梁誌廷能清楚的感受到丁來財口氣中蘊含的羞愧之意,做到此等位置還能心係著百姓,梁誌廷心中不禁有些動容。


    梁誌廷不由的迴想起自己初來西寧城的時候,街上的百姓雖然也是忙碌著,但是一個個的麵容神色卻是很幸福的。


    梁誌廷又想起了丁來財第一次請自己吃飯的那個小飯館,他的確在努力的用著自己方式去改變百姓的生活。


    然而即便這樣丁來財卻還是對現狀不滿意,他或許還想要更好。


    “泉州最富饒的兩個大城便是西寧和清源,也是最能讓治下百姓能過上起碼頓頓有幹的日子。”


    丁來財依舊說著,梁誌廷卻聽到了弦外之音,他瞬間明白了這是對方在提點自己。


    “我自小便在清源郡長大,然而清源郡治下百姓的生活卻並沒有丁叔您想的那樣美好。”


    梁誌廷順著丁來財的話說道。


    “七月十八日是何慶元接任郡守之日,你與何家父子也算是舊識了,理應前去送一份大禮。”


    丁來財聽出了梁誌廷言語中的譏諷之意,扭過臉看著梁誌廷笑著說道。


    “這麽說丁叔是支持我了?”


    梁誌廷看著笑嘻嘻看著自己的丁來財,也笑了起來試探的問道。


    “小子啊,我支持你算什麽,重要的還是你自己要爭氣,須知打鐵還需自身硬啊!五千的官兵,你自己能吃得下嗎?”


    丁來財說道。


    “丁叔放心,何家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梁誌廷聽著丁來財言語中的暗示,直截了當的給了對方一個保證。


    “既如此,我便送你一個禮物。上門祝賀自然要帶禮物的。”


    丁來財說著便從袖口裏掏出了那張早已簽署好的委任狀,直接遞給了梁誌廷。


    “何家父子與我的理念背道而馳,他們不是做不到對百姓更好,而是他們根本沒把百姓當人看,誌廷,我希望你不要也這樣。”


    梁誌廷接過丁來財遞來的委任狀後直接借著月光翻看了起來,丁來財則是在一旁自顧自著說著。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丁來財並沒有同梁誌廷說,何少權暗中勾結德王葉震廷,而清源郡作為泉州的門戶,隻這一點丁來財便不可能將其在交給何家。


    “丁叔提攜之恩,誌廷永不敢忘!”


    梁誌廷看著手中蓋著州丞大印的委任狀,他在等了兩年的時間後,終於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機會。


    將委任狀小心翼翼地卷好後,梁誌廷趕忙起身一臉鄭重的對著丁來財恭敬的鞠了一躬。


    “不必謝我 沒有我,你也一定能迴去的,隻不過這樣更體麵一些。”


    丁來財也順勢起身將手搭在了梁誌廷的肩膀上輕聲的說道。


    “這麽說,我夫君是郡守,那我兒子豈不是也當郡守之子了啊!”


    從西寧城返迴石門山群的馬車內,趙蕊兒雙手顫抖著看著委任狀,一臉震驚的望向梁誌廷有些激動的說道。


    “沒錯,你也是郡守夫人了。”


    梁誌廷看著趙蕊兒眼裏滿是愛意,這個蠢女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卻是自己和宇澄,這讓梁誌廷再一次感歎自己沒有娶錯人。


    “那得好好教育宇澄了,不能讓他長大成為第二個三公子。”


    一向對所有人都是好脾氣好臉色的趙蕊兒,在提到三公子後肉眼可見的眼神中布滿了恨意。


    三公子可以說是將趙蕊兒的雷區踩了個遍,不僅在她和梁誌廷大婚之日大鬧了一場。


    甚至還要當著自己麵抓自己最愛的人,而且還將她被迫為妓的事情公之於眾,但趙蕊兒對這個事更恨的是讓梁誌廷丟人了。


    “不會的,宇澄如果敢做第二個何慶元,我就把他的腿打斷!”


    梁誌廷笑著使勁的捏了一把在趙蕊兒懷裏熟睡的梁宇澄,直接將小家夥給捏哭了。


    “去!把各營的管理指揮都給我喊過來!”


    迴到石門山群的梁誌廷直接馬不停蹄的便召集了獅虎寨所有的高層來聚義堂內。


    眾人在得知了梁誌廷夜半突然緊急召集他們後,一個個都在喝酒賞月的一眾人趕忙急匆匆的來到了聚義堂內。


    “先生,這幾日將地宮內所有的糧草全部轉移上來裝車,帶不走的便拉到互市裏去換珠寶或是銀子。”


    聽著梁誌廷這為再次搬家做準備的命令,諸葛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除山營外,梁家軍和風林火三營從明天開始取消訓練,全部進入西疆山脈和清索山脈內再進行最後一次掃蕩。”


    梁誌廷對諸葛汕說完後,便看向另一側的侯家兄弟和武家兄弟繼續下著命令。


    “明白,少爺!”


    “少爺,我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在侯家兄弟和武家兄弟站起身迴答後,侯大看著情緒明顯亢奮的梁誌廷,有些擔心的問道。


    梁誌廷看著侯大笑了笑便從懷裏掏出了委任狀直接攤開在桌子上。


    “郡,郡守!?陛下任命的!?”


    眾人在仔細的看了桌上的委任狀後,皆是一臉震驚的看向了站在原地一臉笑容的梁誌廷。


    諸葛汕也倍感驚訝,他沒有想到梁誌廷在進入西疆山脈後這麽快便實現了他的訴求和目標。


    這也讓諸葛汕想起了從玉泉湖迴來的當天車裏,梁誌廷讓其算的那一卦,沒想到從那個時候梁誌廷便已然算到了今天這天。


    “我等參見清源郡郡守大人!”


    最會來事的侯六直接便走到一旁直接跪在地上對著梁誌廷磕起頭來。


    “參見郡守大人!”


    其餘人在看到侯六帶頭跪下後,便趕忙都跟著跪了下來。


    這裏當屬張五嶽和王勝光最為興奮,他們兩個屬實是完成了階級式的跳躍,從馬匪直接成了郡守的親隨。


    “都起來,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了!七月十八都跟我去清源郡給何慶元祝賀!”


    梁誌廷雖然麵色平靜,但是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然是因為激動顫抖個不停,臥薪嚐膽兩年,他終於得償所願,等來了報仇的機會。


    夜半,梁誌廷和朱熙坐在環山峰的山峰處爺倆喝著酒賞著月。


    梁誌廷看著跟剛穿越來相比明顯老了許多的朱熙鼻子也開始發酸了起來。


    “廷兒,不瞞你說,我真的以為我這輩子迴不去清源郡了。”


    在知道了一切,一直沉默著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的朱熙看著天上的圓月才哽咽的說道。


    “爹,咱們苦盡甘來了。”


    知道朱熙隻剩自己的梁誌廷早已認了朱熙為幹爹,梁宇澄也自然的認了朱熙為幹爺爺。


    “廷兒,迴去後把嘉豪葬在鏢局的地下吧,那是他一輩子的心血。”


    朱熙眼眶濕潤的看著梁誌廷,在看到梁誌廷重重的點了點頭後,也是破涕為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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