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異常得沉默,氣氛也凝重到了極點。陽光從房頂縫隙裏射進來照在侯六幾人的身上,但是他們依舊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闖禍了。”


    侯六雙目有些失神呆愣愣的說道。


    前麵也提到過德王一脈在西北之地如雷貫耳。雖然德王早已對西北失去了掌控,但是不代表西北人會忘記葉文達這個殺神。


    而且擊傷德王,殺害德王府侍衛。這兩個罪名哪一個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雖然梁家以前是做鏢局生意的,但是麵對官府依舊是無力的。


    一個郡守兒子的三公子都能將他們搞得家破人亡,更不要提權傾朝野的王爺了。


    “特麽的,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進山當綹子了!宰了他,沒有人會知道的!我們什麽尾巴都沒留!”


    在沉默了一會後,侯五沉聲說道。眼裏寒光一閃。他不會給梁誌廷留下一個對抗不了的敵人。


    侯四和侯六在對上侯五堅定且充滿殺意的眼神後,也是緩緩點了點頭。


    當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梁子已經結下,對方雖未見過三人的麵龐,但是三人不敢賭。


    “別在這裏動手,去野穀林!把他宰了扔進哪裏!”


    侯六一槍托砸在了葉琦鋒的太陽穴上,對方直接咽了氣。將其扛在肩上後便向外走去。


    侯四和侯五則是趕忙將火堆清理掉,甚至連葉琦鋒躺過的地方血跡都用稻草和土給蓋上。


    野穀林是清源郡南部的一片死地。裏麵沼澤遍布,毒物肆虐。


    將葉琦鋒扔到裏麵,無論是被沼澤吸收掉還是被毒物吃掉都是最好的拋屍之地。


    “走水啦!快救火!”


    平安縣內葉琦鋒住的院落外。裏麵燒屍體的火有些因為油脂被蹦到了院內的杏樹以及屋子上。


    漸漸的引發了大型的火災,連同整個院落都燒了起來。後院的六匹馬因為逐漸變大的火勢嘶鳴不斷,奮力的想掙脫掉韁繩。


    終於被附近的人發現了不對勁,等到周圍人開始救火的時候,火勢已經燃燒到房子的屋頂之處了。


    有救火的自然也有看熱鬧的,瞬間燃燒的院落外擠滿了吃瓜的群眾。


    在人群中一個相當不起眼的窮酸書生模樣的男人,瞪大著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院內已經快被燒成骨灰的碎骨堆。


    而後便匆忙的擠開了人群離開了院落外。


    待到侯六三人將葉琦鋒的屍體扔進野穀林迴到望蜀縣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時分了。


    三人找到了手下鏢師住的客棧後便是趕忙洗了個澡,褪去了一身的疲憊。酣睡了起來。


    睡醒的第二天三個人愣是哪也沒敢去,就待在屋內商量要不要把事情報告給梁誌廷。


    侯四和侯六都認為不應該告知。除了讓梁誌廷犯愁以及擔心外沒有任何別的用處。


    而侯五則是堅定的認為一定要告訴,任何事都不應該瞞著少爺。


    手下的鏢師依舊按照原先的安排三人一組的向南行進去探路看看王家收糧隊有沒有到。


    又過了兩天後,被葉琦鋒的事搞得依舊後怕的侯六才發現離他們來到南部劫擊王家收糧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天了。


    侯六趕忙掐指算了算來的時間,這特麽王家收糧隊就是背糧食就該來到南麵的縣城了啊。


    有些不信邪的侯六隻能命令所有人騎馬沿著南方各縣走,打算直接在路上劫擊王家收糧隊。隻要是遇見了直接就開搶。


    而就在侯六由南向北原路返迴兜圈子的時候,劉勳武早已在兩天前便護送著王家收糧隊一百輛牛車浩浩蕩蕩的從北城門進了城。


    迴到軍營的劉勳武直接批了趙大剛六人的離軍手續,上麵其他人例如副將,參將,郡守府的印章早已齊全了。


    在任務期間被勒令要求迴城的基本都是犯了大錯等候處理的。


    再加上參將本就有些討厭劉勳武,帶著也討厭起了劉字營的官兵。


    所以幹脆在沒有通知劉勳武且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關了趙大剛六人的禁閉。


    禁閉屋是一個長方形直立的小屋。裏麵的麵積僅能容納一個成年人。


    因為麵積狹小在裏麵關禁閉的人隻能做半蹲的姿勢或站著。想在裏麵坐或者躺都是奢望。


    而禁閉屋的高度又恰到好處,剛剛好到成年人的頭頂,連伸個懶腰都做不到。


    如果比禁閉屋還高的人要進去,那恭喜你,你會一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連站立都做不到。


    而禁閉的狹小也不可能有廁所,所以在裏麵關禁閉的人想解決就直接原地解決就好。


    吃飯的話則是會在人嘴的位置開一個口,由官兵將飯食直接倒進去。裏麵的人能不能接住就看本事了。


    能被關進禁閉屋的都是逃兵或者是在戰場上或出行任務上出過重大錯誤的。


    基本都會被官府除名,所以如果運氣不好在未處理前死在了禁閉屋內,也是倒黴罷了。


    “趙大剛!迴營收拾你的行李,你被剔出軍營了!”


    禁閉屋的門被一名官兵打開,裏麵散發的惡臭撲麵而來。開門的官兵有些嫌棄的捂著口鼻。


    外麵的陽光照射進禁閉屋內,一瞬間晃得趙大剛睜不開眼。而在他聽到門外官兵說的話後,趙大剛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


    因為長時間在禁閉屋內,趙大剛整整瘦了一圈,雙眼也是變得無神。


    長時間的站立和半蹲讓他的雙腿有些沒了知覺,剛邁出一條腿便摔倒在地。


    通知的官兵有些嫌棄的將趙大剛拖到了一邊。自己則是用水桶衝洗著禁閉屋內的汙穢。


    在地上趴了好一會照了太陽的趙大剛才感覺到自己的腿漸漸有了知覺。他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劉字營軍營所在地。


    在軍營的門口,趙大剛六人看到了站在門口似是在等候他們的百戶張開。


    “劉把頭說先給你們洗幹淨了,在好好吃一頓在離開。”


    張開說完後便轉身離開。趙大剛六人也是跟在其身後。


    劉勳武想的很周到。趙大剛六人洗幹淨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後,又有人將他們的頭發剃了一遍。


    而後張開才帶著六人去了他們的營房內。地鋪上幾人的行李已經被打包好了。地上則是有著一大鍋燉肉,還有一筐白麵饅頭。


    “吃吧,這是劉把頭特意吩咐給你們做的,都吃了吧。吃飽了迴家好好過日子!”


    趙大剛六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邊吃邊掉著眼淚。在軍營裏隻有過年的時候他們才能吃到肉,而且還是定量的。


    像今天這種一大鍋吃到飽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各營的食材都是按照規定供應的。


    這是劉勳武特意命人找王延富做好送過來的。自己幫了對方這麽大的忙,提個這樣的條件王延富自然是屁顛屁顛的去辦了。


    “這是你們六個今年的餉銀。你們不要吃驚,這是劉把頭特意去給你們要出來的。關禁閉屋是劉把頭沒想到的,他親自去了參將府鬧了一通後才給你們要到的。”


    劉勳武在迴城後得知趙大剛六人居然被參將私自關了禁閉後,知道禁閉屋那如同刑罰一般的地方後當場就是暴怒起來。


    直接就騎馬趕往了參將府大鬧了一通。雖然劉勳武的官職要比作為參將的何慶豐低兩級,但是要比功勞和戰績劉勳武不知道比對方高了多少級。


    本來一開始何慶豐還想要以參將的身份壓一壓劉勳武。而一聽劉勳武說要鬧到郡守府後,何慶豐直接就蔫了下來。


    主要是這件事本就他理虧,再加上他這個參將還是求爺爺告奶奶靠著自己母親跟何少權求情才得到的。


    要是被劉勳武去郡守府告自己一狀,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的姑父何少權,肯定把給自己直接撤了在換家裏其他人上了。


    想到後果的何慶豐自然也是十分痛快的答應了劉勳武的要求,直接破格分發給趙大剛六人今年的餉銀。


    而這個錢又不能走公賬,便隻有何慶豐自掏腰包拿的。不過六個人一年的餉銀加一起不過才三兩銀子,何慶豐並不心疼。


    張開從懷裏掏出一把碎銀放到了地上。而後看著痛哭流涕的六人歎了口氣離開了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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