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敘特意換了一身簡易黑行衣。


    雖是雲錦綢緞,可全身墨黑,瞧著倒偏那侍衛扮相。


    隻是有侍衛沒有的俊逸臉龐與尊貴氣度。


    如若沒有昨夜那一場插曲,按他先前計劃,半月後才會佯裝來一趟紫璃院。


    方才在書房,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他坐立難安,心癢難耐,滿腦子都是那個貓兒一般的白淨小奴。


    索性洗漱一番,換上衣服踱步過來了。


    他本準備直接見柳若風。


    小奴是柳若風的貼身侍奴,見上一麵自是不難的。


    不知道聽見他的身份,對方會是怎樣一副神情?


    他期待著。


    未踏進院子,滿地積葉襯得那人影更為單薄小隻,手上不太自然的,艱難緩慢清掃落葉。


    符敘一眯。


    心頭怒意漸升,眸光射出星寒,宛若一把熠熠冷硬的利刃。符敘穩步欲抬腳,一秒後,又緩緩收迴。


    罷了。


    莫要惹人生出嫌疑。


    -


    寧尋感受不到疼痛。


    在水燙到手上喊出聲後,疼痛感立馬消失不見了,小臉一倏不敢置信。


    [咳咳,為你屏蔽了痛感,但你要裝得很難受。]


    002及時提示,故作兇兇。


    [不許露餡,聽到了麽?]


    “哦……哦。”寧尋恍惚道,見人兇巴巴的,他又故意補充了一句,“係統哥哥好厲害呀。”


    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


    002簡直像隻被踩到了尾巴的狼崽,爆紅著臉囧囧下線了。


    寧尋覺得神奇。


    是真的誒。


    每次叫002係統哥哥,他都會假裝咳嗽,或者無措下線。


    而且還會對自己更好。


    突然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的寧尋,心情好極了。


    被罰掃院子時,寧尋也掃得很開心。


    002隻能控製與自身綁定的宿主,不能讓寧尋免除受罰,心情煩躁之際,檢測到攻略對象的靠近:


    [符……李程在門口,先別迴頭!]


    [假裝手手痛。]


    [掃得很可憐很痛苦。]


    見寧尋一臉興奮的小臉,002嚴肅糾正,隻是連它自己也沒發現,莫名其妙的說了疊詞。


    “好。”


    寧尋嘴巴一癟,握著掃帚的手指抖抖簌簌,低伏身子,像極一棵地裏黃的小白菜,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係統見了,都想抱抱安慰。


    別說人了。


    002等著符敘進來,卻不曾預料男人往這盯了十幾秒餘,不動聲色理了理衣袍走了。


    走了……


    狗男人!


    “好,好了嗎?”


    一直裝著也挺累的,寧尋維持著僵硬問002什麽時候ng,002沉悶說人走了。


    整個下午。


    寧尋都在清掃院子裏的枯枝落葉。


    還有……聽著神識裏002卸下包袱,暴躁跳腳的絮絮叨叨:


    [不行,他真不行!]


    [寧寧,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除了我。]


    [狗男人就這麽走了,一定是去找新歡去了。]


    [就他這樣的蕩夫,在我們係統界裏是要被浸豬籠,沉塘的!]


    [你說,他狗不狗?]


    002已經暗示得非常微妙了,第一夜的床幔房事,它也是在場的。


    羞得它這個係統臊得不行!


    (#‵′)


    隻不過他比寧尋多知道一點,現在的李程就是太子符敘。


    寧尋被調教得很乖:“狗。”


    002滿意:[很好,說完整。]


    寧尋:“李程是狗。”


    002:[他不止是狗,還是大豬蹄子!來,跟我念,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寧尋:“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002:[好好好,下次見著人就這麽說。]


    寧尋:“好。”


    寧尋掃得慢吞吞,一上午掃了大半。


    天色愈漸黑沉,又是一輪夜晚,枝頭落了疏影,滿院落葉齊齊掃空,他才放下酸疼的胳膊,將掃帚靠在牆邊。


    -


    一晃幾天。


    他也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


    倒是天天見到柳若風,天天看人臉色受人使喚。


    柳若風時常穿得清涼,堪堪一件絲綢半透明衣袍,可天氣已近深秋,他這麽穿時常受凍傷寒——屋裏的炭火是不能斷的。


    這項苦差事交給了寧尋。


    全天都要注意加炭,有時晚了一步,令柳若風挨上一絲凍,就會被嚴聲辱罵。


    不過這幾日柳若風心情好得不得了,滿麵嬌羞,春光燦爛。


    他一次都沒動過手。


    因為這一連三日,太子夜夜作陪。


    連帶著下人們都不必那麽心驚膽戰,因為每當太子殿下來時,柳若風就會遣走所有在身邊伺候的。


    尤其是寧尋。


    他覺得自己被趕得最快!


    另外兩個貼身婢女倒要被留下來侍奉他泡花瓣澡。


    也正樂得清閑,寧尋這幾日天未全黑就可以迴自己居住的小隔房。


    養了好幾日燙傷的手,水泡癟掉,化為了猙獰未褪的死皮,看著雖可怖,實際傷口已在自我愈合。


    -


    這一日符敘更是連天黑都不忍得等著,午膳過後闊步踏進xx院。


    寧尋正給柳若風喂蓮子羹,他性子安靜乖巧,也站得住,穿到這具身體上後,完全適應了原身要幹的活。


    一口一口,機械式的喂。


    寧尋雙眸俯視這碗唾手可得的,瑩潤稠密的羹湯,感覺甜甜的,很好喝。


    見不得人這樣。


    002在神識中扭曲到變形,差得氣到爆炸報廢維修。


    狗男人!


    要你有何用!


    就第一天像個人樣!人呢?人呢!


    “柳少爺,太子殿下來了……”


    婢女們行色匆匆,小跑進來稟報,嚇得倚靠在貴妃榻上的男人睜眼起身,差點撞翻寧尋手中端著的瓷碗。


    “太子來了?”


    柳若風不會想到今日符敘會來的在這麽早,撐著手四處尋找:“銅鏡呢?”


    他要看自己發絲整不整,脂粉有沒有花。


    攏了攏衣袖衣袍,整理好全部,才姿態風情地重新靠在貴妃榻上。


    婢女們識趣退下了。


    柳若風才想起來身後還有個寧尋:“還不快滾!”著急忙慌接過蓮子羹。


    給了寧尋一腳,踹在那墨青色粗實仆役上。


    符敘進來時。


    看見的是下一幕情形了。


    柳若風順滑半透的絲質衣袍若隱若現,岔開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長且緊實的腿。


    旁邊有一扇通往裏頭的門。


    穿著深色奴役青衣的奴仆忙不送迭往裏感,包的略緊的褲上勾勒出的渾圓的小屁股,上邊還有一道染上塵灰的大腳印。


    ——背影幾乎是落荒而逃。


    ——幹淨的貓兒變成了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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