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私人家庭影院,寂靜無聲。


    電影被關了,最後一絲光亮消失,隻有透過鏤空窗簾的微弱白光。


    卻對被蒙住雙眼的寧尋來說。


    等同於無。


    -


    靠牆有張黑皮沙發,寧尋被一條領帶蒙住了雙眼,已經等在這十多分鍾了。


    雖然房間裏隻留他一人,但他沒有趁著少年不在就偷懶,乖乖維持著姿勢。


    恐懼的不是黑暗。


    恐懼的是未知。


    四周黑暗且安靜,視線聽覺一同被剝奪,在這樣的環境下,難免恐慌,焦躁,不安……在寧尋接近崩潰時,江肆迴來了。


    像是知道寧尋情緒,手掌輕撫他的發絲,一遍又一遍。


    “唔……”


    寧尋似小貓咪,發出滿意的咕噥。


    什麽也看不見,隻能從聲音來源判斷江肆的方向,不禁緊張:


    手指陷入皮質沙發,將黑皮攥出褶皺。這一幕盡然落入了江肆的眸,他不動聲色觀察。


    此刻,男生還算是正常的。


    但是。


    十分鍾後……


    他開始封閉自我,沒有生機,像個不會動不會哭沒有生命的木偶。


    “忘記了什麽?”江肆沉聲。


    空氣靜了幾秒,寧尋才小聲說話。


    期間,江肆觀察到,男生總是緊張得閉起眼睛,身體機械僵硬化,連他交代的事也全然忘了。


    江肆眯眸。


    他想看看用多久他才會記起來。


    一分鍾……


    兩分鍾……


    三分鍾……


    終於。


    領帶一鬆,脫落到沙發上。


    江肆將人扶起來。


    也看到了那雙眼睛中遲鈍與茫然,膽怯與卑懦。


    和之前的模樣如出一轍。


    這不是個正常的反應。


    寧尋毫無意外的,又是沒躲。


    如同人在摔到地麵或者受到攻擊時第一反應用雙手去保護自己——正常人受到攻擊時的反應,是扭動和躲避。


    這是不經過大腦的,是生理性的條件反射。


    除非……


    這個人經常遭受體罰。


    還不被允許有哭喊求饒與躲避的權利。


    否則換來的,會是更深刻的痛苦。


    是因為他寄人籬下的借住?


    倏然,江肆眸光泛起冷意。


    “_?”摸著人冰涼的小手,江肆啞著喉嚨。


    寧尋恍惚。


    他被少年抱在懷裏,感受到溫熱,整個人也如重活了過來。


    他白著小臉搖頭。


    “說實話。”江肆嗓音嚴厲了些。


    臉都白了,唇還死死咬著。


    寧尋愣了一神,才極輕極慢的,點了下頭。


    還是在恍惚中。


    江肆久久的閉上雙眸,再次睜開:“_,_?”


    寧尋答不上來。


    上輩子在宗門受罰時,隻要動一下就會遷動怒氣,他隻會被罰得更慘。


    無數次都是這樣的。


    可他知道江肆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說話,我隻會更加心疼。”


    “__就可以哭。”


    透著溫柔無奈的語氣。


    下方的人才開始顫抖起來。


    從小心翼翼,到劇烈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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