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一覺睡到巳時過半才起來,也就是上午十點多。


    情報小能手綠珠,歡天喜地跑過來。


    “小姐,您終於起來了,昨天擔心死奴婢了。”


    “不過是多喝了幾杯,能有什麽事?以後不要瞎操心了,小心會變老。”


    昨天的事,綠珠和翠雀得了朱琅的命令,並沒有告訴她。


    李卿知道自己昨天中了毒,但扛過那幾個時辰之後,她也獲得了巨大的好處。


    不僅武功有所精進,渾身氣血也充盈旺盛,向著大宗師的境界又邁進了一小步。


    總的來說,好處遠超過壞處,也算是因禍得福。


    她知道這一切是張容容做的,但兩人身份相差懸殊,想要做點什麽,也沒有機會。


    隻能暫時作罷,靜待時機。


    李卿端著飯碗,走到院子裏,坐在葡萄架下,一邊吃著香噴噴的泡麵,一邊聽綠珠講述從花香滿樓裏聽來的各種傳聞和消息。


    “小姐,我聽今天來樓裏護膚的夫人們說,容城郡主今兒早上被皇上剝奪了封號。”


    通常情況下,隻有親王和太子的女兒才會被封為郡主,張容容隻是國公的女兒,卻被皇上破例冊封為郡主。


    “她現在隻是國公府的三小姐。”綠珠幸災樂禍地說。


    李卿抬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為何如此高興?


    她點點頭,繼續吃麵,並未說什麽。


    “還有南陽公主,聽說被皇上罰了三年俸祿,禁足一個月。”


    李卿眉頭微蹙,心中泛起疑惑,為何她們二人同時受到了處罰。


    難道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綠珠,昨天我在客房休息時,發生什麽事了?”


    “沒,沒什麽事,皇家的事,我們怎麽會知道。”


    李卿埋頭吃麵,並未察覺到綠珠臉上情緒的變化。


    她做丫鬟多年,臉上的情緒稍縱即逝,很快便被隱藏起來。


    “那我去客房休息之後,南陽公主有說什麽嗎?”


    “公主號召各位夫人、小姐給災民募捐銀兩。小姐,奴婢擅自做主捐了一千兩白銀。不多不少,正好排在中間。”


    “綠珠,你辦事一向穩妥,我對你最放心了。”


    綠珠笑道:“謝謝小姐,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李卿將麵湯喝完,放下碗筷,滿足地唿出一口氣。


    “泡麵真好吃!”


    她抬頭看向綠珠,麵前的女子非常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圓臉杏眼,笑起來溫柔甜美,宛如一位知心大姐姐。


    她照顧了原主十年。


    “綠珠,你,有沒有心上人?


    李卿已成功幫助綠珠脫離奴籍,轉為良民,她可以正常地嫁人。


    綠珠多年前被父母賣入李府,與家人早已失去聯係。


    盡管已獲得良籍,但她仍選擇留在李卿身邊。


    她照顧了原主這麽多年,李卿想讓她有個圓滿的歸宿。


    如果綠珠有心上人,她會為她準備一份嫁妝,讓她與心儀之人結為夫妻。


    綠珠皺起眉頭,“小姐,奴婢不想這麽早嫁人,奴婢想看著小姐嫁人之後,再……”


    李卿笑道:“好,都依你。綠珠,你看裴英身邊的護衛飛影怎麽樣?”


    “飛影年齡與你相仿,長得也不錯,綠珠,你覺得怎麽樣?”


    綠珠瞬間臉色通紅,“小姐,我去樓裏了。”


    說完,綠珠匆匆跑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拿起桌上的碗筷。


    李卿捏著下巴沉思,“她到底喜不喜歡飛影?”


    飛影經常跟著裴英過來花香滿樓,和綠珠也相識。


    她看飛影對綠珠挺有意思的,就想問問綠珠的想法。


    沒想到她居然害羞地跑掉了。


    不知道她是因為自己說媒害羞,還是因為提到飛影才害羞的。


    古代的人就是太含蓄了。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嘛。


    飯後,因擔憂大周可能會爆發戰事,李卿特意換上了一條鮮豔的石榴裙,以鼓舞人心士氣。


    她略顯麻木地走上街頭,隨後來到藍星快餐店,呆呆地坐在三樓的玻璃窗前,一坐就是半天。


    麵對依舊繁華的京城,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心中的情緒複雜難辨,酸澀、害怕、擔憂、恐慌、不一而足。


    前世,她生活在一個非常和平安寧的時代,沒有戰亂,沒有饑餓,沒有災民。


    想到可能要發生的事,她第一次無所適從起來。


    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還是“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打住,打住,後一個絕對不能想。”


    大周還遠遠沒到那個地步,自己整天胡思亂想什麽啊。


    那就隻剩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不過,這個朝代已經有了火藥,冶煉技術也達到了很高的水平,完全沒自己發揮的餘地。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不把壓縮幹糧整出來?”


    “聽裴英說他們行軍打仗主要是大餅,中間戳個洞,用繩子串起來,吃的時候,用火烤至酥脆即可,聽起來有點類似於壓縮餅幹。”


    “再發明出壓縮餅幹似乎並無太大用處。”


    李卿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未能想到自己能在哪些方麵幫助裴英。


    她歎了口氣,走出雅間。


    想不到就先不想了,她相信裴英如此英明神武,即便沒有自己幫忙,也能凱旋歸來。


    下樓梯口時候,李卿不期然與朱琅迎麵相遇。


    他眉間帶著喜色,整個人神采飛揚,與之前的溫和、沉穩大為不同。


    她一見到他,立刻迴想起昨天在公主府時,他似乎進過客房,自己還抱了他。


    雖然及時把人推開了,但她心裏仍舊有些內疚,覺得對不起裴英。


    李卿不知道自己曾中過一整瓶花間醉露的毒,要是尋常女子,早承受不住藥性,七竅流血,爆體而亡了。


    她當時還能保留一絲理智,實屬不易。


    朱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正要跟她說話,李卿卻將頭偏過去,徑直走開了。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張了張嘴,還是沒把人叫住。


    問清楚了又能如何,他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


    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


    昨天,他和陸羽一起,將公主府裏兩個下人的認罪書交到了父皇手中。


    大戰在即,裴英極有可能被任命為大軍主帥。


    在這緊要關頭,張容容竟敢謀害大軍主帥的未婚妻,此行徑極為嚴重。


    若裴英因此受到影響,導致戰事失利,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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