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哥的話總是要聽的,何況爹也沒反對。”


    李棠將抱在手裏的名貴古琴放到琴架上,轉身坐到周氏身邊。


    周氏沉思片刻,恨恨道:“那馬三也是個廢物,接連派出兩批人,都沒能除掉那個小賤人,反而自己的人全都被殺了。”


    “聽吳媽從馬三那裏帶迴來的消息,京城有個叫暗閣的殺手組織,隻要出得起銀子,皇親國戚都能去刺殺。”


    “母親,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私底下,她一直稱唿周氏為母親。


    周氏拍拍女兒的手,“娘要是不這麽做,你和澄兒始終被小姐的孩子壓著,永無出頭之日,娘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們好。”


    “那個廢物一無是處,怎麽比得上我們棠兒。”


    “嫁去將軍府的應該是你才對。”


    李棠臉上升起一絲紅暈,搖了搖周氏的胳膊,“娘,你說什麽呢?”


    周氏看著自己出落的如花似玉的女兒,目光中透著無限慈愛。


    “聽聞裴將軍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和棠兒你正是相配。”


    “娘——”李棠低唿一聲,躲到周氏懷裏。


    周氏輕輕拍著李棠的後背,“娘明天就安排吳媽和周奎去一趟京城。”


    吳媽和周奎是兩口子,是周氏的遠房親戚,是周氏最信任的人。


    “嗯。”李棠紅著臉,在母親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月影閣,李卿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


    “一會兒去買原材料。”


    她起身去查看原主的小金庫,麵隻有一百多兩銀子。


    原主平時除了打賞丫鬟,買些花花草草,也花不到什麽銀子。


    據李卿的了解,原主對銀子並不在意,這麽多年積累的銀子,有很大一部分都用來買名貴的花草。


    她取了一百兩銀子,收到空間,來到樓下。


    看著院子裏那些競相盛開的美麗花草,這些都是原主留下的。


    她心中閃過賣掉的念頭,但很快就消散了。


    她已經占據了原主的身體,身份,還有家人,甚至未婚夫。


    雖說她給原主報了仇,也說過要照顧好原主的家人,但她總覺得有些虧欠原主。


    原主的東西能留著就留著吧。


    李卿微皺眉頭,一百兩銀子,不知道夠不夠?


    “算了,一會兒去看看再說,現在先練武,武不可廢。”


    她已熟練掌握兩套隨風劍法,揮舞寶劍時,身姿輕盈如驚鴻一瞥,矯健似遊龍戲水,充滿果敢的殺伐之氣。


    與裴英的飄搖瀟灑完全不同。


    招式一樣,但氣勢不同。


    裴英的劍法是灑脫中帶著淩厲。


    李卿的劍法是迅捷中帶著狠厲。


    一個像是俠客,一個更像是殺手。


    迴到前院,綠珠遞過來一條毛巾。


    李卿接過來,擦了擦臉上,手上的汗水。


    “綠珠,我出去一趟。”


    “小姐……”


    “放心,我會早點迴來的。”


    院裏的幾個丫鬟顯然被上次的事情嚇得不輕,一聽到她要出門,就緊張得不得了。


    李卿也不想讓這些美麗的女孩子為難,每次都不厭其煩地保證會早點迴來,她也確實做到了。


    “院子裏的花多盯著點,一定要照料好了。”


    說完,李卿去馬廄牽馬,她已經喜歡上了騎馬的感覺,再也不想坐馬車。


    縱身躍上馬背,直接騎著馬穿過宅院。


    這匹棗紅色的馬極具靈性,聰明且乖巧,從未踩踏過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更未傷過人。


    李卿對它喜愛至極,取名小英。


    人來人往的街上,小英悠閑地踱著步,陪著自己的主人去了一個又一個的店鋪。


    “沒想到這裏的純堿礦石這麽貴,質量也不好,不知道能製取多少純堿出來。”


    一石純堿礦石一百二十斤,就花了二十兩銀子。


    清河縣位於內陸,這裏的純堿礦石都是從遙遠的邊塞,甚至其他國家運送來的。


    這裏常見的含堿物質,首先,是老百姓常用來洗衣服的草木灰。


    其次,是含有天然堿的堿土。


    還有一種人造石堿,它是由蒿和蓼燒成灰,再加上白麵和香料製成的。


    這些東西價格倒是不貴,隻是都比不上純堿礦石含堿量高。


    如果大規模生產肯定不能用純堿礦石,隻能用便宜又易得的草木灰。


    她為了賺一些快錢,倒也不用折騰草木灰之類的。


    有了純堿之後,還可以用純堿加油脂製造肥皂,估計又能大賺一筆。


    想到這裏,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考慮到純堿析出需要低溫環境,李卿又買了一些硝石,打算用硝石製冰來製造一個低溫的環境。


    至於生石灰和石英砂,都是製作陶瓷的原材料,她打算明天去瓷窯直接購買。


    迴到月影閣,李卿戴著自製的口罩,一個人在後院忙碌起來。


    處理堿礦石時,她使用上內力,很輕鬆就將其粉碎。


    傍晚時分,綠珠站在通往後院的月亮門前輕聲唿喚。


    “小姐,老爺讓你過去吃飯。”


    李卿放下托盤,拍了拍手,淡淡道:“知道了。”


    每次李澄迴家,李家晚上都會舉辦家庭晚宴,家裏的家庭成員都要到場。


    迴到前院洗漱打扮一番,李卿帶著綠珠和木槿前往瑞雪堂。


    她到得稍晚了一些,家裏其他人已經坐在長桌旁了。


    這裏並不是前世傳統的封建社會,沒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女子同樣可以拋頭露麵,甚至從事生意等活動。


    隻是對於尚未出嫁的女子,規矩會稍微多一些。


    “卿兒來了,快過來。”


    “爹,我來晚了。”


    李卿在李平安的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坐下。


    李家的坐次頗有意思,李父右手邊第一個位置是原主的,第二個位置是李澈。


    左手邊第一個位置是李澄,第二個位置是李棠。


    至於周姨娘,她是妾室,一般站著在席間伺候,不上桌吃飯。


    妾所生的子女是少爺、小姐,自然在桌上吃飯,而妾相當於奴隸。


    如今周氏隻是走個過場,然後坐在李棠旁邊。


    按理來說,原主應該坐在李澈的位置,但李父最為寵愛這個女兒,而原主又和李澈是親兄妹,特意將原主安排在了第一的位置。


    李平安盯著李卿,“卿兒,幾日不見,爹看你好像有些變化。”


    李卿心裏一咯噔,李平安不會看出自己是不是原主了吧。


    李澈聞言也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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