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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然倒是沒按門鈴,就是給南北的手機發信息,一會一條,沒別的,就是煩人。


    南北在做別的事情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他的信息。


    她把他拉黑,但他又有別的號碼來騷擾。


    "北北,吃點東西吧。"


    "你身體情況好些了麽?"


    ……


    南北今天沒有出門的必要,幹脆就晾了他一天,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還在外麵,就專心地繪圖,午餐時間到。她就隨便吃了點什麽墊墊肚子,又很快地進入工作狀態。


    越是這樣折騰,傍晚的時候,她覺得太陽穴有幾分不舒服。


    她站起來,給自己燒了水,等待水開的間隙,她下意識地看了緊閉的門板一眼,走了過去,往貓眼一看。


    天色漸漸暗淡,樓道的聲控燈因為環境的寂靜,並沒有亮起。


    一眼望去,便是黑暗。


    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麽。南北的胸口空了一下,她剛要收迴視線,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聲音,觸動了外麵的聲控開關,燈光亮了起來。


    那個修長的身影,還是站在那兒,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裏還是提著早上的那些東西。


    他一直低著頭,忽然又抬起眼皮,看向了貓眼的方向。


    南北眉心一跳,下意識要後退,但又想到他看不見自己。手指微微蜷縮,仍舊不動,看著貓眼。


    宋清然瞳仁漆黑,睫毛纖長,燈光在他眼下投射出扇形的陰弧。


    不知道是燈光的緣故,還是他站立了許久。他的唇色隱隱有些蒼白,似是失去了血色。


    竟是難得的柔軟和招人心疼。


    宋清然似乎也有些不舒服,他收迴了視線,緩緩地下蹲,倒也沒離開。


    南北忽然想到,他是不是在外麵等了一天?那他是不是什麽都沒吃?


    她記得他以前胃不好,總是容易疼,她為了討他歡喜,總是花盡心思來細心地照顧他。


    她的眉眼閃過一絲厭惡,是對過去的自己,也是對現在的自己。


    她居然還會對宋清然心軟。


    南北不去理會,過了會。她又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她深唿吸,那股一直縈繞著她的煩躁,揮之不去,搞得她有些做不下事情。


    她走了出去,猛地打開了門,她擰緊了眉頭,繃緊唇線,眉眼冷沉:"你……"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倏然止住了。


    門外的人並不是宋清然,而是她鄰居那位老太太,老太太笑眯眯的,有些慈祥:"北,你們小夫妻是不是吵架了?吵架沒關係,不過你丈夫似乎不太舒服,他今天在外麵站了一天了,我讓他先去我家裏,他一直不同意。說要站在門外,祈求你的原諒。"


    老太太頓了頓:"哦對了,他說你生病了,他也舍不得離開。"


    老太太的神情變得曖昧:"北,你的丈夫態度已經很誠懇了,你就讓他進去吧?"


    南北胸口的火氣壓了又壓,她冷冷地掃了眼站在老太太身後裝無辜的宋清然一眼。


    然後她對著老太太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您了?"


    老太太搖搖頭:"沒有的。"


    但是南北知道,她和宋清然大概是影響到她了。


    她原本不想理會宋清然,也隻想跟老太太說,她不認識宋清然,但是,老太太年紀大了,現在要休息了,南北也不想周圍的鄰居對她和宋清然的關係議論。


    她深唿吸,又對老太太道了歉,等老太太迴家後。


    南北靠在門框上,冷淡地垂眸看宋清然好一會。她胸口隱隱起伏,卻什麽都沒說,直接迴了公寓。


    宋清然看著她沒關上的門,微微垂頭,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唇角,掩住忍不住輕輕上揚的薄唇。


    他很識趣又聽話地走了進去。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南北冷淡的嗓音從沙發處傳來:"那雙黑色的拖鞋,你換上。"


    宋清然垂眸,他剛剛看到南北腳上的那雙粉色的拖鞋了,和這雙是情侶拖鞋,但很顯然,這雙拖鞋絕不可能是南北為他準備的,大概平時都是薄硯在穿吧。


    宋清然還是穿上了這一雙拖鞋,他掃了房子一眼,既想看到什麽,又害怕看到什麽。


    說實在,他是真的嫉妒,南北離開的這幾年都是薄硯陪伴在她身邊。


    如果他沒再重遇北北,過幾年,北北是不是就會成為薄太太?


    *


    南北有些不舒服,抬眸掃了宋清然一眼:"你有什麽事情麽?宋清然,我們已經分開了,你想重新和我開始的想法我也考慮過了,那我告訴你。我不想再和你一起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好不好?"


    宋清然專注地看著她,他的黑眸有些血絲,似是疲倦,臉色也不是很好,他的右手似有若無地按了按胃,嗓音沙啞:"不好。"


    南北:"你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我放你進來,隻是想勸你離開,你在門口等著,周圍鄰居會議論的。"


    "北北。我不舒服。"宋清然說。


    "不舒服,你應該去找醫生。"南北冷冷道。


    宋清然笑了笑:"你呢?你現在好點了麽?你今天吃了什麽,我早上給你帶了早餐,不過現在應該涼了。"


    南北打斷他:"宋清然,你現在應該離開了。"


    宋清然笑了笑,他又按了下胃。臉色有點蒼白。


    南北想起他以前胃就不好,而以前那個傻得要死的自己想盡了辦法去照料他,細心照顧他的胃。


    她壓下了自己湧上來的淡淡擔心,冷淡說:"宋清然,麻煩你離開。"


    宋清然的脾氣好到不行,也無賴到不行。他靠著沙發,微微仰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影子落在眼瞼下,他的眼下有淺淺的黑眼圈,他抿緊了薄唇,像是在隱忍痛苦。


    他嗓音低沉又溫和:"北北,我不舒服,我就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南北看著他略顯瘦削疲憊的麵孔,最終還是移開視線,不再說什麽。


    宋清然閉眼休息的時候很安靜,他的額頭冒出了點冷汗,手指按壓著胃,卻隱忍著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南北猜到他今天應當是在外麵等了一天,什麽東西都沒吃。


    她冷笑,也猜出了他故意折騰自己的身體,想來騙取她的同情心,裝可憐罷了。


    這樣的宋清然還真的和以前不一樣,變得更無恥罷了。


    南北不去管他,她準備繼續工作,手機裏卻多了短信,來自陌生的號碼,那個號碼說他是宋清然的助理。


    "宋太太,宋總是不是在您那,我提醒他要吃胃藥,但現在才發現他忘記帶胃藥走了,能麻煩您提醒一下他麽?宋總一直有很嚴重的胃病,謝謝您了。"


    南北深唿吸,她抬眸望去。


    宋清然的臉色已經很蒼白了。她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嗓音冷淡:"你今天一天都沒吃麽?"


    "嗯。"宋清然低聲迴道。


    南北笑了下:"宋清然,你年紀也不小了,身體早就經不起折騰了,你自己不愛惜,沒人會替你心疼的。"


    "嗯。我知道。"


    南北去倒了點溫水,找出了常備的胃藥,遞給了宋清然。


    她沒出聲,宋清然就一直閉著眼,按壓著胃,在忍著胃裏的絞痛。


    南北把杯子放在了桌麵上:"你自己吃吧。"


    她話音剛落,結果,下一秒,她的腰就被男人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男人的雙臂有力,他的側臉就貼在她的後腰。


    南北一怒,就要掰開他的手。


    宋清然的聲音很低,仿佛帶著楚楚可憐的哀求:"北北,我好難受,我好想你,北北,對不起……"


    南北的動作微微僵住。


    "北北,我疼……自從再見到你,我都以為我在做夢,不……"他唿吸灼熱,聲音徐緩,"就連在夢中,你留給我的也都是背影……我知道我錯了,我錯得徹底……"


    他嗓音沙啞:"我不知道該如何挽迴你……你讓我放棄,我放棄不了,放棄了就等於死了……"


    這樣矯情的話,南北幾乎沒聽過宋清然說起。


    他以前甚至瞧不起輕易為愛提起死亡的那些狗血台詞,但現在他卻能自然地說出口,他甚至厭惡自己的語言太過貧乏,無法表達出他內心的悔恨與無窮的愛意。


    南北沒有說話。


    宋清然:"你以前對我那麽好,付出了那麽多,我卻一直在傷害你,無視你的喜歡,踐踏你的愛,是我太過自大、自傲又自以為是,我從小就知道,我的人格是不完整的,我不應該把我所有的陰暗都撒在你身上。"


    "我和我父親的關係不好,你不該成為夾在我們之間的踏板。"


    "我在慢慢改正,我知道我應當尊重你的人格,我對你有占有欲,但占有欲不該成為我禁錮你的理由。"


    南北垂著眼眸,眼眶有些紅,她忍了忍,抬起頭,輕輕地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淚,深唿吸,聲音冷淡:"宋清然,你不需要懺悔,我們成為陌路人就是你對我最好的懺悔。"


    宋清然沉默了好久:"……北,你想不想去看那個孩子?"


    南北神情緊了緊。


    宋清然聲音痛苦:"我給那個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立了個墓。"


    南北瞳孔緊縮,一瞬間,她的眼眶就紅得徹底,隱忍了許久的眼淚落下,她的臉頰一陣寒涼,胸口的怒火吞噬著她。


    "你不配提他,宋清然,你不配提他,你不用這樣假惺惺,是你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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