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派,碧水城三大勢力之一的門派,其地勢廣闊,足有近十餘座府邸,門下弟子更是多達上千人,其門派中有著六座主峰,山上山下有股淡淡劍氣如霧環繞,遠遠觀之令人心生敬畏。


    今日的純陽劍派比起以往可是更加的熱鬧非凡。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各方匯聚,不少家族及碧水城各戶人家紛紛前來純陽劍派。


    今日,是個不凡的日子,乃是純陽劍派招收弟子之日。


    其方圓千裏自然聞聲而動,各自帶著拜入碧水城三大勢力之一的純陽劍派門下的心思而來。


    純陽劍派山門外的街道之中,一家客棧之內,喧鬧的客棧中夾雜著話語聲和飯菜香,有著各色各樣的人匯聚於此。


    大多是一身江湖味的俠客及莽夫,高貴點的便是富家公子及從商之人的聚餐。


    “你們聽說了嗎?純陽劍派又要收弟子了。”有名寒門弟子出聲道,與自己身旁的夥伴述說,眼中,帶著向往之色。


    “可不是嘛,現在去純陽劍派考核的人已經排到山門外了。”


    “據說是當初琅琊峰圍剿南越刀門一役死傷眾多,各大門派也都開始收徒了。”


    “不錯,隻要運氣好能夠拜入純陽劍派門下習得一身上等劍法不說混口飯吃容易還能夠在江湖中有一定的地位。”


    人們議論紛紛著,熱鬧非凡。


    一切充滿著人間煙火味,每個匆忙的世人匯聚在這方寸之地,說道天地,討論世事。


    客棧種地方,往往是不同人生的匯聚之地,在這裏,你可以見到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能夠感受到不同的事物。


    當然,這裏也算是天下間流浪漂泊之人的一處歸處。


    也是一名浪子暫時落葉歸根之地。


    偏僻處的一桌上有一道人影靜坐著,那是一道充滿著風塵的身影。


    蕭條而又滄桑,仿若秋日裏自古樹上緩緩飄落的枯葉一般,透露出一股無聲的淒涼感。


    白發,黑衣,臉上有著一道刀疤,腰負長刀,肩膀背著包袱,手腕間裹著古樸的黑色護臂。


    他隻要了一壺清茶,在這喧鬧的客棧中靜靜品茗,雪寂的氣質仿佛隔絕了周遭世間的喧囂。


    又仿佛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般,與這天地間畫卷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自離開碧水樓前往純陽劍派的葉無涯。


    此刻的他比起剛入碧水城時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發,更白了,眉角更加的滄桑了,眼神也再次有了變化,原本深邃的瞳孔中如今已然被染上了一層空寂。


    所說當初的葉無涯看上去似乎還有著情感,但是此刻的葉無涯整個人散發著冷漠,冰冷如雪的氣息。


    葉無涯之所以敢光明正大的離開碧水樓出現於此便是這段時間武學有了不少進展,更有著五品大高手司馬空的護道,自然並不懼怕滿城皆聞的追殺懸賞令。


    可以說當下沒有四品或者四品以上修為的武者葉無涯都有著自信全身而退。


    更何況如今距離上次的碧水樓風波已經過了三月有餘,風波已過,浪水該起。


    龜縮了三個月的葉無涯不僅九天吞雲決更上一層樓,其武學也是精進幾分,雖然如今修為依舊在七品,不過葉無涯已經有著自信哪怕遇上六品修為的江湖武者都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純陽劍派。”葉無涯淡淡自言自語道。


    如何拜入純陽劍派門下,是當前葉無涯所要思考之事,他望著眼前桌子上茶杯中的平淡的茶麵暗暗想到,思索著應對之策。


    “你有對策了?”一道話音自葉無涯耳邊迴響,話音中帶著詫異之色。葉無涯聞言緩緩搖了搖頭。“我七歲握刀,這一生練的隻有刀法,劍法一道雖有些許涉獵但是不算精通,能拿得出手的隻有鎮遠鏢局江流愁的春風劍法。”葉無涯低聲喃喃道,眼中有著些許無奈之色。單憑如此定然是達不到純陽劍派的收徒標準的,葉無涯清楚的明白著這一點。所以當下怎麽混進去從一名弟子當起倒是成了一個難題。“不管如何都要去試一試,按照念皇所言,純陽劍法是武林中剛正的劍法代表,其大開大合之勢天下劍法無一能夠取代,是以劍禦刀一道中必學的劍法之一。”葉無涯緩緩道“所以純陽劍派此行你是誌在必得。”司馬空的聲音再次迴響在耳側。“然也,也由不得我,如今咱們受莫無念所製,完成他交托之事乃是取得他信任的最好方法。”葉無涯緩緩說道。暗處的司馬空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些許滿意,能夠與如此沉穩之人共謀大事倒是令人放心。一個能對自己處境及當下所行之事進行規劃分析之人自然其心思縝密,為人謹慎,能夠擔負得起別人的托付。“林藏!終於找到你了,受死!”就在這時,一道話音傳來,一道劍光如明鏡一線般自客棧門口處激射而來,直向葉無涯所在之處。“嗯?”葉無涯眉頭一皺,輕咦一聲,腦海中念頭一閃,有著道道畫麵一閃而過,當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隻見他屈指一彈,將桌子上的茶杯彈射而出,迎向那自半空激射而來的劍氣。“砰”一聲脆響,茶杯驟然破碎,四分五裂,茶水模糊了半空眾人的視線。“一,二,三,四,五”葉無涯心裏暗暗念道。“正好”葉無涯微微一笑,手指如風,快如一瞬,宛如蜻蜓點水般在半空中炸裂散開的塊塊茶杯碎片上猛然一彈。“嗖,嗖,嗖”一道道破空聲響徹而起,伴隨而來的是數道清脆的響聲。血霧綻放,周遭五名麵露殺氣的武者驟然心口處多了一道血洞,當場慘死!一名書生,一名草莽大漢,兩名黑衣刀客,還有一名富家子弟,五人都是九品修為的武夫,然而卻在這麽頃刻間便一一慘死在葉無涯這屈指一彈的茶杯碎片之下。緣由很簡單,隻因在聽聞林藏名號之刻麵露殺機。一道劍光在水霧中探頭而出,帶著淩厲劍勢而來。麵對殺機無限的一劍葉無涯不為所動。劍尖赫然懸停在葉無涯眉心三寸處開外,持劍之人額冒冷汗。“你若不想落得這幾人如此下場我勸你最好放下你手中的劍。”葉無涯淡淡道,看都不看那人一眼,麵對近在咫尺的劍尖眉頭不帶皺一下。劍尖顫抖了,人自然跟著顫抖了。“你,你,你”那人顫抖著出聲道。“走,尚可有命,再往前一分便人頭落地。”葉無涯淡淡道。“你給我記住了。”那人恨恨撂下狠話就是轉身離去。葉無涯嘴角依舊帶著笑意。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就此結束的時候,隻見那人走到客棧門口處的時候一道淩冽的刀光宛如殘月掃空般在眾人眼前一掃而過,將客棧門口周邊的石牆連帶著橫劃出一道粗壯的刀痕。刹那間,整個客棧中有著不少目光頓時驟然一凝。“哧”一聲脆響,隻見漫天鮮血宛如泉柱般噴濺而出,一道黑影奪空而出,離地三丈高,滾落客棧的大廳中央,帶出一條血跡。那是一顆人頭,眼睛睜得宛如龍岩般大的人頭,死都不瞑目。白發,依舊白的如雪,黑衣依舊靜靜而坐。刀,依舊在鞘。在場沒有幾人能夠看清楚剛才那一刀的出手。靜,死一般的寂靜。冷,宛如冰窯般的寒冷。“我隻是說可以走,但是沒說不可以死。”葉無涯淡淡說道。隨即起身平靜說道“在下林藏,在座的想要殺我可以,但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老板結賬”“砰”一聲脆響,葉無涯將一錠銀兩放置桌上從容走出客棧,向著純陽劍派而去。那些慘死的人身邊的同伴望著那道離去的黑衣身影眼中莫不是流露出仇恨之色。客棧中更有幾人已經悄然動身。暗處司馬空額頭有著一滴冷汗落下。果斷,冷靜,殺伐!司馬空眼神複雜的望著那道背影,手心已然冒出了冷汗。這一刻,他知道,葉無涯變了,徹底的變了。變成了莫無念想要的樣子。無情,冷血。當初自己看著被騙被侮辱依舊忍氣吞聲不願動手傷人的俠客已然不在了。司馬空知道葉無涯如今已經成為了莫無念手中真正的恐怖棋子。真正的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無情,才是汝的道路。”葉無涯腦海中迴響起莫無念所言,眼神一點一點凝聚下來。沒錯,無情,才能複仇,任何多餘的情感隻能成為我的阻礙。寒風拂過,自葉無涯的腳步中落下一片蕭瑟。江湖風雨路,無情世間途!葉落無涯絕人情,腥風血雨今朝開。這個武林注定將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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