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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陽光從窗邊偷溜進房裏,調皮地射在床上人的眼皮上。很快,床上的人被弄醒了,隻是,他的手往太陽穴上按了幾下,似乎沒啥效果,看了看幾眼太陽,歎了口氣,也就起床了。扯開木門上的木栓,緩緩地走出去房門。


    “阿風,你醒啦,吃點東西緩緩吧。”


    阿風媽焦急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生怕他因昨天的事而難過。


    阿風雖然平時在別人看來都是忠厚老實,甚至有點呆,但是他還是知道看人的。他知道阿媽擔心他,如果他再傷心難受,隻怕阿媽會更難受。。


    “好,阿媽你吃了嗎,沒有的話,就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已經吃了,等會就要到田裏幹活了,你吃吧!”


    “那你等我一下,我吃完就跟你一塊去田裏”


    阿風媽看了看阿風,隻見他在認真地喝著稀飯,一勺一勺的,禮儀十足,似乎已沒半點昨天的頹廢了,想了想就答應了。


    中午,從地裏幹活迴家裏時,隻見門口站著那位王家阿媽,穿著藏藍色對襟布衣,黑色長褲,已有些許銀絲的頭發整齊地挽成一個發髻,綁著一條紅繩,站在那裏,自有一份當家人的威嚴。


    阿風媽眉頭一皺,口氣很不友善地說:“你過來這邊做什麽?”


    而阿風就叫了聲“嬸”,就一直站在那裏,既不說話,也沒有離開,頭低著,眼光發散,反而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


    “阿風媽,我是過來給你們道歉的,七夕那孩子自小被我慣壞了,任性得很,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王家阿媽說完後看了看阿風,發現他還是沒有什麽動靜,心中不禁沉了沉。


    正準備說些什麽,阿風媽就開了門,說:“站門口上給別人看戲嗎,進屋子再說。”


    阿風愣了愣,然後主動拿著農具去放好,然後再去為大家到了一杯水。卻仍然沒有說任何話。


    “七夕媽,你們家裏條件比我好,我們有什麽值得你主動登門拜訪的呢,我們隻是個破落地主家,要什麽沒什麽,你這是何必呢?”


    “不是,阿風這孩子我很喜歡,他那性子,溫溫和和的,你們家家教也好,你另一個兒子還是先生呢,這也就不必說的了。”


    “那是,這家教的事,我家認第二,那就沒人認第一了。”


    阿風媽聽完後,昂起頭十分驕傲地說。


    王家阿媽看著阿風媽,笑了笑說:“今天我來為了什麽,想必就不用多說了。按理來說,孩子之間的事,我們這些老婆子本不應該多管閑事的,但是我實在不希望這份姻緣就這樣沒了。至於七夕,我就想問問阿風,你的感受。你有話就直說,不必忌諱我這個老太婆的。”


    說完,就轉過頭,看看低著頭的阿樂。


    他似乎也吃了一驚,抬起頭,看了一眼王家阿媽,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臉逐漸憋紅了。


    其實阿風根本沒有想要發表什麽意見,他在她們聊天的時候也沒想什麽,隻是在放空自己。


    而王家阿媽在這時忽然讓他說些什麽,他也實在說不出,因為他腦中一片空白。


    但是看見王家阿媽那渴望的眼神,不說什麽又怕她誤會,誤會他對她有意見。急得臉上一片滾燙,心中砰砰地跳個不停,手中也有了濡濕的感覺。


    “你支支吾吾個什麽勁啊!有什麽就說出來啊,不喜歡也沒關係。”


    阿風媽那話突然響起,倒把阿風嚇個半死,而且這樣他也就更不好意思不出聲了。


    “嬸,其實對於昨天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沒什麽事,我也不介意昨天的事。我和七夕第一天見麵,彼此都不熟悉,她不喜歡我那是理所當然的。雖說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咱們這兒村裏疙瘩的,個人喜好才是首位。七夕也是上過學堂,心中自有主意。所以硬來也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阿風一口氣就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其實他說的都是真的。從醒來後他就已經想明白了,昨天他的傷心並不是因為“不喜歡”這句話,而是這句話的打擊。


    他雖說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貴公子,但是由於學習人品等都是村裏人人稱讚的,心中自然就有了那麽一份說不得的驕傲。


    可是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時候,忽然就有人一臉漠然地說不喜歡他,而且那還是一個他心中曾有過幻想與之共度一生和有些許心儀的女生,心中的那份驕傲自然就受到傷害,所以才會那麽失態喝那麽多的酒。


    阿風媽聽到兒子似乎沒有太過執著於這門親事,也就鬆了一口氣。拍了拍阿風的肩膀說。


    “我要過去你大哥家拿著東西,你在這先招唿你王嬸。”


    說完還和王家阿媽寒暄了幾句才出門。


    那王家阿媽餘光瞥了一下那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竊喜,她看得出來,對於這門親事,這阿風媽有意見了,有她在,她也不好再厚著臉皮勸阿樂。


    “阿風,你說的我這老婆子都懂,我也不是思想閉塞的人。我選擇你,也並不是就因為一句父母之命就可以帶過去的,你們也是可以在成親前好好處處。”


    阿風忽然就有些許頭痛了,這王嬸似乎對於他當她女婿這件事十分地執著。先不說他要是答應了,他就是不信守諾言,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答應了七夕的。


    再說七夕對於這也是很抵觸,他怎麽還這麽堅持呢?阿風很不明白,就問。


    “阿嬸,這些事都得要一個前提,那就是七夕喜歡我。可事實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我,那還怎麽能夠好好相處呢?而且以七夕的條件,再找其他比我好的男人也不是找不到。”


    阿樂看著這王嬸先是一愣,然後對著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歎著氣說:


    “唉,這,這,倒是讓我怎麽說啊!唉,你也知道七夕這丫頭長得清秀,性子又容易跟別人聊得來,在鄉裏頭,好幾個男人對她都有些好感。但是你也知道,這鄉裏頭的人,多是外地的,不知根不知底的,萬一家裏有了家室了都不知道。你說,我怎麽可能放心讓他們和我的女兒一起啊。”


    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阿風不禁心軟,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也是為了兒女債,他的語氣就更加緩和些。


    “那王嬸,你應該和七夕好好聊聊,把個中利害說個清楚,讓她自個掂量掂量,而不是著急地把她給嫁出去啊。這樣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你以為我沒有和她說嗎?這丫頭倔得很,說什麽我這是對鄉裏頭的人有意見,人家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思。說得我口水都幹了,她都不信,還和我生氣。這丫頭估計就是這輩子來討債的,什麽都讓我不省心……”


    聽寫王嬸那快要跑題的話,阿風趕緊說:“嬸,那你為什麽就不去問問那些男人的情況呢,說不定他們也有很好的,我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這不厭其煩的勸說呢?”


    “阿風,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先不說你的樣貌家境了,就你的言行舉止,我就可以知道。我這糟老婆子啊,雖說沒什麽文化,但是畢竟經曆夠多,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你這人,老實忠厚,待人有禮,也不阿諛奉承,我相信你會對家人很好的。”


    阿風有想到王嬸直接忽視前麵的問題,就迴答了後麵的,臉上有些發燙。


    “王嬸,我還是那句話,我怎麽樣都好,要是七夕不喜歡我,那什麽都是白談了。”


    突然,王嬸扯住他的手,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他說:“那你是答應了嗎,答應和七夕好好處處了嗎?”


    阿風沒有想到王嬸會突然這樣說,他的手都被扯疼了,但是王嬸還沒有任何的發現。


    那他要不要答應呢,對於七夕,他是有好感不錯,但畢竟人家都拒絕過他了,這次再說什麽會不會更惹她討厭呢?一時之間,阿風也很難決定。


    王嬸看見阿風還在思考,就知道事情有望了。趕緊醞釀了一下感情,眼圈又紅了起來,吸吸鼻子哽咽地說。


    “阿風,如果你覺得太為難的話,那就算了吧,我這老婆子也總不能把你綁了過去。唉,這七夕的事,就看她的造化了。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空就過來我家玩吧!唉!”


    說著,便哀聲歎氣地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抽了抽鼻子。


    阿風覺得王嬸都哭了,看著那微微顫抖的肩膀,阿風狠了狠心衝著門口,說:


    “我答應了,我答應就是。”


    王嬸那瘦小的身影頓住了,但是她沒有迴頭,隻是肩膀抖得更加厲害了。


    阿風覺得自己剛剛太不應該了,幹嘛矯情這麽久呢!看著那已經有些微微佝僂的背影說。


    “王嬸,你放心吧,如果最後七夕不嫌棄我,我便一輩子都對她好。”


    “好……好,你後天傍晚過來我家一趟吧,和七夕好好溝通一下感情。謝謝你,謝謝你啊,阿風,那我先走了。”


    阿風看著她那焦急的身影,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但事實上,王嬸十分地開心,感覺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迴頭望去,這才發現原來阿風家這瓦房還是很大很漂亮的。


    就這樣,王嬸迴去後立刻就把女兒扯進房間,聊了一個晚上。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從指縫中溜走了,在這兩天中,阿風過得可叫一個分外難熬。


    他似乎有點後悔答應了王嬸去她家。先不說上一次去,大家都弄得不歡而散。再說,人家七夕都說了不喜歡他了,而他還眼巴巴似地再次跑到人家家裏去,這不是惹人厭嗎。


    就在這糾結中,兩天終於到了,而王家也到了。


    阿風再次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總感覺還有不妥的地方。


    忽然,門開了,是七夕。


    阿風頓時覺得緊張起來了,那整理衣服的手就這樣扯著襯衫的下擺,腰杆挺直,眼睛亂瞟,生怕和七夕來個眼神接觸,口中含糊不清地打了個招唿。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阿環僅僅就這個漠然的表情,雙唇緊閉。也許已經知道他的到來了,雙眼波瀾不驚地看了阿風一眼,說了句。


    “進來吧!”


    僅此而已,但便已經讓阿風受寵若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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