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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五,郊外別君亭,玉淵江畔遊人紛紛攘攘,看著江中一片混亂,竊竊私語。在這一片紛雜中,馮玉仙與淳於棼間,卻仍穿流著一片安靜。


    馮玉仙看著淳於棼,臉上雖平靜,隻是,那雙秋水明眸中,水光流轉之際,其中無言的情感滿溢而出,兩人相視,仿佛一眼萬年。


    “小姐,你沒事吧?”流鶯怯怯的詢問打破了二人間的相視。


    馮玉仙一愣,迴過神來,微微一笑,淡淡地說:“沒事,此番多虧了淳於公子,要不然我們已成這玉淵江的兩隻水鬼了!”


    淳於棼聞言而至,柔聲說道:“玉仙客氣了,此番是我考慮不周,將相約的地點放於人流絡繹的郊外,害得你們身陷險境。”


    流鶯一臉複雜地看著淳於棼,他是如何與自家小姐有了聯係?而且,她想起了當日書房的談話,心中更是鬱悶不已……


    馮玉仙好笑道:“美景在前,我倆卻忙著致謝與致歉,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風光!”


    “哈哈,玉仙說得有理,畢竟這蘇家二公子落水,可是平生難遇的奇景……”淳於棼一臉柔情地看著馮玉仙,心中卻仍因方才之事而心驚不已,若是他來遲了,這後果是他不敢想象的……


    聞言,馮玉仙臉上不禁揚起了幾分真切的笑意,正欲說話……


    “淳於棼,你這書呆子!竟然敢將本公子推進江中,我定不會饒你!”亭外傳來了怒吼。


    馮玉仙聞聲看去,隻見蘇富全身濕漉漉地站於亭外,發冠盡散,頭發緊貼與臉上,猶如一隻肥胖的母雞一般。


    “在下愚昧,不知蘇二公子有何本事不饒在下!”淳於棼轉身,冷冷地看著那狼狽的身影。


    蘇富一時語塞,感受到淳於棼冰冷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心中怒火叢燒的同時,也夾著幾分恐懼。


    他不過是蘇家庶子,而淳於棼雖一介布衣書生,但是卻有許多權貴庇佑,若是較真起來,怕是他爹也保不住他。


    想著,那滿是橫肉的臉上染上幾分諂媚,哈哈說道:“哈哈,望淳於公子見諒,我方才被這江水給嚇糊塗了,竟然一時冒犯了公子,我給公子賠不是。”


    說著,那肥胖的身軀微微彎下了半分……


    “看來二公子可謂膽小如鼠,被這江水一嚇,便糊塗得連道歉的對象都搞不清了!不知相府小姐意下如何!”淳於棼轉頭,微微一笑。


    馮玉仙瞬間意會,冷聲道:“方才二公子不是自稱天王老子?二公子的道歉,玉仙可受不起!”


    那彎著的身軀聞言不禁一僵,他竟忘記了方才之事,一時之間,不知是江水,還是汗水,順著額間不斷滴落,他顫聲道:“小人該死,竟冒犯了相府小姐,望小姐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小人願為小姐獻犬馬之勞!”


    馮玉仙冷笑道:“玉仙並非朝堂大人,有容納百川的氣量。相反,玉仙隻是後院中錙銖必較的婦人罷了。但是……”


    聽著馮玉仙的話語,蘇富提著的一顆心幾乎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隻聽其話語一轉,眼中瞬間冒出希望。


    “但是蘇王兩家向來交好,且即將結秦晉之好,玉仙也不好過分。而且見二公子尚有悔過之心。那麽……”


    馮玉仙朝著淳於棼眨巴了一下眼睛,忍著笑意,冷聲繼續道:“今日之內,二公子攜令尊親自到王府向王將軍賠罪,若是王將軍既往不咎,玉仙亦是個明事理的,便不追究了!”


    聞言,那肥胖的身軀一軟,竟然瞬間癱倒在地,蒼白的臉上,惶恐之色滿溢而出。平日他在清州橫行霸道,他爹充當睜眼瞎隻是因為清州之內無人敢出聲。再加上這王將軍性子嚴肅。若是此番賠禮,兩人皆不會輕饒於他!


    想著,這三角眼竟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看著那群小嘍囉忙將蘇富抬起,馮玉仙不禁嗤笑一聲,“莫要忘了這賠禮之事,若是過了今日,可就不止向王將軍賠罪這般簡單!”


    話語落下,那昏倒的身子一僵,臉白如紙……


    看著那群狼狽的身影,淳於棼一陣輕笑,猶如那清風拂過,皓月當空。想起馮玉仙的一番表現,他有些好笑地摸了摸馮玉仙的頭發,臉上一片柔情蜜意……


    聽著淳於棼的笑聲,馮玉仙臉上不禁揚起一抹嬌笑,兩人相視不語,全無注意到彼此間親昵的行為。


    流鶯在一旁看著,心中一片酸澀。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番小兒女的嬌羞模樣,平日裏,她永遠都是端得一副平靜如水、端莊嫻靜的模樣,所有的情緒皆深藏於心中……


    看來,這情根已是深種。隻是,這淳於棼終究不是小姐的歸宿……


    片刻寂靜之後,馮玉仙微笑道:“五月五,清州的習俗是需係上那彩絲,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佑一年的平安喜樂。”


    說著,她便從懷中拿出親手編織的彩絲,笑道:“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者,但是拿個彩頭也是好的,子若,可願意接受這份彩頭?”


    彩絲以七彩之色的絲繩編織而成,顯眼的顏色似乎晃得淳於棼有些恍惚,這祈福護佑之舉,似乎自他父母亡後,便無人在意了……


    似乎太久沒有迴應過此等事情,一時之間,淳於棼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馮玉仙看著淳於棼那恍惚的模樣,一愣,心中有些了然,柔聲道:“子若,你若是不將手伸出,我便沒法將這彩絲帶於你手上了!”


    聞言,淳於棼木然地將手臂伸出,看著那纖纖素手拿著彩絲繞過手腕,輕輕地打結係上,這個結,係上手腕的同時,心中一悸,似乎,也將他的心髒係得緊緊的,已是變得隨她而動……


    “好了,看來長度也是十分合適……”馮玉仙嬌笑一聲,一臉明媚地看著淳於棼。


    看著那雙秋水明眸,清晰地映著他恍惚的神情,一時情動……


    他伸手攬過眼前的人兒,一股清香淡淡飄逸進鼻,淳於棼感受著懷中人兒的體溫,懷中滿滿當當的溫暖,心中那個空洞,似乎已被填得一絲縫隙也沒有了……


    不知是懷中溫暖所致,還是心中羞怯所引,馮玉仙感覺臉上熱氣不斷往外散,熱得她有些飄飄然。隻是,她抿了抿嘴角,一縷笑意躍然而上,上揚的嘴角宣示著她心中的喜悅。情之所至,她默默地伸手環住了淳於棼的腰……


    看著相擁的兩人,流鶯眼淚都差點落下。她雖不喜淳於棼,但是看著小姐那副滿足的模樣,她實在無法想象日後該如何是好!俗話有雲,真誠所致,金石為開。兩人的愛情,但願可感動相爺與大公子……


    涼風拂來,帶來了幾分清醒,淳於棼心中已是冷靜了許多,那攬住馮玉仙的雙手,慢慢地鬆了下來,低頭看著因羞意而越顯嬌媚的女子,聲音有些嘶啞,道:“玉仙的一番心意,此生,子若定不辜負!”


    聞言,馮玉仙心中一怔,有些愕然,猛地抬眸,輕聲道:“子若是何意!”


    馮玉仙心跳如擂鼓,對於淳於棼所說,她似懂非懂,但她不敢確定,她想聽淳於棼明確地表明。想著,那雙莫名的期待之色毫不掩飾……


    看著那期待的眼神,淳於棼一聲輕笑,臉上一片柔情,認真地說:“此生,得一心愛之人相伴,便是子若最大的心願,而玉仙,便是我在這碌碌塵世中尋找已久的人!”


    說著,淳於棼一頓,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道:“不知,玉仙可願與我相伴一生!”


    聽著淳於棼的話,馮玉仙的腦子有些空空的,一切繁雜之事已然不見,唯有淳於棼這個人……


    她直直地看著淳於棼,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又一股澎湃的感覺不斷地充斥著她的淚腺,口中就是無法言語,不多時,眼前的淳於棼已成一個模糊的身影。


    淳於棼看著淚眼婆娑的馮玉仙,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忙伸手用指腹輕輕地為馮玉仙擦拭淚水,這滾燙的淚水如熱湯一般,燙得他心中一陣發疼。


    感受著臉上那僵硬的手指,馮玉仙不禁破涕而笑,哭笑不得道:“看來子若枉顧了這風流才子的名頭了,連為姑娘擦拭眼淚亦是手忙腳亂的。”


    見那笑意重迴臉上的馮玉仙,淳於棼心中方鬆了一口氣,眉頭有些微微皺起,輕聲道:“莫不是玉仙在介意此事?”


    馮玉仙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聽著淳於棼的話,手上一僵,心下一歎,道:“那是子若的過去,既然沒有我的參與,談何介意之說。隻是,這日後,隻怕子若要被這清州百姓取笑了,畢竟我氣量小,可容不得自家相公出入青樓……”


    “那臨仙閣不過是舊日的一個念想罷了,若是……”淳於棼猛然醒悟過來,話語突然便截住了,看著眼前一臉狡黠之意的馮玉仙,一時之間,竟呆了……


    “怎麽,可是不願意娶我這醋壇子!”


    清風輕撫,拂起兩人的衣擺,竟使其交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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