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因做什麽菜式而猶豫不決。


    接待番邦他們有經驗,但麵對一個完全不同宗不同源的國家一時竟有些拿捏不好。


    丞相的意思是按照接待番邦的規格,即有中原美食也有生烤的牛羊。


    而禮部尚書的意思是完全按照本國習俗。咱們才是泱泱大國,他們是來朝賀的,犯不著給他們臉。


    許雙柳看向秦相離,隻見他傾城的俊顏上麵色平靜,沒表現出任何傾向。


    眾大臣爭論一番後見皇上皇後皆不說話,頓時拿不準兩位聖人的意思,故而也忐忑的閉上了嘴。


    秦相離沉默了半晌,竟轉頭問許雙柳:“柳兒的意思呢?”


    眾臣驚訝的長大了嘴。


    雖說皇上登基時便說與皇後共享江山,但皇後從來都謹守為妻之道沒有參與過。


    漸漸的眾人也就知道那不過是一句口號當不得真。


    女人嘛,會相夫教子就好,其他的事還輪得到她們\/插\/嘴?就算是皇後又怎麽樣,說白了一樣是男人的衣服。


    而現在,沒想到皇上竟會率先問皇後的意見?!


    這、這不是太阿倒持嘛!!


    可皇上早已有言在先,眾臣也知道帝後的感情甚篤,若是現在諫言,皇上一定聽不進去,甚至還會給自身招禍。


    眾臣諱莫如深的對視了一番,最後都閉上了嘴。


    許雙柳似是沒感受到暗流湧動的氣氛,一片泰然的道:“那要看你想怎麽對待這個臨國了。”


    “若是不想建交,直接隨便敷衍一下了事。”


    “若是想和睦,讓他們對咱們恭瑾,必要的安撫還是要有的。”


    秦相離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我猜你傾向的是第二種選擇。”


    許雙柳笑了起來,心裏泛起甜意,為這無言的默契。


    “沒錯,並且我知道你也是。”


    秦相離微微勾起唇,不用說什麽,眼中便滿是溫柔。


    眾大臣滿頭黑線。皇上啊!現在可是在議事啊!您和皇後你儂我儂的秀恩愛算怎麽迴事啊!


    許雙柳心情大好,擊了下掌,道:“如果是第二種,那也再好辦不過。”


    “菜色樣式這些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唯一一個要求就是讓李師傅做這次款待的總廚。”


    眾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丞相終於忍不住問:“這……若是招待的不好怕是會與那位使者交惡,以為我們沒有誠意啊。”


    “娘娘說的那個李師傅聽說還剛剛進宮,不知能不能當此大任。”


    許雙柳信心滿滿的道:“這件事你們就不用懷疑了,他的廚藝全是出自我手,定會叫波斯人滿意的。”


    眾大臣拿不定主意,一時都看向秦相離。


    而秦相離根本就沒對用不用李師傅的事多加置喙。


    而是直接問:“使者人數不少,他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許雙柳摸著下巴想了想,嘀咕道:“主廚可能有些忙不過來,其他人也可以打下手嘛。再不濟,我也可以勉強幫幫忙。”


    “不行。”秦相離打斷道:“你如今懷著身子,不能勞累,前陣子李太醫怎麽說的?你不許管。”


    許雙柳笑眯眯的道:“我不管,我就在旁指揮,讓他們去做。”


    秦相離這才麵色緩和了一些,“那就這麽辦吧。”


    既然皇上都拍板了,其他人便不再說什麽。隻是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個小算盤七上八下。


    出了禦書房的門,丞相快步追上禮部尚書,諱莫如深的說了一句:“陛下和皇後的感情真是讓人豔羨啊。”


    禮部尚書皺了皺眉,隨即歎息道:“希望皇後能知道自己的本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丞相笑了笑:“我看皇上對皇後,是皇後說什麽便做什麽,現下皇後還隻是\/插\/手禮儀之事,若是以後……”


    禮部尚書麵色一變,提醒道:“丞相慎言!本官還有事,就少陪了。”


    說罷,便快步離去。


    皇上寵愛皇後的事天下皆知。尋常隻知道是男人對女人的寵愛多一點,今天一見沒想到竟連軍國大事都聽皇後的。


    這樣的認知沒人不心驚,也沒人敢置喙半句。


    畢竟皇上如今已經穩坐皇位,甚至威嚴由勝從前做攝政王的時候。


    誰敢多言,誰敢談論?就算真要做什麽……也不是一朝一夕才可完成的。


    丞相如此心急,怕是在給他自己挖墳!自己可不願意參與進去。


    秦相離護著許雙柳的腰身往錦繡宮走,才走了幾步路便問:“累不累,不然讓他們擺駕吧?”


    許雙柳搖了搖頭,牽著他另一隻手晃來晃去。


    “不要,這麽跟你安靜的走著我很歡喜。”


    秦相離彎了彎嘴角。


    許雙柳又道:“今日\/你這麽無腦站邊我,大臣們怕是會心裏不滿啊。”


    秦相離從容的道:“我沒站邊你,隻不過看法相同罷了。”


    許雙柳笑道:“大臣們可不這麽想。”


    秦相離挑了挑眉:“朕的皇後什麽時候也在乎別人怎麽想了。”


    許雙柳歎息道:“我是怕他們出什麽幺蛾子。”


    秦相離嚴重厲色一閃:“無妨,我自會處置。”


    說著,又提起另一樁事:“前些日子我看了一篇唐遜對流年誌的批語,感覺還不錯。”


    “批語?”許雙柳點頭道:“都說了什麽?”


    古人真是好學,隨便看點什麽就記筆記,許雙柳一麵欣賞他們的專注,一麵清醒自己還好不是男子。


    “也沒特質什麽,隻是他其中一個論調頗為新穎。我想過陣子給他從禦書院裏調出來。讓這樣有想法的年輕人整日跟老學究呆在一起,也確實是委屈他了。”


    許雙柳失笑道:“他是科舉出身,合該在禦書院曆練。你可別瞧這我的麵子給他破格提拔。”


    秦相離捏了捏她的耳唇,“什麽你的麵子,你跟他有什麽麵子可言?”


    許雙柳想了想:“也是。”


    又道:“既然你看著他中用就調出來吧,總不能讓天下學子都覺得沒有進取空間,拿他做個例子也不錯。”


    秦相離做攝政王的時候雖然掃除弊端,破格讓寒門學子也可以參加科舉,但其實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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