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立馬義正言辭的帶頭道:“臣附議。”


    唯一的皇室中人都這麽說了,其他大臣更沒什麽好說,紛紛表示附議。


    秦相離似是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淡淡道:“雖然皇上德行有虧,但終究是先皇血脈,做臣下的不忍皇統斷絕,且皇上受傷需要靜養,不如就挪去皇家別院休息養傷吧。待病好後再做打算。”


    “可……”嚴濟安緊緊皺著眉要開口。


    秦相離轉頭看向他道:“樞密使,本王知道你關心朝政,”他頓了頓道:“朝政本王先行暫代,眾位各司其職,江山社稷便動搖不了。”


    這話明顯是把嚴濟安要說的給堵了迴去。


    嚴濟安再不能說什麽,隻能默默跟大家稱是。


    從殿裏出來,許雙柳趕緊把許鵲巧帶迴攝政王府,李太醫隨行。


    讓她沒想到的是,百姓們竟然還沒散去,圍在主街上等著人出來。


    許雙柳心裏焦急,掀開馬車的竹簾對百姓的喊道:“大家讓讓,姑娘受了重傷要趕緊醫治,還請大家行個方便。”


    這句話頓時在百姓中引起嘩然。


    大家自發的讓出一條道路,卻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而馬車內許鵲巧躺在車裏,身邊都是染血的白布更是被眼尖的人看到。


    “這姑娘受了好重的傷啊。”


    “進宮去告禦狀,居然坐著進去躺著出來,受了這麽重的傷,不知道在裏麵經曆了什麽不公平的對待。”


    “所以咱們之前猜測的沒錯了,那個歹毒的人肯定是皇上。”


    “我看也是,否則誰敢在皇上麵前動粗,把一個姑娘傷成這樣?”


    “如此沒有仁德之心的皇帝,怎麽會善待自己的子民?咱們以後可怎麽辦啊?”


    有個膽大的大聲道:“怎麽辦?反了丫的,難道這江山隻許他姓葉的坐嗎?”


    旁邊的婦人推了推他,用眼神一指道:“噯?我看這馬車像是有些來頭,不知道是哪個高官的,你看那轎頂的墜子。”


    另一個有些見識的漢子道:“這不就是攝政王府的馬車?”


    “這麽說是攝政王府救了這可憐的姑娘?”


    “定是如此了。”


    那莽撞漢子悶聲悶氣的道:“哼,沒有姓葉的還有姓秦的,我老劉就認準姓秦的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都是對當今聖上的失望和對秦相離的期待。


    而這些許雙柳已經不知道了,她快馬加鞭的帶著許鵲巧迴府,李太醫馬上跟了進去。


    許雙柳等在外麵,坐在椅子上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虞兒知道王爺和王妃要辦大事,故而一上午都提心吊膽的,見到抬著人迴來差點沒嚇暈過去,直到看見許雙柳安然無恙才長出一口氣。


    “王妃,您換換衣裳吧?”


    許雙柳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許鵲巧的血染透了。


    她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去打發人叫吳夫人來。”


    現在的許鵲巧一定很想讓母親陪在身邊。


    虞兒擔心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去吧。”


    待虞兒離開後,許雙柳才得以清淨,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浮現今天發生的事。


    葉振蕭有今日的下場,都是他罪有應得。秦相離的婉拒也是理所應當。


    自古以來哪個謀反起家的皇帝都要三請三讓,這是規律。


    隻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搬倒一個昏庸之君竟搭上了這麽多人的性命。


    但在悠悠曆史的長河裏,這甚至已經算平穩過渡了,全賴秦相離的高端手腕,否則還不知道會掀起怎麽樣的腥風血雨。


    離開的時候,秦相離留在宮中處理後續事宜,九夫人被帶迴到天牢裏,蘇嫋嫋的屍身由禮部的人草草處理了事,畢竟她已經被葉振蕭削去了皇後之位,現在不過是庶民而已。


    這樣的結局已經偏離原著十萬八千裏,按照現在的境況,葉振蕭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翻身了,而他的女主也被他折磨死,自己這個純炮灰到成了贏家,實在是讓人覺得滑稽。


    既然劇情對不上原著,那後麵的事她或許也再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一切且看命運的風雲變幻了。


    秦相離大獲全勝,許雙柳應該開心才是。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隻覺得空,並沒有什麽開心的感覺,可能最近實在是太累了吧。


    一炷香後,李太醫從房中走了出來,對許雙柳拱手道:“王妃,許姑娘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下官又在給她傷的藥粉裏加了些安眠的藥物,一時半刻醒不來,您迴去休息吧。”


    許雙柳點了點頭,問道:“她傷的可重?”


    李太醫微微蹙眉道:“很危險,刀傷離致命之處隻差毫厘,若微微偏一點,許姑娘就命喪當場了。多虧王妃救援及時,否則就是流血也流死了。”


    許雙柳道:“無事便好,勞煩李太醫了。”


    李太醫正色的給許雙柳作了一揖:“王妃千萬別這麽說,王爺對下官有救命之恩,下官為王爺做什麽都難報其萬一。”


    許雙柳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像你這樣知恩圖報的人實在是不多見了,隻做太醫屬實有些屈才,這樣吧,我迴頭跟攝政王說說,太醫院的院使站著位置卻毫無建樹,不如就把你換上去吧。”


    李太醫寵辱不驚的謝恩道:“多謝王妃提點,下官一定盡心盡力。”


    兩人又客套了兩句,許雙柳才打發他離去。


    李太醫剛走,虞兒便帶著吳夫人來了。


    她甫一進來便哭天抹淚的哭嚎道:“我的女兒啊,我的心肝\/肉,娘來看你了。”


    許雙柳眉頭一蹙,嗬斥道:“輕聲些,她剛睡下,你想把她吵起來嗎?”


    吳夫人被她兇的局促一下,隨即焦急的道:“柳兒,她、她怎麽樣了?”


    許雙柳對這個稱唿厭惡的險些吐出來,她能放過許鵲巧已經是平生最大的大度了,但也是看在她受了這麽多苦又洗心革麵的份上。


    但吳夫人……


    許雙柳嘴角抽了抽,自己沒把她餓死已經算寬宏大量了。


    不等許雙柳說話,虞兒先不滿一起來,刻板的道:“吳夫人,見到王妃要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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