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柳提供的工作條件已經十分優厚了,在當長工隻逢年過節給點吃食的年代,她給這麽好的待遇九夫人都不肯,那就隻一個可能——她兒子有更好的去處,或者被禁錮無力出來謀事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若是九夫人不除,以後她就別想過好日子了。


    她一腳踹開房門,見房間裏秦相離正站在中間低頭拿著香爐蓋,往裏麵放著熏香。


    許雙柳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直接把他當成背景牆,無視他的存在。


    “迴來了?”秦相離語氣溫和的道:“聽說你帶九夫人去買東西,可選了什麽喜歡的?”


    許雙柳自顧自的坐到梳妝台邊,抬手拆簪子把他的話當空氣。


    秦相離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到她身後把雙手放在她肩上,輕聲道:“還在生氣?”


    許雙柳動作一頓,從鏡子裏睨了他一眼,“怎麽,攝政王這是消氣了,不跟我這個小女子吵架了?”


    秦相離忍俊不禁的笑道:“我也是一時火上頭罷了。”


    他坐到許雙柳身邊,摸著她卸下珠翠的發鬢道:“累嗎?要不要叫氣功師傅給你順順氣?”


    秦相離所說的順氣其實跟現代的按摩差不多,隻不過是用真氣而非用手按。


    許雙柳這才屈尊降貴的道:“還是留著你的氣功師傅伺候你乳母吧,我可當不起。”


    秦相離把手縮迴來,平日裏總聽人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從來也沒放在心上過。


    女人?他不在乎,想爬進他院子的趨之若鶩,有何難養?不順眼趕出去便是。


    小人?嗬,誰敢做他的小人?


    可從沒人告訴過他麵對喜歡的女子該怎麽哄啊!


    他望著許雙柳冷冰冰的臉頰,想了半日才擠出一句:“我帶你去買東西可好?琳琅齋,嗯……好像又出新樣子了。”


    許雙柳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看向他道:“你有病吧?我剛從外麵迴來,你是想累死我再換一個嗎?”


    “我怎麽會這麽想,”秦相離也覺得自己方才說了多麽不切實際的話,趕緊往迴找補,“我不是想著陪你散散心嘛。”


    “免了,”許雙柳把梳子丟在梳妝台上,“逛了一天了,沒這個體力。”


    說罷,便走到床上死魚般的躺了下去。


    秦相離過去躺到她身邊,單手支著頭,一點點的捋著她的碎發道:“若是心情不好,不然我帶你去跑跑馬?”


    他說的溫柔繾綣,讓許雙柳都不好意思再計較下去了。


    她轉頭怔怔的望著他。


    都說攝政王冷酷無情,殺人如麻,但越是這樣的人越重感情。


    或許是能讓他們放在心裏的人太少,所以即便是一個兩個,也都會珍而重之的放在心上。


    她嚅囁著唇,半晌問:“你說你乳母救過你一迴,所以始終記得她的恩情,那我呢?我救過你那麽多次,你可也把我放在心尖尖上嗎?”


    秦相離輕輕勾起唇,眉眼中竟有些戲謔之色,打趣道:“你初始救我,真的是為了救人嗎?”


    “呃……”許雙柳卡住,她沒想到秦相離居然發現了。


    不過憑他那猴精的樣,能反應過來也實屬平常。


    她耍賴般的道:“甭管是不是真心,救你總歸是事實。”


    秦相離一如方才般的樣子,輕聲道:“當然放在了心裏。”


    許雙柳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嘴唇,半晌還是問道:“那我救你那麽多次,她隻救你一次,在排位上我也高過一籌吧。”


    秦相離悶笑出聲,“不能這麽比的。”


    許雙柳卻不再閑話家常,正色的道:“所以,我要你跟她保持距離,把她送走,你可願意?”


    秦相離動作一頓,收迴手來,與她肩並肩的躺在床上,看著床帳道:“柳兒,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麽你對九夫人敵意那麽大?她的存在並不會威脅你的地位。”


    許雙柳都快氣笑了,“你以為我是想在你心裏掙第一所以才排斥她?”


    她深深吸了口氣,不等秦相離說話便繼續道:“我還沒那麽狹隘,至於為什麽,恕我不方便說,但我能告訴你的是,她這個人將是我們麵臨的最大危險,你若不聽我的話,那結局隻有死。”


    許雙柳說的義正言辭,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讓秦相離想把它當成玩笑都不能。


    他瞳孔巨震,眼神變幻莫測,似有幽深的漩渦身在其中,銳利的像是一柄劍。


    “你如何得知?”


    “我不能說,”許雙柳平靜的道:“但是,我總歸不會害你的,不是嗎?”


    秦相離緊抿著唇,兩人靜靜對視著許久都沒有說話。


    半晌,他終於淡淡道:“我信你,柳兒,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在她沒做出什麽讓人懷疑的事之前,先不要動她。”


    許雙柳閉了閉眼睛,妥協的點頭道:“隻要你覺得值得就好。”


    秦相離把她拉近懷裏,親吻著她的額頭,許久不語。


    翌日,許雙柳百無聊賴的在花園裏看著花朵凋謝,滿地的黃葉發呆。


    虞兒快步走過來,道:“王妃,天涼了加件衫吧。”


    說著,便把披風披在她身上。


    許雙柳沒精打采的問:“九夫人呢?”


    虞兒道:“她聽說您素來喜歡吃些零嘴,便說要去糕點鋪子看看,買些可口的帶迴來給您。”


    許雙柳笑了笑,“她還挺有心,竟也知道先討好我。”


    虞兒動了動嘴唇什麽都不說,其實她也不懂王妃為什麽那麽不喜歡九夫人。


    許雙柳無所謂的嘴角突然僵住,隨即騰地一下坐直身子問:“你說她去了哪?”


    “糕點鋪子啊。”


    “走!咱們現在也去。”


    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糕點廚子,尋常想吃都是讓廚子做一些也就罷了,並且礙於身份和所謂的優越感,他們從來看不上外麵糕點鋪子的東西,就連下人都不會買來吃。


    許雙柳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秦相離看到自己拿著外麵買來的蘿卜糕有多鄙夷,估計全京城,除了沐妙兒和自己這個大饞丫頭,別人絕對不會想去碰那些東西的。


    而作為攝政王府十分有地位的乳母,怎麽會想去買糕點鋪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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