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離一身風塵,被許雙柳緊緊的抱著,他眉頭緊鎖,“去把車裏的解藥拿來。”


    暗衛出去很快又迴來。


    “用水調和一下端過來。”


    懷裏已經被汗浸濕的小女兒在她懷裏痛苦的呢喃些什麽。


    秦相離聽不清,側耳湊到她的嘴邊,“什麽?”


    “殺……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吧。”


    “好痛,讓我死……”


    秦相離眉頭皺的更緊,轉頭對暗魂厲聲道:“快點!”


    暗魂趕緊加快手上的動作,須臾便把藥碗端了過來。


    秦相離接過藥碗,看著許雙柳痛苦的樣子,下令道:“你們都出去。”


    待房中隻剩他們兩個的時候,秦相離才用沒端碗的手輕輕的拉開她的胳膊,溫聲道:“先把藥喝了,等下再抱可好?”


    語氣中有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可許雙柳將他抓的死緊,指甲都要陷進他的肉裏,“別走!”


    秦相離輕聲道:“不走,你先放開我,喝了藥再抱你。”


    “不!別走!”許雙柳近乎嘶啞的哀求,讓秦相離終於放棄了掙紮。


    其實若他想讓許雙柳退出他的懷抱有一百種辦法,甚至不需要動手光用內力便可以把她震開。


    但他坐在原地運了幾次功,到底沒有震出來。


    至於為什麽沒有這麽做,他沒有探究也不想探究。


    許雙柳用汗濕的額頭緊緊埋在他的頸項間,隻一會功夫便浸濕了衣衫。


    秦相離眸光顫了顫,舉起藥碗一口飲了進去。


    他伸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在足夠能看到那嬌豔的紅唇時低頭印了上去。


    交頸間苦澀的藥汁緩緩渡到她的口中,許雙柳此時乖巧的讓人憐惜。


    遠遠看去不覺得是在生死之間徘徊,倒像是一對相擁而吻的愛侶。


    須臾,秦相離撤開唇,額頭卻仍抵著她的,唿吸交錯間,竟覺得心安。


    許雙柳服過藥便睡了,清淺的唿吸聲給人一種不真實感,好似方才的折磨都是噩夢。


    秦相離輕手輕腳的扶著她躺迴床上,起身去打開了房門。


    “進來吧。”


    虞兒早就心急如焚了,顧不得禮儀率先衝了進去,見許雙柳安穩的睡著了才後怕的哭道:“王爺,我們王妃這是怎麽了呀?”


    今天早上出門還好好的,送迴來就昏迷不醒了,她嚇得兩腿發軟,剛要出去找太醫便見攝政王急匆匆的趕了迴來。


    秦相離給自己倒了杯茶漱了漱口道:“一些舊疾而已,醒來就好了。你去準備些清粥來,等她醒了喂給她。”


    “是。”


    當房門關上後,暗衛從不知名處落了下來。


    “主子,您身上的傷要不要叫太醫來重新包紮一下,日夜兼程的趕路,想必已經裂開了。”


    秦相離淡淡道:“不必,宮裏現在有什麽消息?”


    暗魂道:“皇上自王妃出宮後便把自己關在房裏一天一夜,今兒早朝後許丞相去禦書房覲見卻被拒之門外。”


    秦相離詫異的“哦?”了一聲,眼神幽暗不明。


    許昊誌可是小皇帝為數不多的左膀右臂,在他清洗了一番朝堂之後,小皇帝可用的人已經不多了。


    現在竟連見都不肯見了,雖然沒當即做出什麽想廢相的舉動,但明顯已經有了疏遠之心。


    那封信果然起了作用。


    許雙柳讓影魅仿造的內容在第一時間便傳到了他的書案上,彼時他除了對許雙柳又有一層認識和欣賞之外,也想看看後麵事情的發展。


    原來小皇帝竟對她如此信任,可見此女自有一番長袖善舞的本事。


    他忽然打住思緒。


    懊惱了蹙了下眉,怎麽明明思考著正事,卻想著想著就又轉移到她身上。


    他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最近總是這樣,思緒總是會繞著她打轉。


    難不成當真是趕路太多疲憊了?


    暗魂越看主子越摸不著頭腦,前一刻還如往常一般深謀遠路,怎麽轉眼就又是不高興又是歎氣的?


    “主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秦相離搖了搖頭,睜開了眼睛重振旗鼓,“現下一直沒有動作?”


    暗魂馬上迴到工作狀態,“沒有,主子,屬下們要不要去殿中探聽一番。”


    “不!”秦相離斷然道:“宮裏守衛森嚴,你們雖然有些本事卻也要小心為上,下去吧。”


    暗魂站起身,猶豫著又勸了一句,“主子還是迴房間沐浴休息一番吧,您連日趕路又遇上刺殺,當好好休息才是。”


    秦相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暗魂消失。


    許雙柳覺得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裏她處在地獄深淵,被烈火焚燒被熱油烹炸,像是死了千百次。


    她悠悠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是虞兒趴在燭火邊睡著的樣子。


    “虞……”她試圖叫了一聲,卻覺得喉嚨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好在虞兒驚醒,聽到動靜馬上醒了過來。


    “呀,王妃您醒了。”


    她快步走到床邊,拿起泡在冰水裏的帕子給她擦頭上的汗,“感覺好些了嗎?您、您嚇死我了。”她哽咽道。


    許雙柳虛弱的點點頭,“好多了,我睡了多久?”


    虞兒放下帕子去給她倒了杯水,一邊喂她一邊道:“您已經睡了四個時辰了,現在是醜時三刻了。”


    兩點四十五。


    許雙柳嘀咕道:“都這麽晚了。”


    “是啊,”虞兒喂完了水關心的問:“王妃餓不餓?小廚房溫著粥呢,要不要吃一些填填肚子?”


    許雙柳摸著餓扁了的胃道:“端上來吧,”說著又笑道:“還是你細心,知道我醒了肯定要吃東西。”


    她喉嚨還是很沙啞,但喝過了水說話也利索了些。


    虞兒抿嘴笑了起來,利落的把東西收拾好,“奴婢可不敢搶這個功,這是王爺吩咐的,是王爺關心您。”


    許雙柳一愣,錯愕的道:“秦相離迴來了啊?”


    “是啊,若不是王爺及時趕到,奴婢就真要被您嚇死了。”


    說完便開門讓守夜的奴婢出去端菜。


    “他趕到又怎麽了?”許雙柳撇了撇嘴。


    人家都生病了,都生死關頭走一遭了,他倒好,迴來也不說看看她,連人影都沒見一個。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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