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嫋嫋見氣氛不妙,趕緊打起圓場,“兩姐妹間為何一見麵就掐,按理你們該是最親的才對。”


    許鵲巧一擰脖子,陰陽怪氣道:“蘇姑娘的話可說差了,如今人家是攝政王妃,誰敢跟她攀親,莫說是我這妹妹,就是母親見發她也是要叩拜的。”


    許雙柳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這話對了,無論是哪兒,都得講究規矩。”


    她打開手中的團扇,輕輕搖著:“我這兩日裏,與嬤嬤學了不少規矩,更知尊卑的重要性,妹妹若是不懂,我倒是可以派她去相府也教導教導你。”


    許鵲巧撇了撇嘴,“不必了,我母親就是大家閨秀出身,還是你這個寒門的女兒多學一學為好。”


    左一句白丁右一句寒門,讓許雙柳火冒三丈,剛想教訓迴去,便見一個小太監匆忙跑來。


    “王妃,劉婕妤邀您一緒,您隨我來。”


    許雙柳一怔,她跟這劉婕妤素無來往,為何突然找她去敘舊?


    她仔細瞧了瞧麵前的小太監,頓時想起,這不是皇上跟前的人嗎?


    認得來人,甚至不用細想也知道到底是誰找她了。


    她向蘇嫋嫋不好意思的笑笑,“蘇姑娘慢聊,我先過去一趟。”


    許雙柳隨後轉頭,向許鵲巧道:“今日的巴掌先欠著,待我出來之後你若再口無遮攔,那我可得雙倍賞賜你。”


    說罷,她頭也不迴的離去。


    小太監果然不出所料,將她進入乾清宮的偏殿。


    甫一進去,直接被人從背後抱住。


    “柳兒,朕好想你。”


    許雙柳一驚,趕緊掙紮著從他懷裏脫身。


    “皇上,您先放開我,咱們好好說一說話。”


    小皇帝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任憑她掙紮都無法逃出他的桎梏。


    “柳兒,你就不想朕嗎?”他喘著粗氣,親吻著許雙柳的發鬢。


    許雙柳惡心的差點沒直接翻臉,可到底念著眼前這位是男主,是皇帝,才忍住了動手衝動。


    “皇上,難道你不想知道秦相離最近的動靜麽?”


    這句話果然是殺手鐧,小皇帝頓時停下動作,鬆開了她。


    “柳兒最近發現了他什麽把柄嗎?”


    許雙柳心裏長出了口氣,整理了頭發,才道:“那……還真沒有。”


    皇上麵容上不快之色一閃而過,似是覺得長久未見,見麵隻套問秦相離的事,企圖過重,於是一臉關切的道:“先不說他,柳兒在攝政王府一切可好?”


    許雙柳當然瞧出他的心思,不動聲色道:“還算過得去,秦相離戒心極重,尋常時不讓我近身,所以我想弄些消息也是難上加難。”


    皇上目光幽深,似無心般問了一句,“哦?真是這樣?朕為何聽說攝政王十分寵你,甚至連書房都讓你進過,可有此事?”


    許雙柳心裏一窒,大意了!


    皇上能讓她進了攝政王府,也能讓別的奸細進去,這奸細不止監視著秦相離,甚至還有自己!


    好大的疑心啊,連原主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的人他都防備著,這世上可還有讓他信得過的?


    許雙柳此時才對這位剛剛成年的小皇帝提起戒心,他絕不是普通小h文裏隻會開啟電動小馬達的庸才!


    她擠出一抹笑,委婉道:“此事確實有,不過他讓我進去也不過就是訓斥了幾句,然後就被趕出來了,我連身都沒近過。”


    小皇帝冷笑道:“當真如此?但你在裏麵的時間可不短,真的隻是訓斥?”


    他眼神愈發陰沉了。


    “可千萬別瞧著秦相離的容貌出眾且位高權重,想倒戈了吧?別自己的美人計沒使成,反倒被人家的反間計蠱惑了。”


    小皇帝越想越覺得如此,眼中的寒意如有實質的落在許雙柳身上,陰鷙道:“許雙柳,你別忘了自己為什麽嫁進了攝政王府,你若是想不起來,朕不介意提醒提醒你。”


    許雙柳低垂的眼眸,半闔著眼瞼遮住眼中的風雲變色。


    她不知,若原主麵對皇帝這樣的質問該怎麽辦,但以她的經驗,若是此時服軟再假裝可憐,定讓小皇帝疑上加疑。


    一個真心愛他,為他做事的女人,如何能受得了這般的汙蔑呢?


    再抬起頭時,許雙柳已經雙眼含淚,她憤怒的瞪著小皇帝,高聲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你是懷疑我嗎?”


    皇上咬牙道:“這麽久都沒進展,朕不該懷疑你?!”


    “當然不!”


    許雙柳絲毫不讓的懟了迴去,“我在攝政王府過的什麽日子,你知道嗎?!沒經過我的苦,你憑什麽如此空口汙蔑我?!”


    她錯開眼眸,在轉頭間眼淚搖搖欲墜,最後潸然而下。


    “秦相離是陰晴不定的性子,但凡是人都知道避而遠之,我為了皇上的大業,就算死在他手上也是甘願的,可未曾想換來的卻是質疑。”


    “初入王府,他為了震懾我,直接在我麵前殺了人,我雖膽怯卻也記著皇上的囑托!拚了命去接近他,卻幾次三番的被他掐著脖子,多少次死裏逃生才能活至今日。”


    “不僅如此,他還派了個嬤嬤折磨我,沒白天沒黑夜的監視,讓我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而我為了討好他……”


    許雙柳抽泣著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更是連女子的矜持都拋去一邊了,得到的卻也隻有他的羞辱,而這些,您都知道嗎?!”


    她哭的泣不成聲,跌坐在椅子上。


    小皇帝眼神閃了閃,心裏有些鬆動。


    秦相離的為人他再了解不過,許雙柳所說的事或許是真。


    難不成真的是壓力過大,所以她才不敢輕舉妄動?


    若她真的實心為自己辦事,恐怕得走懷柔政策,斷不能丟了這顆棋子。


    畢竟這麽多年來,能在秦相離身邊安插如此之大的棋子,也就她一人。


    且瞧她傷心難過的模樣,也不似偽裝。


    想通了此節,皇上趕緊掏出手帕,輕哄著為她擦眼淚,“瞧你,朕不過是問問而已,竟惹出你這些眼淚來,當真是越活越迴去了,你豈不知這樣的梨花帶雨是朕最心疼的麽?來,我幫你擦擦!”


    許雙柳鬧著小性子,一扭身子,躲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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