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賜婚聖旨?”


    薑心棠疑惑。


    蕭遲告訴她,“母親讓皇上給你和蘇璟玄賜婚,送了賜婚聖旨去南昭,被我半路燒了。”


    薑心棠驚住。


    燒聖旨可是死罪!


    可一想到他私調兵馬攻打南昭都敢,燒聖旨又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心中微有些生氣之餘,忙問:“長公主為什麽會讓皇上給我和蘇璟玄賜婚?”


    之前因命格勾連之說,長公主不願意把她嫁給蘇璟玄的。


    “我被你捅了一刀後返迴京中,母親就知道了你我的事,太後讓她知道的。”


    薑心棠愣住。


    她知道蕭遲收到了京中的消息,說皇帝讓他父親派人趕往南昭叫他迴京,並把她一起帶迴京。


    也聽到他吩咐手下那句:告訴他迴去跟駙馬爺和長公主說,本王與姑娘為世俗所不容,不迴京了。


    但她以為是他私調兵馬攻打南昭奪她,長公主才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


    可怎麽是太後讓長公主知道的?


    太後怎麽會知道她和蕭遲的事?


    正疑惑不解,蕭遲開口,“去年你陰差陽錯為我擋了毒,中了太後的雪丸毒,我去跟太後討要解藥,太後要我拿西郊營的掌控權跟她換,我怕拿西郊營掌控權跟她換,母親會再次懷疑你我有事,就沒答應。”


    這事薑心棠是知道的。


    當時她還未完全昏迷,他們母子在她房中說話,她全聽到了,她當時以為自己被舍棄了,隻會躺在床上慢慢等死。


    可幾日後,她突然醒過來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毒到底是怎麽解的。


    蕭遲繼續說:“在那之前,我監視到太後的羽林衛秘密離京。若無大事,太後不可能輕易出動羽林衛。羽林衛出動,必是大事。我派人暗中跟著羽林衛,想看羽林衛出京做什麽。”


    “太後不給解藥,我隻能派鹿白提前去割了羽林衛首領的頭顱,送到太後麵前,讓她知道她的羽林衛在我的掌控之中,若她不給解藥,我便把她兩千羽林衛全殲了。”


    “她為保她兩千羽林衛,給了我解藥,但也猜到了你我之間有事。”


    薑心棠聽到這兒,方才得知他燒皇帝給她和蘇璟玄賜婚的聖旨所生的氣,已經被蕭遲的話衝刷得幹幹淨淨,隻剩下驚訝。


    她萬萬沒想到她的毒是這樣解的!


    她不傻,結合後麵蕭遲帶她去秦州、毫州,再到嘉雲郡的事,她知道定是因為他提前割了羽林衛首領的頭顱去跟太後換解藥,羽林衛半路返京,蕭遲不知道羽林衛到底出京要去做什麽,才親自前往秦州、毫州、嘉雲郡去查。


    因為親自去查,他臉才被砍了一刀。


    也就是說,蕭遲當時從未放棄過她,相反是想盡辦法,不惜放棄繼續跟蹤羽林衛看方家到底在外麵幹了什麽,也要提前砍了羽林衛首領頭顱迴來跟太後換解藥救她!


    心裏沒有觸動是假的!


    可她不明白,“既然你心裏如此在乎我,為什麽還要把我嫁給大皇子,而不是三皇子?”


    當時長公主要殺她。


    他提議把她嫁給皇子,是為了救她,她知道。


    可明明可以讓她挑三皇子的,他為什麽非要她嫁大皇子?


    大皇子那麽惡心。


    他就不怕大皇子把她給強睡了嗎?


    “三皇子雖無權無勢,但勝在人不錯,且不得皇上寵愛,母妃是宮女並早亡,與你的身世多少有點相似,你們容易同病相憐產生感情。”


    她身份低,無依無靠處境艱難,若要嫁的人對她好,她容易動心生情,愛上對方。


    火光照耀中,蕭遲看懷裏的女孩,“我不可能讓你有愛上任何人的可能。”


    所以,他怕她愛上三皇子,就要她嫁大皇子受委屈是嗎?


    她突然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高興他怕她愛上別人,步步算計了。


    “你以為你解了毒迴京,之後數月真沒有適合你和大皇子成婚的日子,非得等到年底?”


    薑心棠疑惑,難道不是嗎?


    蕭遲道:“我挖了欽天監監正的把柄,讓他那樣說的。就算你沒有中毒,後來沒有滑胎,我也會想辦法讓你和大皇子成不了婚。”


    他的女孩,隻能是他的,他怎麽可能讓她真嫁給別人。


    “我從來沒想過要娶其他女人。”


    “西昭郡主是我特地挑的,她善妒,腦子不夠聰明,我從外麵帶迴來已經懷有身孕的徐婉,編造子嗣風水之說,再寵她,縱得她無所不畏興風作浪,讓母親厭棄她。”


    “沈東淩我同樣沒想過娶她,怡清園的事和你頭被撞之事,我懷疑與她有關,已經派人在查她。”


    “你滑胎是方靖傑害的,我當夜便去殺了他,為你和孩子報了仇。”


    “蕭廷文入獄,我撈他出來,並非真想救他,而是不撈他,他會供出所有事情,把你牽扯進去。”


    ……


    他一件件說給她聽。


    把去年接風宴到現在,必需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向來不屑說這麽多。


    也從未說過這麽多。


    從來都是他發號命令,別人言聽計從不敢置喙半分,何需他說這麽多,何需他解釋。


    可她不乖。


    總想著跑!


    他忙,總不能次次出京來逮她,所以今日把事全說開。


    能讓他一次說這麽多話的,唯有她了。


    他父母都沒這待遇。


    說完她若還不乖,就別怪他徹底不給她自由了。


    是她先招惹的他,他要她,她就休想說結束!


    蕭遲說完,繼續道:“不是我不與我母親對抗給你名分,而是我母親我最是知道,若得知了你我之事,定會想盡辦法要了你的命。”


    他很忙,不可能時時把她帶在身邊。


    就算派很多人保護她,也總有疏忽之時,他不敢冒險。


    所以隻能藏著掖著。


    薑心棠問:“那現在呢?現在你把我帶迴去,就不怕你母親要我的命嗎?”


    蕭遲道:“所以我才私調兵馬攻打南昭。”


    薑心棠不解。


    蕭遲大掌握在她腰間輕輕摩挲,另隻手包住她手揉弄,“母親已經知道你我的事,我想再瞞,也瞞不過。若我跟她說,她敢殺你,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她定是不信。”


    許多事,口頭威脅是沒用的。


    隻有做出來,才會讓人相信,讓人擔憂。


    “我私調兵馬攻打南昭,讓她知道我為了你,能有多瘋,現在她怕我做出更瘋的事,想殺你,必得考量一下。”


    “皇上已經把你賜婚給蘇璟玄,我把你帶迴京,是抗旨。我私調兵馬攻打南昭,能讓我母親知道我要把你帶迴京的決心有多大,她無論如何是阻止不了我的。她阻止不了我,怕我欺君抗旨,便會去找皇上,讓皇上收迴賜婚聖意。”


    “君無戲言,賜婚聖旨若送達南昭,就算母親去求皇上,皇上有意想收迴旨意,也不能收,所以我先把賜婚聖旨燒了。”


    蕭遲說完,看著她問:“明白了嗎?”


    明白了!


    全明白了!


    她全明白了!


    她死都想不到,他為了她,算計了這麽多!


    薑心棠看得出來他眼裏有愧疚。


    對他父母的愧疚。


    長公主無論對她怎樣,都是他母親,他母親疼他愛他,他其實也孝順他母親、愛他母親。


    可為了她,他把他母親耍得團團轉,現在連他母親都算計進去,逼得他母親去找皇帝,讓皇帝撤賜婚聖意,好把她帶迴京。


    薑心棠沒有迴答他。


    而是定定地看著他。


    看了他好一會,突然掙紮,擺脫他握著她手的手,抬起雙手捧住他臉,湊上前,往他臉上那道傷痕吻去。


    她永遠忘不掉,他當時臉被砍了一刀迴去,她有多慌多害怕多擔心…


    快一年了,傷痕還沒有完全消除。


    還有淡淡的痕跡。


    這道傷痕絲毫沒能破壞他的俊美。


    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野性。


    她慢慢地吻著…


    傷痕從他眼尾到下巴,她吻先落在他眼尾,順著傷痕一點一點往下,吻向他下巴。


    隨著她一點一點的吻,蕭遲握著她纖腰的大掌一點一點收緊,凸起的喉結滾了滾…


    他年輕,精力比同齡男子旺,欲望也重,她這一行為,無疑是在挑他火!


    他握在她腰側的大掌,突然往她後腰滑去,再一寸寸往上,滑過她纖薄的背,再到她纖頸…


    他掌心很燙,燙到她身子微微顫了顫。


    她唿吸加重。


    鼓起的胸脯一隆一陷。


    蕭遲大掌最終滑到她後腦上。


    一手托著她後腦,一手托著她臀,竟那樣托起她,把她往火堆邊的草地上壓去。


    薑心棠還在認真不帶任何欲念地吻他的傷痕,突然間便視線顛倒,身下觸感冰涼…


    她看到了蒼穹,看到了斜掛的明月,看到了男人反客為主吻住她唇的臉…


    霎時她就知道他想幹什麽!


    想到過去七八日他毫無前戲對她索要,她頓時就心生害怕和抵觸。


    何況這是在野外!


    她忙伸手推他胸膛,“不要…”


    可男人哪容她說不要就不要,任她推著他,反正她推不動他,他隻管繼續吻她,吻得纏綿深入…


    她一頭秀發被壓在身下。


    他大掌托起她腦袋,邊吻她,邊用另一隻手,把她一頭秀發往頭頂撩去…


    頃刻,她一頭烏黑的秀發往後披散開,漫開在青草地上。


    薑心棠是愛他的。


    麵對愛的人,身體和心理的感覺是控製不住的。


    蕭遲沒有前戲,直接來,她抵觸。


    可他溫柔纏綿,吻她,輕撫她,她推他胸膛的手很快就酥軟無力,一個不設防,蕭遲便得逞了!


    天為被,地為床,身下的草被兩人蹬得塌陷糜爛。


    她羞得臉如蜜桃,難掩嬌色。


    太荒唐了!


    太傷風敗俗了!


    她竟跟蕭遲在荒郊野外做這種事!


    五月的天,還是有些涼的。


    可兩人除了熱,除了悸動,除了舒服,別無他感。


    這場盛宴持續了許久才結束。


    兩人衣裳不整,半褪不褪。


    蕭遲大掌,始終掌在她後腦,讓她可以枕著他的手。


    他人撐在她身上,浪蕩完,想起他還沒得到答案,捏迴她因不好意思要別開的臉,氣息灼熱問:“還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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