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一滯,而後道:“是......是高大人府中世子,高雲帆。”


    “不可能!”


    高鬆腳下踉蹌,臉上滿是悲憤,怒吼道:“這絕對不可能!帆兒怎麽會死!他怎麽會死呢!”


    裴皇後和裴正兩人同樣心驚,而後紛紛轉頭看向太子李隆。


    李隆同樣麵露震驚,“高雲帆死了?”


    雖然他心中是高興的。


    但這件事還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裴皇後看向甲士,沉聲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高雲帆是被誰殺的!?”


    甲士搖頭,“府衙的人說周圍隻有屍體,並沒有其他人。”


    “秦風!”


    裴正拍案而起,怒聲道:“肯定是秦風那個雜碎,誰人不知道,整個上京城就他跟高雲帆有仇?”


    高鬆瞬間反應過來,跪在地上,怒吼道:“對!定然是秦風那廝!皇後娘娘,國舅爺,還請你們為雲帆做主啊!一定要將秦風這個賊人繩之以法!”


    裴正怒聲道:“來人,將秦......”


    話音未落。


    李隆拍案而起,怒聲道:“夠了!你們全當孤不存在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楚國是講律法的地方!怎麽你們堂堂吏部尚書,堂堂監國國舅,就是這麽斷案的嗎!?你們可以不找證據,可以不經過任何司法程序,便汙蔑一個好人!你們真當孤是死的不成!?”


    聽著李隆的怒吼聲。


    太極殿中所有人皆是一驚。


    自從安陽侯府被扳倒後,太子是真的越來越硬氣了。


    文武百官皆是低聲議論。


    “上京城真是越來越亂了,安陽侯府剛剛被滅,高鬆的兒子便慘死了。”


    “這擺明了太子爺的反擊,不過這手段真不像是太子爺的風格。”


    “哼!高家父子買賣官吏,草菅人命,早就該死!”


    “難道真是秦風將高雲帆殺了?他有這麽大的膽量?”


    ......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


    裴正看向李隆,沉聲道:“那太子又有什麽證據,證明不是秦風殺的?”


    話音剛落。


    一名驛卒從殿外衝了進來,“雁雲關來報!蒼戎使臣已經進入雁雲關,姬玄大將軍帶領三萬鎮北軍沿途護送,正向上京城而來!”


    此話落地。


    殿中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蒼戎使臣出訪上京城,這是文武百官都知道的。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鎮北大將軍姬玄,竟然會親自率領五萬鎮北軍護送。


    文武百官都知道,太子和裴正這兩年都在爭相拉攏鎮北大將軍姬玄。


    因為他帶兵鎮守北疆,其麾下鎮北軍異常勇猛,戰力十分兇悍。


    他不管加入哪一方,都是對朝廷局勢的重大改變。


    但這兩年國庫空虛,鎮北軍別說軍餉,就連軍糧都靠自己種,生活十分艱苦。


    所以他既不支持太子,也不支持國舅。


    不過前些時日都傳,太子給鎮北軍湊了四十萬兩軍費,正要運送給鎮北軍。


    但怕中途發生意外,遲遲沒有動。


    如今看來姬玄很可能是要親自來取的。


    裴皇後和裴正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臉色十分難看。


    姬玄若是帶領三萬鎮北軍入京,那他們今後跟李隆魚死網破的機會便都沒了。


    李隆心中大喜,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高興。


    他也沒想到姬玄竟然會主動帶領鎮北軍迴上京城。


    前幾日秦風才給他們湊足三十萬兩白銀。


    李隆又在太子黨內部湊了十萬兩,就是為了牢牢抓住姬玄。


    不過魏南通因為運輸問題,怕沿途遭遇埋伏,所以運送軍餉的隊伍遲遲未動。


    畢竟這軍餉若是被外戚派給劫了,轉手送給姬玄,那他們就虧大了。


    如今姬玄入京,肯定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前來自取。


    這筆軍餉對於鎮北軍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姬玄肯迴來,那就意味著他要站隊太子黨了。


    這對朝廷局勢的影響,乃是非常巨大的。


    李隆就知道,秦風是他的福將。


    自從秦風用青花瓷保住榮國侯府,用棉紗算計安陽侯府後。


    太子黨的勢頭那是越來越大。


    榮國侯府應對危機,安陽侯府傾覆,高雲帆被殺,姬玄入京勤王......


    這樁樁件件對太子黨而言,都是好事。


    裴皇後和裴正雖然憤怒,但卻無可奈何。


    因為姬玄已經帶領三萬鎮北軍在入京的途中。


    他們現在若是發動兵變,肯定會失去人心。


    畢竟現在搖擺不定的人越來越多,局勢外戚派很不利。


    “都不要吵了!”


    裴皇後站起身來,打著圓場,“高雲帆的死我們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何人所為,都要將其繩之以法,既然秦風有嫌疑,那叫他到上京府衙問個話也未嚐不可!又不是定他的罪!”


    “好!”


    李隆站起身來,“不過孤要親自負責此事!如果母後和國舅不相信孤的話,也可以派人到上京府衙跟查此案,省的你們說孤徇私舞弊!”


    話落,李隆向太極殿外而去。


    裴正緊隨其後,“某家親自前往,定要給高雲帆一個交代!”


    高鬆怒火中燒,憤怒不已緊隨裴正而去。


    文武百官見此一幕,皆是暗自搖頭。


    “姬玄率領三萬鎮北軍入京,太子黨的勢力真是越來越大了。”


    “說的沒錯,這次高鬆若是再倒,那外戚派真就快被太子黨反製了。”


    “你們發現了沒有,如今上京城這局麵,竟是榮國侯府一介書童秦風造成的。”


    “那叫書童?隨口吟誦便是《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滿江紅·怒發衝冠》這樣冠古絕今的名篇,你管這叫書童?”


    .......


    所有人都沒想到,被外戚派壓製數年,沒有翻身機會,甚至連柱石榮國侯都險些被害死的太子黨,竟然還有翻身機會。


    上京城的局勢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姬玄入京後,若真的站隊太子李隆,說不定就是太子黨強勢崛起的契機。


    裴皇後坐在禦台上,柳眉如劍,麵色陰沉。


    他們這幾日還在研究如何對付秦風,如何劫掠太子黨給鎮北軍準備的軍餉。


    沒想到行動都還沒開始,意外便紛遝來至。


    外戚派如今必須要想破局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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