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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算是個好日子,木睚終於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話,心理一直懸著的心也慢慢地放下。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愛上這個身穿黑色袍子的老妖怪。


    而大巫師也終於對木睚敞開心扉,二十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她將他抱在懷中,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對那個金色雙眼的小嬰兒有這種奇怪的感情。


    大巫師從沒有後悔過把木睚留在這個世界上,他的任性他的可憐她全部都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對他格外憐惜。


    木睚啊,你一定要成為這大地唯一的王,哪怕傾盡一生,她都會把這天下捧到他的麵前,因為他值得擁有最好的。


    清晨的時候大巫師懶懶散散的從自己的床榻上爬起來,身上的衣裳穿的整整齊齊的,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真叫人忍不住把臉又埋在被子裏。


    昨夜,木睚上下其手眼見就要更進一步,大巫師卻心中突然一緊把他推開了。


    所以還是隻有親親抱抱,之後大巫師就把木睚給攆走了。


    為什麽拒絕木睚呢?大巫師氣的直打被子,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就在麵前,她怎麽就把他放走了呢?


    在床上和被子糾纏毆打了一會以後大巫師攤在被子上放空雙眼,屋外十分安靜,隻有河麵輕輕地浮水聲,夾雜著水鴨戲水和婦人浣洗的動靜。


    她伸出自己的雙手,摘下手套雙手撫摸著彼此,即使在這麽炎熱的夏天她的雙手還是如此冰冷,如同冰塊一般。不僅僅是雙手她渾身上下都是如此冰冷,若是叫木睚擁抱這樣的自己他想必也會很難受吧。


    而且她冰冷的血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身體。她能陪著木睚走過他的一生,但是之後呢?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在以後沒有木睚的歲月裏她又該如何自處?


    或許她不應該放縱自己渴求愛情,木睚應該有一個能為他傳宗接代陪他白頭偕老的正常妻子,而她遠遠做不到這最簡單的事情。


    “自己在床上想什麽呢?後悔了?”,突然耳邊傳來了木睚的聲音,那聲音幾分譏笑,但是更多的是自己的一些小情緒。


    昨天大巫師把他推開木睚自己心裏也不舒服,明明已經表明心意了,為什麽還是不能更加親密?她的心理究竟還在擔心害怕什麽呢?


    清晨醒來的木睚已經穿戴好衣裳,頭發也高高豎起露出了線條優美的脖子。可能是因為這長延天氣太熱為了清爽一些他才勉強樹冠。


    大巫師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握起自己的小拳頭敲了敲自己這個愛胡思亂想的腦袋,自言自語起來“大早上的想什麽呢?”


    木睚靠在床邊輕輕一笑,幹脆俯身上床去在大巫師的額頭輕輕留下一枚香吻。


    一早上起來就看到這張可愛的小臉木睚覺得一整天都能對大巫師態度好一些,“是真人哦。”


    當眼前真的看到那雙金色的雙眼,額頭上被印下他的痕跡之後大巫師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聽。


    一個鯉魚打挺大巫師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手抓被子往自己身上遮擋,突然發現自己穿戴整齊睡覺連衣服都沒有脫,十分尷尬的把被子放下往床裏麵推了推。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連個動靜都沒有?”


    “早來了,還敲門了呢。也不知道你自己想什麽事情想的那麽入神,都沒聽到。”,木睚撅噘嘴表現的十分委屈,但是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敲門隻是在這裏哄騙大巫師罷了,他進屋的時候還故意放輕腳步就是為了讓大巫師察覺不到自己。


    因為方才是確實是在想事情,所以很可能沒有留意到木睚的動靜,大巫師垂下眼眸點了點頭“哦。”


    “看你心情很失落,你若是後悔了現在補償也來得及。”,看到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木睚自己心裏都心動了,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地蹂躪一番。


    可是想起昨天晚上她推開自己之後臉上那種擔憂的表情,木睚還是能很好地克製自己。


    大巫師的雙眼顰蹙著惡狠狠地瞪了木睚一眼,眼前的人還是那個翩翩公子,還是那副高傲的模樣,“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流氓了?”


    迴想起過去幾年裏木睚的模樣和行為,大巫師真是後怕,是不是不知不覺之中木睚被什麽巫師換了靈魂?她之前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木睚會變成現在這幅地痞流氓的模樣。


    動不動就親親抱抱,張嘴就是一些亂來的話。


    “可能年紀大了,動物都有發情期,人就不能有麽?”,木睚撇嘴一笑倒是有幾分大無畏,他以前是這種很隨意的性格麽?難道是以往在宮裏呆的壓抑天性,出來之後才真正解放自己?


    說起來大巫師倒是有些想念那個憂鬱安靜的大皇子了,那時候的他說話雖然叫人氣的七竅生煙,但是也好過現在動不動就和你調情拋媚眼惹的人麵紅耳赤來得好。


    繼續賴在床上木睚這小子肯定還會繼續調戲自己,這些年雖然木睚從不把自己當師傅看但是大巫師一直端著師傅的架子,繼續讓徒弟調戲實在是麵上過不去。於是大巫師將被子往身後一丟從床上爬了起來穿鞋下地。


    “今陸笙可能會來找你,我告訴那邊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陸笙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應對起來要小心一些。”


    大巫師佯裝不在意飛快的岔開話題,在地上溜溜達達穿衣服戴麵具喝茶吃糕點,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故意不去看木睚的動作。


    “這麽遠來一趟長延,肯定不會白來的。師傅放心,徒兒自然應對的來。”,木睚跟在大巫師的屁股後麵來到了前屋,自己挑了凳子坐在桌邊視線隨著大巫師開始在這屋子裏麵來來迴迴的晃動。


    “這次來長延,你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不妨跟我說說我也好幫你。”,在屋子裏轉轉悠悠一圈之後大巫師實在是沒有借口在避著木睚了。於是隻好慫慫的往木睚身邊一坐假裝要說正經事。


    “能有什麽目的?無非就是突然出現嚇嚇我那父皇母後,順便四處玩玩,師傅以前不也常說可惜我不能隨你到處遊山玩水見識見識外麵世界的廣闊麽?”


    大巫師絲毫不掩飾自己神情之中的不屑,冷冷一笑“你可不是這麽簡單的角兒。”


    喜歡歸喜歡,但是看一個人還是要客觀一些。大巫師不相信木睚是這種清純派的,他那和善的笑容後麵一定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笑的越單純,陰暗的一麵就有多大。


    “聽說我那父皇雖然寵愛我這個弟弟,但是卻遲遲沒有立太子。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麽能不幫他一把呢?我這個親生的父皇雖然為人膽小但是似乎對權勢有些貪戀啊。”


    言語之中大巫師已經明白了木睚的意思。


    正如木睚所說的,長延皇帝雖然不愛朝政隻愛美人,但是他這個人膽小懦弱,隻有把所有權利都緊緊地抓在自己手裏才能給他安全感。


    若要等陸笙真正掌權,還需要一個契機。首先就要讓長延皇帝主動把這個權利放開,心甘情願的交出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讓長延皇帝主動把權利交給......”,大巫師自以為很了解木睚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但是木睚卻麵上帶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我要讓陸笙自己去搶。”


    大巫師心中有些疑惑“你想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木睚點點頭。


    “與其讓他們父子和睦,不如讓他們父子離心。我這個做哥哥的幫弟弟拿到太子之位,你說他以後會不會跟我更加親近?”


    傀儡戲罷了。


    大巫師一下子就知道木睚究竟想幹什麽,他就是要讓陸笙去搶那太子之位,想讓陸笙搶那就必須給他創造一些危機感。


    “我知道怎麽做了。你就盡管好好扮演你好哥哥的形象吧。”,明天就是祭天大典,如何動手腳大巫師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


    “啊!沒有您幫我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呢。”,木睚突然捏著嗓子抓起大巫師的手放在自己手裏來迴的摸索,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一種什麽樣的情感,但是從他的眼神裏狡黠兩個字就從來沒有離開過。


    大巫師趕緊收迴自己的手,“不敢當,主義都是您出的,我隻是個打下手的。壞還是您更壞。別把這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明知道我做的不是好事您還幫我,那您不是比我還惡劣麽?做幕後人的感覺一定很舒服吧。就像傀儡戲一樣是麽?”,看著木睚這幅賤兮兮嘲諷自己的笑容,大巫師突然又找到了以前跟他吵架的感覺。


    說起來話還是那麽氣人不留一點點的麵子。兩個人明明是一夥的但是卻非要針鋒相對讓對方都不舒服。


    “說這些話有意思麽?你明知道我這人是沒有良心的。”,不知道為什麽大巫師突然上來了脾氣,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從不否定自己是個卑鄙陰險的家夥,但是卻偏偏不想讓木睚這樣說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根筋抽錯了。


    誰在喜歡的人麵前不想保持自己純潔的一麵?以前的大巫師和木睚沒有這種情感,所以他怎麽看自己怎麽說自己大巫師都不生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希望在自己喜歡的人心理是美好的,哪怕木睚隻是說說哄哄她罷了。


    但是木睚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份感情的變化,在他的眼裏大巫師還是那個大巫師,“可是你的心昨天晚上跳的很快啊。要不要我現在證明一下?”


    木睚壞笑著起身佯裝要貼到大巫師身上,大巫師氣的直接站起來將木睚從自己屋子裏推了出去,這人聰明是聰明但是怎麽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


    之後大巫師把自己從屋子裏關了整整一天,一方麵是害怕再見到木睚一方麵她確實在思考明日祭天應該如何動手腳的事情。


    陸笙是個急性子,到了中午的時候就自己悄悄地找上門來了,這大巫師的住處在宮裏稍加打聽就知道了好找的很。


    站在那小屋子門口陸笙一下子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進去,是用這長延皇子的身份還是用那李五公子的身份?是找大巫師還是找哥哥?


    於是陸笙就這樣在門口徘徊了好久好久,千娘看到自己家門口有這麽一個怪人自然要迴屋去稟報。


    聖泉一大早就就拉著木拙跑出去玩了,木拙跟著聖泉昨天玩了一晚上發現這孩子不看著真不行,簡直就是個惹禍精投胎的。而聖泉似乎也格外喜歡木拙到哪都要拉著這個伴。


    木拙心想到了萬朝木睚整日和大巫師在一起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岔子,於是幹脆就聽大巫師的話好好看著這個闖禍精小公子了。


    大巫師自己在屋子裏閉門不出,樓下隻坐了木睚和柯薩辛兩個人,料到陸笙近日肯定會來找自己於是木睚早早就收拾好在這裏等著。


    當千娘走進來說屋外有個跟他長得一摸一樣的人在門口徘徊好久之後木睚笑著放下手裏的茶杯,知道這大魚是上鉤了。


    木睚主動走到屋外去會那陸笙,院子的大門有了動靜慢慢被打開,陸笙嚇得趕緊後退兩步站到街道上。


    大門緩緩打開,屋子裏的人慢慢抬頭,而陸笙站在街上看去,等那人一抬頭之後二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了。


    木睚的表情本來是很冷淡的,看到陸笙之後突然眼前一亮,臉上的笑意緩緩浮現“李五公子?您怎麽在這?”


    陸笙瞪大了眼睛也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但是支支吾吾的眼神四處亂看似乎是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真沒想到自己還得幫對方圓謊,木睚笑笑“難道是?”


    “是?”


    “恰巧路過我家門口?”,這借口課真夠爛的,但是隻要自己演技好演的跟真的一樣就能把對方拉到自己的劇本裏。


    陸笙正不知道怎麽說呢,聽到木睚這麽說趕緊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正是!看來李五跟賀蘭公子真是有緣啊。”


    “那也巧了,我正想出去走走,不如李五公子一起啊。”,今天陸笙身後沒有帶隨從,木睚從門後走出來之後對著身後的柯薩辛小聲言語“今日你不是說要和千娘去街上走走麽?若是上街看到什麽就買下來,順便幫我帶點東西,迴萬朝的時候打算送給長樂。”


    柯薩辛一臉懵,自己也沒說要和千娘上街啊?柯薩辛透過木睚的身子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人,那熟悉的臉龐真叫人慌張。主子的意思柯薩辛讀懂了,於是笑著點點頭“好的。”


    看來今天主子是不想讓自己跟著了,她識趣一些就好了。


    目送木睚和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男子離去,柯薩辛開始想買東西這事是真需要還是假需要?


    自己的手段多麽肮髒木睚心裏再清楚不過了,所有有些時候他必須讓柯薩辛合自己保持距離,跟著自己這樣一個黑心的主子本就已經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木睚不希望讓柯薩辛看到這黑暗的世界。


    和大巫師不同,柯薩辛的世界是幹淨的,而他和大巫師可謂是天生一對黑心人。


    “長樂?是賀蘭公子的朋友麽?”,方才說話的時候木睚故意用了陸笙能夠聽到的聲響,這話不僅僅是說給柯薩辛聽得同事也是說給陸笙聽的。


    二人並肩在樹蔭下漫步,沿著河道慢慢遊走。果不其然木睚猜測的沒有錯,這陸笙對自己這個哥哥的確有幾分占有欲,他就是要故意激起他心中的嫉妒,如此才能讓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據更重要的地位。


    嫉妒不僅僅是男女之間會有,同性的朋友,父母,親人都會產生,隻要人心有占有欲就會產生嫉妒。


    而這種扭曲的心理很容易就會被有心的惡魔抓住從而利用起來。


    “啊,不是。是我家裏的弟弟,平日他遊曆在外的時候總是會給我帶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這次我出門遊玩,若是不給他帶些小禮物迴去哄一哄他到時候又該跟我鬧了。”,說起這個弟弟的時候木睚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寵溺,雖然話語說著是抱怨,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樂在其中的抱怨。


    陸笙心理打翻了醋壇子,想到這本來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寵愛,心中就更加憋悶,臉上的笑容也開始變得牽強起來。“賀蘭公子和家裏兄弟關係似乎很好。”


    哎呦這話說的,聽得木睚耳朵都酸了。但是他偏偏要得意洋洋的故意炫耀出來。


    “家裏子弟眾多,也不是每一個都能關心的過來的。不過有那麽一個貼心的就足夠了。李五公子家大業大應該也有不少兄弟姐妹吧?”,這話說的木睚就是故意要紮陸笙的心。


    一麵炫耀自己兄弟和睦一邊刺激他,果不其然陸笙臉上的表情是越來越生氣,這一切都被木睚看在眼裏但是他偏偏就假裝看不出來陸笙心情不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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