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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多少次了,在書院哪有什麽王爺的?叫木先生就好了。天氣剛剛轉暖,可是這山上氣溫還是低如冬季,清汝怎麽在這凍著?”,木睚一下車李清汝就貼了上去,那眼神寫滿了期待,而木睚也不負期待的溫柔迴看。


    這語氣溫柔的是要溺死誰?大巫師站在旁邊麵具後麵的臉上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那天晚上在城樓上親自己現在當著自己的麵就跟別的女子親親我我!


    “今天是學生們來考試的日子,清汝害怕人多木先生出行不方便所以特來門口接應。”,情郎的溫柔叫李清汝幾乎昏了頭腦,不論見到木睚多少次每一次還是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少女略帶羞澀的笑容簡直就要讓這片的溫度都提升了。


    “那李姑娘應該到大門口去攔著啊,這門後邊站著也算接應?好像沒幫上什麽忙哦。”,自己不說話真當她是個死人麽?大巫師心理很是生氣,嘴上也不留情立刻拆穿了李清汝這蹩腳的借口。


    什麽接應不接應的,就是想纏著木睚而已。這小女子號稱第一才女怎麽做事也這樣不長腦子?


    大巫師的話叫李清汝一時之間有些下不了台麵,木睚站咋一邊臉上含笑,心中有些開心。大巫師這事在醋人家麽?雖然心裏開心但是不能表現出來,而且李清汝在自己手裏還有用,於是木睚故意出言幫助李清汝讓她不至於太丟麵子。


    “情誼呢木睚領了,下次清汝姑娘就不必前來了。不要等著學還沒開,人就先病倒了,最近書院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清汝姑娘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剛從山下迴來這山路顛簸大巫師似乎有些累了,木睚就先和大巫師迴房整頓歇息了。”,這話裏有禮貌有客氣有情誼有曖昧,木睚把李清汝哄得乖乖的自己便轉身離去。


    大巫師也隨即跟上,反正懟也懟了,雖然木睚暗地裏用話哄李清汝讓他十分不爽快,可是李清汝留著畢竟很有用,於是也隻能忍著了。


    瑩冠書院雖然一切從簡,大多先生老師都是兩人一間屋子,但是木睚畢竟是當朝的王爺,所以也就格外優待給了他一間小院子住著也方便一些。


    隻是這院子裏隻有兩間臥房,於是木睚自己做主他和大巫師住一間大的,柯薩辛住隔壁那邊略小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柯薩辛身上的傷還是沒有好利索,木睚便讓她迴自己屋子裏去休息,畢竟在這書院裏也沒有什麽事,學生沒來之前一切都是清閑的。


    大巫師和木瞻迴了自己的屋子,這屋子裏隻有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的物品,自然是比不上王府。而且暖爐也沒有王府裏燒的旺,好在雖然說不上溫暖如春,但是住人還是沒問題的,隻是進了屋子還是讓人舍不得脫掉外衣。


    進了屋子以後大巫師上下左右的打量這屋子,心理還是有氣於是嘴上就開始絮絮叨叨的撒潑“我為什麽跟著你來這受罪受氣?要啥沒啥我還不如迴王府裏呆著。”


    既來之則安之,木睚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條件再不好這屋子裏也有暖爐,屋子裏也有火燒著熱水。木睚自己坐在了火盆邊上,將那熱水壺架在架子上給自己燙水喝。他笑著看向大巫師語氣裏帶了幾分故意調侃“受罪說不上,您這不知冷熱的屋子裏冷暖都和你無關。受氣?您在生誰的氣?李清汝麽?還是所有圍在本王身邊的女學生?”


    “我跟那些小丫頭生什麽氣?我生氣那是因為......?”


    “因為......?”


    “因為看見你就生氣!”


    大巫師一時之間不知道上哪裏找理由去了說話磕磕巴巴的完全沒有她那股子玩弄人於股掌之間的聰明勁了。


    “你好酸哦。”,木睚心中得意的坐在火盆邊上撥弄著燃燒的煤炭,火星迸射燒的煤炭的響,大巫師氣的直跺腳。這人究竟在想什麽?在木睚眼裏自己究竟是什麽?那天他眼裏的情愫真實又虛無,難道真的因為是喝醉了才做那樣的事說那樣的話麽?


    他權當是玩笑,可是自己卻好像當真了。


    “嗯?大巫師你麵具上麵沾著什麽東西?”,木睚突然抬起頭指著大巫師的麵具,好像上麵確實有什麽古怪。


    順著木睚指著自己的地方大巫師伸出手摸了摸,但是卻什麽也摸不出來。


    木睚無奈搖搖頭衝她勾勾手“過來。”


    鬼使神差的大巫師就這樣乖乖的靠近木睚,她走進木睚身邊彎下腰跪坐在木睚身邊,將自己那慘白的麵具伸到木睚麵前。


    突然木睚的手一伸一把拉住大巫師的胳膊拽著她直接就躺在了自己懷裏。木睚的雙手將大巫師環抱住,就像是繩子捆著豬肉一樣,大巫師掙紮了半天無果索性放鬆身體直接壓在木睚懷裏,故意慪氣一樣想壓死這個花花腸子的臭男人。


    見大巫師不動彈了,木睚便鬆開一隻手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一把摘下了大巫師這慘白的麵具。


    圓圓的小臉,水靈靈的雙眼出現在麵前,這比麵對那慘白的麵具要舒服的多。


    木睚手臂更加收緊摟著大巫師的腰逼迫她跟自己麵對麵,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以清楚聽到彼此的唿吸聲,甚至大巫師可以清清楚楚的數一數木睚到底有幾根睫毛。


    “耍我好玩麽?”,大巫師還是有些生氣,自己怎麽就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想調戲自己就調戲自己,想不起來了就丟到一邊。她是小貓小狗麽?於是臉上的表情也表現的怒氣衝衝,就差撲上去撕爛他這張好看的臉皮。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木睚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美的讓人不敢直視,尤其是現在他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深情,也就是她本來就不會唿吸,否則現在恐怕已經窒息暈過去了。


    “你那麽有本事,叫你的狗去查啊。”名字啊,說起來大巫師都快要忘記自己叫什麽名字了。那好像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也好像是別人的侍寢一樣。


    木睚笑了笑,帶了幾分難得撒嬌的意味“你告訴我才更有意義。”,這男人怎麽迴事?怎麽說話這麽懂女人的心?迴想起木睚小時候的模樣大巫師完全想不到現在他迴變成這般折磨人的脾氣。


    “忘仙,瑉忘仙。”,這名字聽起來很陌生,說出來也很陌生,瑉王朝都已經灰飛煙滅了,但是她這個瑉王朝的公主卻被困在這幅軀殼裏混沌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忘仙?我以為會有更威風的名字呢。畢竟是百年難得一見能知天命的巫女。”,木睚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削減,反而更如春花般燦爛。


    “瑉忘仙確實不好聽,所以我選擇做大巫師。”,這個名字承載了太多的過去,大巫師似乎故意迴避不願意提起。隻要提起這個名字,瑉王朝的過往就好像畫麵一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磚一瓦,亭台樓閣,還有那些早就黃土白骨的人,全都如在昨日一樣清晰。


    “嗯嗯。”木睚捏著鼻音搖搖頭,“你也不想做大巫師。”


    聽了木睚的話大巫師卻不屑的一笑,心理帶著幾分不滿“別以為你很了解我,你這個心裏隻愛你自己的家夥。”


    “別以為你很了解我。”,同樣的話木睚送還給了了大巫師,仔細想來他們似乎是同一種人,都是那種心理隻想著自己的人。


    但是大巫師很想反駁,因為她心理除了自己還有他。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心理有沒有她。


    “你這個人真是惡劣至極。”,一想到自己單方麵一廂情願大巫師就氣的不打一處來,她甚至開始期待木睚能迴應自己,她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我這個人,除了恃寵而驕,其實也還好。”,木睚早就知道了,大巫師對自己是特別的,或許她喜歡自己,或許這也僅僅是因為她自己內心的愧疚。但是他就是喜歡恃寵而驕。


    這人說氣話來怎麽又像撒嬌又像講道理?大巫師眉頭一皺滿臉疑問“這還不夠惡劣麽?”


    木睚笑了笑手掌從後麵拖住了大巫師的脖頸將她掌控在自己懷裏,隨後身子往前一帶,大巫師隻看到他金色的眼睛輕輕地合上然後自己嘴巴上似乎吃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他的溫度,他的氣味將自己緊緊包圍,大巫師的心中狂跳不止她想起今天送親隊伍裏的宏鼓,那鼓錘好像此時此刻就在自己的心裏敲擊。


    他的親吻深情卻戛然而止,當他離開的時候大巫師恨不得伸出手抓住他的腦袋再摁下來不舍得讓他離開。但這也僅僅是想一想而已。


    “這才叫惡劣。”,他的笑容壞透了,得意之中帶著自負,大巫師知道他是故意調侃自己,他隻是為了看到自己張皇失措的表情,之前已經在他麵前展露過兩次了,不能再讓他得逞!


    於是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大巫師盡量壓抑自己嘴角向上的激動假裝不為所動,一張臉冷的跟那寒冬臘月似的。


    大巫師從木睚的懷裏跑了出去,用胳膊打開木睚的禁錮,眼睛向下垂假裝毫不在意其實是不敢去看木睚的雙眼。“幼稚。”


    她氣惱的撿起自己的麵具又重新戴在了臉上,確認好後便轉身開門離開了這間屋子。她是在逃跑,她不想讓木睚看到自己狂喜又不知所措的樣子,雖然嘴硬但是她確實是心動了。


    木睚看著大巫師張皇失措逃走的背影,笑的更加開心,躺在地上眼裏充滿了寵溺。或許這就是愛麽?


    逃出屋子的大巫師低著頭往外走,走到了不知名的小樹林裏,她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麵背靠著好像這樣就能給自己不安的心找一個依靠。


    她的手握成了小拳頭不停地敲打自己心髒的位置,一邊還狠狠地罵著自己這沒出息的小心髒“你不是不跳動麽!你不是冷的跟一塊石頭一樣麽!怎麽人家親一下就開始打鼓了!真沒出息!丟人!”


    這麽多年了她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像浮遊生物一樣卑微。她沒有心跳,不知冷暖,感受不到痛苦和快樂,甚至到最後連仇恨都忘記了。


    但是僅僅因為木睚,她的心髒又開始跳動,這讓大巫師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錯覺。


    她對於木睚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呢?他是否也像自己一樣怦然心動?還是說他不過是遊刃有餘的對待自己像對待李清汝和陸燕南一樣,隻是演戲隻是隨便玩一玩呢?


    “不能心動,他隻是玩一玩而已。瑉忘仙,大巫師!清醒一點!”,大巫師敲打著自己的心髒,努力的說服自己但是那顆心髒一想到他隻是玩玩而已居然有些失落似的攪和的她胸口開始疼。


    大巫師癱坐在地上,手心捂著自己這不爭氣的胸口,這是她活了十幾年半死不活活了五十幾年之中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她還有心髒這個東西,她抬起頭仰望樹林枝丫漏出來的天空,這或許就是命運麽?


    那顆心髒依舊在胸膛不安分的怦怦狂跳,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那個親吻了他的人也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


    瑩冠書院的招生考試結束,在院的所有先生連同院長方舟長公主一起審閱了新生的考卷。最終放榜又新收了四五十名男學生和五名女學生。按照常理來說瑩冠書院每年隻招收前五十名學生,但是今年卻招收了五十一名。


    這第五十一名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大將軍陸鳴的千金陸燕南。這陸燕南擠破了腦袋想進入瑩冠書院,而陸將軍深知自己女兒這些墨水是絕對考不進瑩冠書院的,於是就找了她那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陸燕騎哥哥讓他哥哥給她開個後門。


    本來這件事情是不用他們操心的,皇帝下旨讓陸燕南給皎月公主伴讀,但是這偏偏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皎月公主倒好,在開學之前就出嫁走了,所以陸燕南這下算是沒有了進入瑩冠書院的路子。


    但是她還不願意把木睚拱手相讓,明明在自己還是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木睚都更喜歡自己而不是李清汝。所以陸燕南絞盡腦汁也要到這瑩冠書院去讀書!


    皇帝因為身體不適跑到別院去修養,身邊的守衛專門指定把陸燕騎給帶走了,由此可見皇帝有多看重陸燕騎。


    像陸燕騎這樣一個大義滅親的性格,一旦開口求皇帝事情皇帝必然會答應。因為他覺得好玩,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妹妹為什麽去瑩冠書院他也是心理清楚地。


    想起自己當初能得到陛下的賞識也是因為厓王推舉,所以陸燕騎心中是有些偏愛木睚的,若是有一天他們真成了親戚那豈不是更好?


    於是鐵漢隻好柔情,跟皇帝求了一個入學名額。


    而皇帝答應這件事其實也是想看看陸燕南到底有多少本事,除夕的時候她口出狂言得罪了方舟長公主戳中了長公主內心最痛的地方,現在把這個小丫頭送到方舟長公主身邊去他到時要看看這兩個女人誰先氣死誰。


    新學生入學第一天的時候沒有安排課程,而是帶學生安頓住宿熟悉書院環境,打進入這書院第一步開始陸燕南就是羊入虎口。雖然李清汝不會明麵上找她麻煩,但是背地裏肯定也要折騰她,就算李清汝不動手她那身邊的小姐妹蘇染染也不會置之不理。


    這書院裏一共就有八個女學生,其中李清汝作為萬朝第一才女自然備受敬仰,七個女學生都以她為首唯命是從,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蘇染染在。


    這姐妹倆把其他六個女學生哄得都跟親姐姐妹妹一樣,以往是柔情相待一起玩一起學習,有什麽難處都拿出來一起解決,有什麽心事都說出來有姐妹舒心,所以陸燕南自然而然就成了這八個姐妹花找茬的第一對象。


    不過大家都是讀書人,見了麵頂多也就是酸言酸語說一說,搞得一些小把戲陸燕南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裏。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來英冠書院到底是做什麽的。


    第二天正式開始上課了,木睚的課被安排在早上第一節,這屋子裏能坐六十個人,書院裏的學生會被分成不同的班級不同時段進來上課。


    畢竟是第一天當先生,木睚心中也是有一些焦慮的,而且他今年年紀不過二十資曆尚淺,這些十七八的學生肯定是對他多有不服,所以他打起十二萬般的精神來對付這些小混蛋。


    黑色穿在身上似乎會顯得人稍微嚴肅一些,所以木睚破天荒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站在銅鏡麵前木睚差點都沒有認出來自己是誰。


    而大巫師的課被安排在木睚的課之後。所以大巫師這人懶得躺在大廳的火爐邊上看著木睚上上下下的收拾自己的儀容儀表心理十分得意。


    住在一間屋子但是兩張床在一南一北,中間是大廳,大廳南北各隔著一扇屏風也算是給人了一些隱私空間,可惜那屏風似乎是絲綢薄紗做麵,你若是想看人影也能馬馬虎虎看個明白,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更讓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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