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雖然被炸雞店扔了出去,但他趴在地上的時候,沒聽到有哄笑聲。


    吳桐揉著撞疼的臉坐起,抱怨道:“我又不是吃不起,幹嘛趕人啊。”


    吳桐被丟了出來,但他確實發現了一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以道路中線為分界,左邊街店與右邊街店的氛圍很不一樣。


    左邊有人流,和和氣氣,臉上各有各的笑容,而剛剛將吳桐趕出去的那一側,行人不多,臉上卻有那出誰都瞧不起的傲氣。


    那種傲氣,不是自視甚高的傲氣,而是單純的看不起別人,單純的想攻擊別人的尖銳。


    吳桐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他是不會看錯的。


    街道右側的人,給吳桐一種“我可以毫無愧疚毫無憐憫地弄死你全家”的感覺。


    好奇怪啊,這兩邊的人差距怎麽會那麽大。


    吳桐坐在地上掃視著移動的人流,無一例外,吳桐能從每一個人身上嗅到危險的氣息。


    “嘿!夥計!”突然從身後傳來的招唿聲嚇了吳桐一跳。


    吳桐迴頭,看到一個蹲著的廚子打扮的小哥在跟他打招唿。


    “嘿!夥計,別難過,我看你被丟出來了,不用感到羞愧啥的,經常有人被丟出來的。”


    廚師小哥安慰吳桐,但吳桐還是想解釋一下:“那個,我不是沒錢吃飯,我就是吐槽了一句餐品太貴,就被人扔出來了。”


    小哥將落到地上的圍裙下擺塞到懷裏,一邊拉拉袖套一邊和吳桐說:“這對麵啊,就是這樣,要是你在付錢的時候,有那麽一丁點兒的猶豫,哎,人家就會把你扔出來。”


    吳桐就不懂了,問道:“這為啥啊,顧客不是上帝嗎?哪有餐館會趕人的呀。”


    “欸咦,這你就不懂了。”小哥跟吳桐比劃道,“這神也有上下級大小官之分呐。”


    隻見小哥指著一個普通打扮的人,又指了指另一個西裝打扮的人說:“看那兩個人,如果說那個穿運動服的是上帝,那個穿西服的就是上帝他爹,個人資產隻稍一眼便看得出來誰更有錢。”


    廚子小哥跟吳桐講到,這“雙富街”的右半邊呢,是給那些有錢的,有權的,還有那些有特殊安排的人服務的,這是“雙富街”一個“富”的理由。


    “那另一個富呢?”吳桐又問起另外一“富”。


    那小哥說:“你到我老板的店裏看看就知道了。”


    小哥起身,先一步迴他指的那家店裏了。


    “原來是攬客的呀。”吳桐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跨過那條分界線,這感覺立馬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吳桐在界限右邊感知到的是個人的“冷漠”與“尖銳”,那界限這邊的氛圍便是“熱鬧”與“祥和”。


    行走的人群手上拿著過路買的小吃,有說有笑的聚眾夥伴,手裏拿著傳單推銷自家餐飲的店員,給吳桐的感覺很不一樣。


    吳桐走進那個小哥給他指的門店,進門之後吳桐才認識到自己看走眼了.


    雖然門店外的招牌滿是油煙汙漬,但是門店裏麵收拾的很幹淨,給人的感覺是非常認真打掃過的,服務員熱情地給吳桐推薦招牌菜。


    吳桐看著菜單說:“一個人吃飯,謝謝。”


    服務員給吳桐推薦了適量的餐品,沒有過度營銷,也沒有抬價,是真的按一個人的量推薦點單,整個過程給吳桐很舒服的感覺。


    點完單通知後廚做了,吳桐坐在一個雙人用的桌子上好奇地環望四周。


    他還是好奇這“雙富街”的另外一“富”在哪裏。


    這時,一個炸雞桶放在吳桐麵前。


    來人躲在炸雞桶後說道:“這邊的‘富’,‘富’的可是精神哦。”


    吳桐迴過目光,來人竟是許久不見的館長。


    館長笑眯眯地將炸雞桶推到吳桐麵前,十分感謝地說:“為了慶祝你從危險的‘蓋亞事件’中生還了,這是請你的炸雞桶。”


    “又是你這個奇怪的家夥,這次你又想怎麽坑我。”


    吳桐不會再相信麵前這個女人的任何一句話了。


    上次就是她把他送到危險的“智腦”麵前的,他可不會再上當了。


    “這件事都過去多久了,這個話題早就結束了。”


    館長當然不會告訴吳桐她其實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見他好幾次了,館長“咳咳”一下說迴正題。


    “我確實是來送東西的,那邊點不讓你買東西,但是讓我買,我就自作主張替你買了,請見諒。”


    吳桐雖然不想理麵前這個滿嘴“鬼話”的謎語人,但館長說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事,他還是比較在意的。


    吳桐將那桶炸雞拉到跟前,隨手拿起一根雞腿,邊啃邊問:“你說這邊人‘富’在精神,怎麽個‘富’在精神法?”


    館長很樂意迴答吳桐的問題,她敲著桌子說:“雙富街,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它原來的名字,叫‘貧富街’。”


    “貧富街?(嚼嚼嚼——)”吳桐又拿起一根雞翅開始啃。


    貧富街,就是字麵意思,一邊專為富人服務,另一邊倒沒有這個說法。


    隻是後來,“貧”的這邊實際上不是真的“窮”,這個“貧”聽著不怎麽好聽,便也改了個“富”到名字上。


    如果說街對麵是經濟基礎上的富有,那街這邊常說的便是精神世界的富有,這邊的祥和氛圍,是很少見的。


    “我們這邊啊,講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把顧客當家人一樣。”


    那個招唿吳桐進店廚子小哥親自給吳桐上菜,“額,你們兩個誰吃啊?”


    小哥看看座位上的兩個人,吳桐正抱著個雞架啃得正歡,他對麵坐著的女人他也看不來吃不吃。


    “給我吧,我吃。”館長倒沒讓小哥尷尬。


    吳桐現在嘴裏塞著雞,“嘰咕”半天沒擠出字來。


    吳桐費了好大功夫才咽下嘴裏的雞肉,對手裏的炸雞桶讚口不絕:“這貴得確實有道理,這真讓人上癮呀。”


    炸雞非常好吃,吳桐能給出很高的評價。


    但是,高出普通炸雞幾位數的價格也確實讓吳桐直唿離譜。


    “我們說到哪了?”館長吹吹夾起的麵,一口熱幹麵下肚,“哦,我想起來了,‘精神世界的富有’,對的,現在很多人喪失了精神世界的填充,導致了一些東西的趁虛而入。”


    “什麽東西?”吳桐本想這麽問的,但他嘴裏塞滿了雞塊,講不出話來。


    館長嘴裏吸溜著熱幹麵,也說不出話來。


    不過她從來都不著急,讓一切,變得更有趣,才是她一貫的作風。


    街的對麵,一場混亂正在發生,具有良好隔音防噪效果的炸雞店內,一場血腥的殺戮發生。


    顧客餐盤中的炸雞,竟然動了起來。


    起初還以為是什麽新式菜品,可是當炸雞跳起來,用它那長滿尖牙的屁股對準食客的時候,騷亂起了。


    炸雞咧開大嘴,將食客的整個頭咬了下來,頸動脈噴出的液體,濺了隔壁食客一臉。


    此時此刻,再冷靜再冷酷無情的人也很難繃得住,一位女士發出了尖叫。


    但是這尖叫,就像驚醒了怪物一樣,所有餐盤中的炸雞一並活了過來。


    被啃掉一半的就啃掉食客一半的腦袋,還沒被啃得就跳起來用炸得酥脆的雞翅膀扇食客的臉,驚悚又怪異。


    不僅僅是已經被炸出來的炸雞,還有那些冷凍的生雞,他們在冷庫中躁動著,靜候更混亂的暴動發生。


    一點都不有趣的“瞬息歡愉”正在發酵,一場災禍正在暗中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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