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上午醒來,我拉開窗簾,想看看天氣的情況如何,昨夜今晨也不知天公何時風雨疏疏落落下到天明。我迴頭看了看阿梅,她正睡意朦朧,似是殘酒不消,微眯著眼睛問我什麽……

    我驀然歪解李清照的這首《如夢令》來,李清照在南渡後即成了寡婦,孤苦飄零,無依無靠的寡婦哀愁常見詞中,但這首詞卻似是描寫了性愛之後的感覺。歪解如斯:“昨夜雨疏風驟”,顯然寫的性愛的狂熱與歡愛,愛後的疲倦似飲了濃酒的沉醉。至次日晨仍不見醒轉,於朦朧中問起昨夜所歡所愛的人,他正卷簾望外,準備出門呢,他也不知“濃睡不消殘酒”的感覺者,在口中嘟噥句什麽。便猜想,許是問窗外的花吧,隨口答道,海棠花還照舊開放著。也不能再往下歪想,這海棠花在卷簾人口中答出,是不是正如阿梅今晨的裸睡,那“海棠花”般誘人美麗的花兒依舊開放著呢!問起性愛的感覺如何,應該是花莖肥了花兒瘦了……唉呀,想哪去了,混蛋,這不是在褻瀆女詞人嗎?

    胡思亂想中,阿梅悄然從席夢思上起來,也一絲不掛地從背後摟住我。用她堅挺的乳頭摩娑著我的脊背,猛然又扳過我,狂熱地吻我,我經不住她的熱烈的喝求,倆人抑製不住地又一番狂熱的造愛。直做得阿梅披肩的秀發汗透,我虛脫一樣地轟然倒下。也不知道瘋狂持續了多久,直到bp機在一個勁地響著,才想起阿馬今上午的事。我趕緊去洗熱水澡,要趕去公司打卡,之後要去麗都酒店,不能等阿梅了。阿梅問我怎麽這麽急,我說今上午我有一筆外單要去打點,有客戶約好準10:00等我,我還要去公司打卡,隻有20分鍾恐怕來不及。阿梅就說:“你現在去打不打卡沒所謂,待會兒我去公司時替你代打一下不就行了嗎,你急就先去吧。”我俯身吻吻阿梅,勿勿地出門去麗都。

    快上車時,想起昨夜寫好的文件都放在宿舍裏,也不知阿馬有沒有走,有沒有帶過去。我趕緊在路邊打阿馬的手機,他一聽是我就責備起來:“你小子昨夜那兒騷去了?我剛才打了你那麽多傳唿也不迴!怎麽迴事,你在哪兒?快來!別忘了把寫好的文件帶來。”我一聽糟了,阿馬沒帶,我還得趕迴宿舍去取。

    緊趕慢趕到麗都已經是10:10分了,但黃先生和嫩楊還沒有到。阿馬一人獨守在玫瑰廳,一見麵就說了一些不幹不潮的話,我也沒多理他。

    一坐下之後,隻覺得困意頓時襲來,昨日的遊玩勞頓,昨夜今晨的性愛疲倦一齊襲來,禁不住哈欠連天。

    阿馬說:“你小子昨夜到哪尋歡去了,上午就打哈欠。”

    “唉呀!得了得了,少說兩句好不好,知道我昨晚趕文件稿子累成這樣,還不先犒勞犒勞。還不先點幾個點心吃了,至少也得先給我來壺功夫茶,提提神,否則的話,今上午談事我可能要走神的喲。別誤了咱們的大事。”

    我這樣說,阿馬倒也知趣,理解地寬慰一句。隨即打手勢叫來服務小姐,先點了壺菊花茶加糖,一壺碧螺春,一籠小煎包,一盤鳳爪,一盤粉蒸排骨。正點之間,黃皓先生幾乎是輕扶著嫩楊的腰肢進來了。阿馬抬頭示意,繼續點。我假惺惺地地說了句:“早晨(白話:早上好!)。”兩人一齊迴句“早晨”。我抬眼看了看黃皓先生,不覺一驚,盡管他依然是梳洗得幹淨的模樣,卻與昨日判若兩人。特別是眼圈黑得像大熊貓似的,這也許就是書上所說的,人到中年,性欲過度所致吧,一副疲憊的神態,難怪下來得晚點了。再看嫩楊,她卻依然是那麽的亮麗可人,容光煥發。似是剛剛在興頭上,滿麵的紅潤,水汪汪的眼波似是明月映於潭水中,明媚光輝。衣服還是昨日的衣服,顯然是昨夜未歸,陪黃先生過的夜。象嫩楊的身份與習性,在深圳是不可能兩天連穿同一件衣裙的。這可能是她的疏忽或是的確也沒來得及去換,或者幹脆沒來得及在樓下超市去買套換上得了。反正她有點不尋常……

    我正眼盯盯地看著嫩楊,反倒把嫩楊看得臉色越發的紅了,許是知羞吧。

    阿馬點好了早點早茶。黃先生木楞楞地看著什麽地主發楞須臾,嫩楊輕輕地碰了下黃先生:“喝茶,黃先生。”黃先生這才端起喝了,也不管多燙,差點將水吐出。

    阿馬抬頭看了看嫩楊,自覺不自覺的對視中,眼光裏微露些許的不快與怨鬱。

    喝著茶,敘著別的鄉長裏短之後,也慢慢地將話往昨日的生意單上移。

    還是嫩楊點了題:“劉經理,你們昨晚將合同擬好嗎?”。

    我說:“已經擬好了,請黃先生先看了再說。”我將合同文本移過去,楊小姐接了,先仔細地看了看,還沒交給黃先生之前,就這樣說了一句:“我覺得這第一批的交貨數量少了些,別的請黃先生過目再說。”便將合同交給黃先生看。我說:“由於時間緊,第一批交貨數量並不少。而且,現在市場的價格極不穩定,倘我們按照黃先生規定的數量,就會顯得多了。過一段時間,國內市場價下浮,國際市場隨時會下調,反而影響了黃先生的利益。不是我們組織不來貨源,第一次合作與操作,我認為黃先生會在這方麵考慮的。”說著,黃先生抬起頭來說道:“劉經理不愧是專業外貿經理,對內外市場的分析有道理,就按劉經理擬的合同辦吧。昨晚,楊小姐也說了,我非常佩服劉經理和馬總的能力,相信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能組織到貨源。隻怕這緊俏的貨,到時候市場價忽然掉下來,雙方都不好交待。至於信用證這一條,我就按你們的提議開具,保兌不可撤銷信用證,一星期之內開具給你們。那就請馬總簽字蓋章吧”。黃先生這麽爽地將四份合同上的字都簽了,交給阿馬。

    阿馬裝模作樣地逐條看了看。我知道他看也不可能會看得懂,對外貿他是外行看熱鬧。我就說:“馬總,您看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故意這樣揶諭他,他倒會說:“沒有了,就這樣吧,昨晚不是逐條研究過了嗎?隻是看看你別寫錯了字,讓黃先生見笑。”阿馬大言不慚地說昨晚一起逐條研究了定的,我心中笑道,他唿唿大睡地定在夢中吧。

    合同一式四份,阿馬簽完字,從他那意大利牛皮包裏取出原子印章(帶印油的印),偌大的圓形合同大印“嗵”地一聲蓋上了。我心裏暗暗地嚇了一跳,阿馬什麽時候刻了這枚印章,我真有點擔心。

    之後,才知道他在剛核準了公司名稱就申報刻了全套的印章,雖然有點違反公司注冊登記程序,但事在人為吧。一定是嫩楊找了什麽人的關係,否則,不會有這麽快的。

    看著阿馬喜滋滋的神態,仿佛是心中吃了蜜糖似的。可是,我的心裏,怎麽也踏實不了。

    盡管退一萬步講,黃皓先生能夠百分之百地從香港將信用證開過來,可這前期的流動資金,車馬勞頓的費用哪裏來?單靠我與阿馬兩人的積蓄是完全不夠的。阿馬的錢包裏也最多隻有嫩楊慷慨救濟的幾個“撫貧資金”。我也是“阮囊羞澀”,不敢公布“剩餘價值”。

    不過,倘若嫩楊真能介入,又能解決多少呢!我一路的心思迴到公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城市浮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上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上帆並收藏城市浮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