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星期一中午休息時,我從報架上把《深圳特區報》取下來翻翻,瀏覽了近期的幾份報紙上所登載的一些“商務傳真”信息,也沒什麽可看的。驀然間,上周五第四版一則廣告簡直要把我樂壞了,哇!天大的好消息:

    “哇,本周二上午,9:00,環宇大酒店展覽大廳”。

    “安徽省古湖市委書記趙一方,古湖市市長劉斯理攜團來深圳招商引資……”

    “劉斯理?!不就是我那位堂哥?!他什麽時候爬到市長的寶座了?……來深圳招商?”。

    我激動不已,按報上登的招商團熱線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口的古湖腔普通話:“喂,安徽省古湖市招商團,請問您是哪裏?”。

    “喂,喂!我也是古湖人啊,我在深圳一家公司工作。請問,劉市長在嗎?”。“我是古湖市招商局局長王海成,劉市長現在接待一位外商……”

    “噢,王局長您好,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家鄉的父母官們來深圳招商,很想為您們做點什麽?您們剛來深圳,看看我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噢——,是麽?那麽您能來這裏一趟嗎?當麵說好嗎,親不親家鄉人嗎?啊哈……”

    我立即下樓,打的到環宇大酒店,見到了剛才同我說話的王海成局長,他在我執意要見到劉市長的請求下,用電話通知了他隔壁房間的他的頂頭上司。

    我未等他話說完,從他手裏即搶過電話,衝著話筒說:“二哥,是我,斯明,我想見您一麵。”電話裏馬上傳來親切的迴話:“啊!小明子,過來,過來!”

    我扣下電話,即奪門到隔壁房間,我那位市長二哥剛從被窩裏下來,趿拉著拖鞋開門,一見到我分外的親熱。

    “啊呀!小明子,小明子,真是踏破鐵鞋找你不到,你倒找上門來了!臨來的時候,你嫂子還提起過你在的那家公司,一到深圳,才知道這麽大的深圳,怎麽找得到你?我把你上次寫信告知我的號碼忘抄來了。噯,不說這個了!見到你就好!快說說,現在幹得怎麽樣?打工的滋味不好受吧?……”

    “噢,對了,對了!你不是在做外貿嗎?認識的外商肯定有幾個,給哥介紹幾個有錢的大老板到家鄉去投資吧!你是做什麽方麵外貿的?紡織品?好呀!有沒有對改造我們市紡織廠項目感興趣的,介紹介紹嗎?”

    “二哥,我趕來見你,就是想了解一下,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明天上午你們的開幕式,有哪些深圳的大企業來捧場嗎”

    “這個嗎?深圳市政府已給我們安排了幾家大型企業參加,怎麽?你能給哥再拉幾個公司來是嗎?

    “我試試,大概能給你們介紹十幾家深圳有名的外商企業項目部的經理來,如果早點知道你們來的話,我一定會通知我的幾個客戶從境外來見你!現在來不及了,不過,我下午給你們約幾位香港的老板,問問他們能不能明天來捧場,好吧,我先走了,迴去要打卡上班了。我下午或晚上打電話給你,明天見。”

    告別了二哥,迴到公司後,就興高采烈地對阿梅說起了這件事。阿梅把報紙搶過一看,笑了:“怪不得你神秘兮兮地失蹤了呢!見到你們市長哥哥嗎?”

    我不無得意地說:“不光見到了,還接了一大堆任務,你知道,我那位土老冒二哥市長,要我給找幾家大公司明天去充門麵捧場,我正想找你商量。”

    下午,阿梅和我分頭給我們的客戶和深圳的一些朋友公司打了電話,詳細地介紹了這次招商會的規模及項目,無論如何,要他們明上午務必到場,最好是總裁、總經理親自去。

    後來和阿梅一合計,已答應去的有26家了,我又問阿梅說,不妨動員一下本公司總裁明上午同咱的市委書記見個麵,聊聊今後的合作項目。鬥膽進總裁的辦公室呈述了我們的想法,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一定去!並要求我倆與咱們市委書記及市長聯係好,明上午安排個時間單獨談談!

    我把以上情況電話告知了王海成局長,要他們多準備些胸花,明上午約有30家公司的老總們要來捧場,可別慢待了他們。

    之後,我又打電話給阿馬和嫩楊,要他倆明上午9:00之前,務必趕到環宇大酒店參加一個規模空前的招商盛會!

    第二天上午8:00未到,我和阿梅就早早地趕到了開幕式地點,古湖市委的一班子領導及企業界的頭頭們早早地準備妥當,預備粉墨登場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那位市長二哥一定很忙,也不便去打攪,就和阿梅簽到,以好威爾公司業務經理的名義,簽領了一張禮品券之後,就坐到大廳的沙發上靜候我們所邀請的各路神仙們的到來。

    快8:30的時候,幾乎所邀各路神仙都到齊了,唯獨不見阿馬,隨即用賓館大堂電話打了手機給阿馬,他說他已到了,說著就到了我的背後。

    我轉頭一看,唉呀!真是不得了,阿馬今天可真帥氣,嶄新筆挺高檔昂貴的皮爾卡丹西服,老人頭的皮鞋,頭上摩絲更是少說也打了半瓶,儼然一個“少帥總裁”!

    再轉眼一看,嫩楊可更是靚麗,無與倫比。新焗油的稍稍卷曲的齊肩的秀發,彎彎的月牙眉,一套性感十足的麻紗絲禮服,裸露的肩頭隻用細細的吊帶牽扯著,腳上一雙紅紅的高尖跟純意大利皮鞋,更襯托著女主人高聳挺拔,婀娜多姿的苗條身,烏亮亮的口紅,略施暗影的眼瞼……

    阿馬似乎發現了我的走神,猛的說一聲:“阿明哥,外麵已經開始了。”

    我們四人雙雙走到大廳外麵的時候,深圳市委率領一班人馬及古湖市委的一班人馬已經站到了主席台上。台下,至少有800—900人,前麵一襲的貴賓戴著胸花,我們四人匆匆的選了個位置站著。

    古湖市委書記趙一方首先致開幕式:感謝深圳市委市政府,各界朋友對這次招商會的支持,捧場。之後,深圳市委書記講話。再之後,就是咱那位市長二哥講的一口古湖腔的普通話,介紹了古湖的風土人情,物豐地靈,投資環境好,政策優惠稅收減免,保證一周內證照辦齊,保證水電路三通!唉呀!一大堆招惹人心,蠱惑人心的話,我要是有錢的大老板,也一定去投資!直說得讓我也不敢相信那還是我的“黃土高坡”了!

    阿馬在底下一個勁地用手搗我:“曖,這位市長,怎麽這麽麵熟啊?我怎麽覺得見過他?”阿梅用眼色瞟了他一下,也望了望我,似在讓我告訴他什麽!

    我說:“他?你不認識哪!就是在你上小學的時候,偷扒他家山芋吃,被他騎在山芋埂上飽揍了一頓的劉二哥,記得哪!”

    阿馬吃驚不小:“噯呀,我說呢!怎麽同你長得差不多,劉二哥居然當上市長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開幕式結束後,我才發現本公司總裁已經同咱們市委書記幾乎是手牽手上了展廳。

    展廳裏布置得相當講究,一定是經過什麽大手筆給策劃布置的!

    展廳裏擺設了古湖市的土特產樣品,輕工業產品樣品及各企業的拳頭產品樣品。

    各招商項目,都專門印製了一套招商材料,詳細介紹了合作方式,投資多少,現有狀況及未來前景分析等。

    我們也隨處收集了一些,放在資料袋裏。紡織品展櫃前,阿梅幾乎是和我同時被那些樣品吸引了。

    於是同古湖市第一紡織廠的經理進行了詳細的諮詢,比如生產量,工人人數,設備狀況,可供貨量,甚至說可供最短期限,運輸方式,包裝等等,涉及相關內容的均作了探討。最後,我們去外廳把阿馬和嫩楊找來一起又看了樣品,都十分滿意。經過商量之後,決定同這家紡織廠簽訂求購合同,以深圳交貨價求購了相當黃皓先生所要的1/3。正在擬簽合同的時候,我們碰見了市長二哥,他在二輕局局長的陪同下,來到這家紡織廠展位前,聽取了這位經理的匯報,二哥將我誇了一頓:“小明子,你們做得很好,就應該為家鄉的企業多幫點忙,為家鄉的事多出點力,家鄉的人們是不會忘了你們的!”又特意用眼神看了看阿梅和嫩楊她們。

    我倆正這樣說話的時候,古湖一紡的經理受寵若驚。訕訕的樣子讓人受不了。

    “劉市長,這位少帥總裁,你可能不認識了,他也是我們古湖人,咱村的,馬叔家的全才……”

    “噢,難怪這麽眼熟呢!好!好!多幫忙多幫忙。”

    “這位小姐是馬總的朋友,深圳好威爾公司副總裁,這位是阿梅我的同事朋友,他們都是做紡織生意的行家裏手。這不,正在同咱一紡的經理簽約呢?”市長二哥一一握手,招唿時,我隨手拿起正擬的合同,給市長看,他拿起合同細看了幾眼的時候,隨行的古湖日報記者及古湖電視台的記者們忙碌著,閃爍的鎂光燈記錄下這一珍貴鏡頭,也不知他們迴去又將怎樣報道呢。

    之後,市長二哥在秘書的陪同下,陪著幾位似是而非的外商去看了看其它的企業攤位,一派繁忙,火爆的景象。我見到了我們約來的一幫幫襯的明星企業的代表們,一一招唿著表示感謝。

    上午的時間顯得很短,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快到了吃飯的時間。

    招商團安排的自助餐也在環宇大酒店內,餐廳內人聲鼎沸,在就餐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本公司的總裁與市委書記同桌共進午餐,談得十分投機,融洽,謝了頂的市委書記趙一方與同樣謝了頂的但卻方臉大耳的咱們方總裁無論走到哪都會光照人間,新聞攝影的鎂光被謝頂的光頭折射得流光溢彩。

    方總的秘書和趙書記的秘書分別立在身後,四周圍滿了古湖市委的頭頭腦腦,我顯得莫明其妙,不知其可。

    再一看餐桌,桌上尚未上菜,他倆將餐桌變成了談判桌了,難怪會聚攏來偌多的記者和隨從們,簡直是又一次的新聞發布會了。

    我擠到方總的秘書林陽小姐的身邊,小聲詢問所談情況:天呀!方總居然看中了要收購或兼並古湖一紡!改造二紡設備,把古湖作為生產基地。

    而古湖市委的意見希望本集團公司能合股或參與二紡的設備更新,爭取創品牌。依托本公司及深圳作為窗口創外匯爭效益。

    雙方談得十分起勁,趙一方書記也似乎感覺到,此次招商獲得了大收獲,滿麵紅光的。我抽身去見市長二哥,想乘就餐前能同他再見一麵。

    迴身不見了阿馬和嫩楊,阿梅拽著我的手,我問她見未見到阿馬,她搖搖頭。

    餐廳的餐桌,總是一堆一堆的人,可能是各個項目的負責人或是相約再談的企業與合作夥伴們。餐廳的工作人員穿梭往來著,紅色的工作服、工作帽,顯得如人海中遊弋的紅鯉。

    市長二哥正準備著講稿,為自助餐開席說話呢。他走上了講台前,用手輕試了下麥克風,朗聲開場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我代表古湖市招商團感謝你們的支持與合作……”。

    餐廳裏一下子靜了,幾乎所有的人員都定格了,時不時爆發著一陣陣的掌聲!

    我在人群中搜尋著阿馬和嫩楊,待市長二哥從台上走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阿馬己經和二輕局局長兼招商局局長王海成先生坐到了一個桌上,正低頭交談著。

    我和阿梅迎著市長二哥走去,在他的招唿下,坐到了一起,他的隨從們紛紛讓座,客套地謙讓著。

    餐後,招商團的房間裏幾乎都有了應邀合作的客人們,在深談著。招商大廳的門敞開著,部分企業的攤位前照樣是聚攏了三五成群的客人們在喁喁低語著。

    在表象上,我感覺到這次古湖市委組織的招商活動將大有收獲,我也真心希望能為家鄉招引一些切實可行的大項目,造福鄉裏嘛。

    十一

    下午,我和阿梅未等阿馬和嫩楊,先迴公司上班去了。

    我將從招商會上隨手拾起的一大摞資料袋隨手交給了阿梅,輕聲說:“你給分類整理一下吧。”

    我由於手頭上還有幾份傳真要寫,下午就要發出去,顧不得再去環宇酒店的展場了。

    快下班的時候,方總的秘書林陽小姐過來通知我說:“劉生,方總要你去他辦公室一趟,馬上”。

    我不知究裏,趕緊整整衣服、領帶、徽章,去方總的辦公室。

    方總一改過去的威嚴,很客氣地招唿我坐下,且稱唿也改了直唿其名:“劉斯明,你們家鄉不錯嘛,我今天同你們的市委趙書記,還有那位劉市長談得很投機,聽說那位劉市長還是你的二哥,怎麽不早告訴我呢?

    我有個想法,想收購你們市的一紡,想在你們家鄉投資,你高興嗎?”

    “當然,很感謝方總對我家鄉的厚愛,不知您需要我能為您做些什麽?”我誠惶誠恐。

    “你這幾天將手頭上的工作交接給梅映雪,您替我陪陪你們市委的趙書記,還有你的二哥,我讓林秘書通知了小車班,這幾天配輛車給你,陪趙書記和你二哥他們去深圳各處看著,好嗎?

    另外,明天上午九點,你和林秘書用兩輛車去環宇酒店將趙書記,你二哥,還有那位王局長等人接到公司來,他們希望來公司看看,你早點去接,九點準時,我在公司等你們來,我10:30還有別的事要去處理。”

    我點頭允諾著告辭,退出門後,找到林秘書,問清哪兩輛車,明早上班前即動身去接。

    下班後,我和阿梅迴她宿舍時,阿梅說:“斯明,今晚把阿馬和楊小姐約出來一起吃飯吧。問問他倆今天招商會上的收獲,再探討一下同古湖一紡簽購貨合同的事。”我說:“好吧,我去給他倆打電話”。

    不一會兒功夫,阿馬和嫩楊就到了我們約的順心麵館。

    阿馬依然是朝氣蓬勃,嫩楊依然是光彩照人。

    我們點了啤酒,涼菜,點心及手擀麵。嫩楊和阿梅低聲地說著服裝化妝什麽的女性話題,我點起煙,對阿馬說:“全才,我想問一下,今天的招商會上,咱們同古湖一紡的簽單,你憑直覺能有幾成的把握?”

    阿馬脫口就說:“我看是百分百搞定,既是咱家鄉企業,又有市長二哥的支持,況且一紡的廠長,二輕局局長都非常歡迎我們的定購單,憑我直覺是穩操勝券了。”

    我長長地吐了口煙,不無擔心地對阿馬也是對嫩楊阿梅倆說:“我看沒這麽簡單,內地人辦事的作風你也不是不知道,當麵說的和背地裏做的完全是兩碼事。撇開別的不談,我很擔心這一單會黃掉。如果我們不能以深圳速度來處理這單業務的話,很可能不等我們操作就已經歇菜了。我有我擔心的道理,其一,內地人辦事的速度,尤其是咱家鄉那些說大話不辦實事的人們,明明是一天能辦妥的事,不拖你三五個星期,不顯得他們的水平。更何況,錯雜其間的人際關係,即使有市長二哥的幹預,也不會盡如人意。其二,我們公司的方總已經同咱市委趙書記談了,要兼並或收購一紡,倘若方總的收購計劃完全成立的話,這一紡很快會成為我們現在公司的生產基地了,那麽我們的好威爾公司就不可能介入其間,全部的生產量還不夠方總一單業務的成交量,更況且我有可能騎虎難下……”。

    說到這裏,嫩楊點起一支摩爾煙,也長長地吐了口煙圈,說:“阿明哥,你看我們應該怎麽辦才好?阿馬對這業務外行,你和梅姐給分析得很深刻,這種擔心不是沒道理,如果依我的看法,立即同古湖一紡將合同進行公證,趕在你們方總收購之前將定單落實。”

    我打斷了嫩楊的話:“你說的對,但必須有人能出麵同一紡的廠長談,我是肯定不能出麵的,這其中有原因,待會兒聽我說。而這出麵的人,則必須是懂行,特別是外貿方麵,專業術語即操作方式是個大問題。”

    服務小姐上菜倒酒的時候,阿梅靜靜地看著我,若有所思。阿馬默默地抽著煙,嫩楊似乎陷於我剛才所說的話中。

    我端起酒杯,對幾位說:“大家邊喝邊說吧,來!喝一口。”大家紛紛端杯,阿馬深深地喝了一大口,看了看阿梅說:“阿明哥,我在想,既然你不能出麵談,我想肯定有你的道理,能不能讓阿梅姐出麵與我一起去與一紡的廠長談?”

    我放下杯,深吐了口氣,說:“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讓方總知道了,你阿梅姐就得卷起鋪蓋走人,這一單若成功了倒也值得,若不成功,我們又怎對得起你梅姐。”

    阿梅看了我,也看看嫩楊和阿馬:“我倒無所畏方總的處罰,大不了去給阿馬你們打工。我倒是真希望你們能盡快做成這單,這單太重要了。不過,我有個建議,你們可以到人才市場招聘個懂外貿的人能跟單。我想,方總這邊我一時不可能有機會出差,這兩天陪你們去同一紡的廠長談倒是可以。”

    我說:“就照阿梅說的辦吧,這兩天阿梅陪阿馬去同一紡的廠長敲定這單,盡快辦理有關手續,包括定單、付款方式及報關手續。估計方總他們介入其間至少也得月把時間,一旦同一紡敲定後,阿梅請個假,立即同阿馬出差到安徽,去驗一紡庫存量及現生產量,爭取早日將報關單落實。”

    阿梅說:“你們家鄉的招商團什麽時候離開深圳?”

    我說:“估計可能還得有四五天至少。你看很多人好不容易有這次的機會來深圳,不趁機遊玩幾天!遊山玩水購物消遣是他們的又一大目的。現在我再說說,方總已經安排我明天陪趙書記和市長二哥他們參觀本公司,之後去各處走走看看,我順便會示意二哥交待一紡的廠長盡快與你們簽單,你們今天同一紡廠長草簽的隻能算是意向,是他們用來做新聞的好材料,我看正好可利用一下,加速正式合同的成交,也好為家鄉建設出一份力嘛。”我不無調侃地說了這句。

    嫩楊邊吃邊聽,似乎想起了什麽:“噢,對了,這幾天我給你們開車,隨叫隨到,必要的話,可以開車送一紡的廠長去深圳各處看看,讓他玩得盡興。”

    我不能不佩服,嫩楊想得周到,女性的思維就是與男性的不一樣。

    我似是驀然想起,問嫩楊:“這幾天,你們在公司股東的比例問題上考慮得怎樣了?什麽時候,我們把那文字手續做一下。另外,關於“打包貸款”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光顧高興同古湖一紡意向,別誤了前期準備噢。”

    嫩楊說:“我也正準備告訴你們,今下午我已經向銀行的朋友問了,隻要l/c開出後,‘打包貸款’可能沒問題。我也同香港的黃老板聯係了,他下周一過來,將l/c開具來。我即去找銀行的朋友,至於前期費用。我已經對阿馬說了,我先拿10萬元給你們先用著,待l/c開出來之後,從銀行承兌後,再還我,好嗎?”

    我喝了口酒,笑著說:“楊小姐,你不怕我們做不成把你的錢給套住了或是血本無歸嗎?”

    嫩楊也笑了:“阿明哥,做生意總會有風險,權且當作是我玩個心跳吧。”我由衷地佩服起嫩楊來。

    十二

    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已是8:20了,我趕緊找衣服,發現昨晚的衣服不在床邊椅上。阿梅正在衛生間裏洗澡,我光著身子擠進去,同她邊洗邊問:“我的天,你把的的衣服全泡洗衣機裏了?我穿什麽?”

    阿梅從噴頭下濕淋淋地笑著:“穿我的呀!”

    我邊洗邊焦慮地說:“說真的,別開玩笑了,你趕緊去我宿舍去取!”

    阿梅不吱聲,很快用大方巾裹起出去穿衣服。

    待我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全新的西服、領帶、花格襯衣,包括小短褲都備好了,放在床上。

    我驚訝地說:“你什麽時候給我買的這套,女人啊,真是妖精……”。

    我趕緊穿戴整齊,在鏡子裏一照:“天啊!這還是我嗎?簡直就是周潤發了”。

    我很順從地被她整理著,濕濕的頭發噴了保濕摩絲,油漉漉的,頭往後梳理著,一下子覺得自己整個地變成帥哥了。

    女人啊,要是喜歡你呢,再醜的男人經她一打扮也會成靚仔的。

    我催促著阿梅快點,她今天也顯得標致極了,整個地一對帥哥靚妹,俊男俏女出門了。

    我們未到公司去打卡,直接去小車班,司機已經在等我了。趕到環宇大酒店裏古湖招商團下榻的房間才剛剛過九點,趙書記和市長他們可能早已起床了,各自己收拾好,房間裏卻是亂亂的,滿屋子的人在圍著市長二哥,問這問那,匯報著各自的情況。

    二哥示意我先去找趙書記,可趙書記的房間也滿屋子的人,招商局局長 、一紡廠長等都在他屋裏,似是在匯報,也是在備用著材料。

    反正我覺得他們都忙的很。

    趙書記見我來了,示意我先在床上坐下。

    我坐下後,看了看表,已經9:20了,便焦急地示意趙書記快點,可趙書記根本就不看我。

    9:30分的時候,我的傳唿響了,一看號碼是公司林秘書打來的,我便起身對趙書記說:“趙書記,我們公司方總在唿,能不能馬上過去。”

    房間的各位匯報者及趙書記都很詫異地看著我,趙書記說:“稍等會,我們一會兒就好”。

    於是我又坐下,心急不能馬上迴傳唿,待傳唿再次響起,已是9:40,我便又示意趙書記,他好象沒有結束的意思,二輕局局長正詳詳細細地說著什麽。我便用趙書記房間的電話給林秘書迴傳唿,開頭就被林秘書說了一通:“方總問你怎麽迴事?人在哪?!”我如實地說:“現正在趙書記的房間,一會就到。”

    我心急火燎地站起催趙書記:“趙書記,我們車子已在樓下等急了,公司裏也一再催我們,能不能馬上就走。”

    趙書記笑著站起:“好吧,真是深圳人辦事。”

    待趙書記梳理好,準備妥當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我又趕緊去二哥的房間催他們。

    唿啦啦,下樓八九位,我心想:壞了,隻來了兩輛車子,怎麽辦?從公司調車顯然來不及了。

    正巧,在樓下大廳裏見到了嫩楊坐在那裏等阿馬和阿梅他們下來。於是,我趕緊悄悄地對嫩楊說:“你趕緊給阿馬傳唿留言,讓他們等等再下來,先送我們去公司,我們公司隻派兩輛車,坐不下。”

    嫩楊說:“好吧,我先送你們。”邊說邊向外走,邊用手機給阿馬的傳唿留言。

    公司的倆司機在樓下焦急地站在車門外向這邊看,見我出來,滿是不高興的樣子。

    我禮讓趙書記、劉市長、招商局長兼二輕局局長等人坐上公司的兩輛車,招唿司機趕緊去公司。

    接著我將環城鎮書記等禮讓上嫩楊的車,到了公司樓下,匯集了趙書記、劉市長們準備一起上樓。

    快上電梯的時候,我才驀然發現趙書記將西服披在身上,領帶也未打,市長二哥也是未打領帶。

    “天啊,怎麽會這樣?方總和公司的員工們會瞧不起他們的!”我心裏著急地想著,趕緊對趙書記和二哥說:“書記、市長,我們公司規矩很嚴,不帶領帶徽章的員工會被罰款的。我想,客人更應該衣著整齊些。”聽我這麽一說,還是環城鎮的武書記精明,趕緊將趙書記的西服替他穿上整理好,並將自己的領帶解下,給趙書記係上,我看看其他隨行人員都未係領帶,趕緊將自己的領帶解下,係在二哥的脖子上,傳唿再響之後慌忙將他們擁上電梯。

    我心想,這下完了,自己不僅被罰款,很可能會被炒魷魚了,不光未帶領帶,還辦事不力……

    到了公司的十八樓所在,整個公司的人都在恭候。門衛和辦公室主任早已在門口恭候,在招唿了書記、市長等客人後,邊引導邊用驚訝異樣的眼光看我的脖子,示意我領帶未帶。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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