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聞言一愣,知道對方說的是老黑,這狗妖神秘莫測,齊安對他早有疑惑,此時被摩羅一說,立時壓低聲音追問道:“怎麽了?”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野狗修煉成妖,而是早已絕跡的上古異種吞天犬,血脈天賦非常可怕,在妖族之中的地位僅次於龍鳳龜麟,你是怎麽跟它扯上關係的?”摩羅的語氣很是嚴肅,似乎對老黑十分重視。


    “什麽?僅次於龍鳳龜麟?”齊安變色驚唿,忘了迴答。


    他曾在不止一本古書上看到過,在上古時代,妖之至尊便是龍鳳龜麟四大種族,即使是剛出生的幼體,都無比強大。如果摩羅所說的都是實話,那僅次於龍鳳龜麟的吞天犬必然也是相當厲害,難怪老黑一口就可以吞掉半條墨玉妖蟒,其實力必不簡單。


    “不錯!成年的吞天犬,可吞天地日月,非常恐怖,即便是吾全盛之時,對付起來也很麻煩!”摩羅沒有再追問老黑的來曆,隻是對齊安鄭重叮囑,“這隻吞天犬還隻是幼體,遠遠沒有那麽可怕,但你也要小心防著一點,它若要對付你,頃刻間便能致你於死,吾也救不了!”


    齊安雖然聽了進去,卻沒有過於放在心上,畢竟認識老黑這麽久,它從始至終都沒有加害過齊安,反倒是摩羅曾經妄圖對齊安奪舍,隻不過因為噬靈妖火的阻撓而失敗了,所以齊安對摩羅的戒心相對更強一些,即便是有精血誓言的約束也是如此。


    這一魔一妖,都很神秘,齊安也不奢望能夠完全摸清底細,隻要他們不害自己就足夠了。


    齊安沒有再糾結於老黑的來曆,而是將話題轉向摩羅這邊,問道:“你現在是什麽個情況?”


    “被你那噬靈妖火給害慘了,吞噬了本尊的部分神魂本源,導致力量大減,恐怕幫不上你什麽大忙,遇到危險,還要靠你自己應對。”摩羅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情緒不太好。


    “那倒沒事,你隻要不暗中害我就夠了!”齊安表現得很是無所謂,他一路走來,從沒有奢求過誰的幫助,已經習慣了凡事靠自己。


    “小子,你當本尊是卑鄙小人?”摩羅冷冷一笑,“可別忘了當日立下的精血誓言!本尊若是害你,就等於是害自己!”


    齊安將信將疑,冥冥之中雖然確實感應到誓言的約束力,但他還是對摩羅有著一定的戒心,畢竟他是天魔,而不是人類。


    但是摩羅的下一句話立時讓齊安精神一振,臉露喜色。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塊無字鐵牌的秘密已經被本尊勘破!”


    不等齊安追問,摩羅接著又道:“本尊之前看錯了,這塊鐵牌,並不是真正的洞天法器,而隻是一個信物,或者說,是一把鑰匙。”


    “什麽?”齊安愕然失聲。


    他滿心歡喜地以為這塊鐵牌是一件珍稀的洞天法器,即使得不到三絕老人的傳承,也能賺到一件寶貝,卻沒想到,它竟然不是洞天法器,而僅僅隻是信物,這算哪門子好消息?


    摩羅嗬嗬一笑,聲音又在齊安的腦海中響起:“這塊鐵牌內部確實有一個極小的空間,類似於洞天,但它本身不能被煉化,隻能以特殊方式使用啟動,所以尚且不能稱之為洞天法器,僅僅隻是一個媒介罷了!”


    “媒介?”齊安眉頭皺起,他有些聽不懂,“有什麽作用呢?”


    摩羅答道:“吾也不知!你需要找一個隱蔽無人的地方測試一下才知道,吾也僅是從你們人類修士那裏了解到這種道紋啟動之法,管不管用,尚且不能保證!”


    “那稍等一會再試!”齊安沒有繼續再問,將鐵牌握在掌心,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屋子。


    屋內陳設簡單,全是老舊的木質家具,小悠正在床榻上打坐用功,雙眼緊閉,渾然不知齊安的到來。


    齊安看著她那不健康的蒼白膚色和病懨懨的瘦弱身子,低聲向摩羅問道:“你知道九陰絕脈嗎?”


    “沒聽過!你問這個幹什麽?”摩羅似乎思考了一下,隔了一兩息才作答。


    “這是小悠,是我從黑魔教的奴隸販子手中救出來的小姑娘,我把她當作妹妹看待,想要救她!”齊安歎了口氣,表情有些抑鬱,“隻可惜她身患絕症,體內陰氣過重而陽氣不生,命不久矣!”


    “這樣嗎?待本尊觀察一番!”


    一道淡淡的黑霧從鐵牌之中鑽出,如同輕煙,若有若無,飛快地向著小悠飄蕩過去,圍著她的身子繞了兩圈,便又迴到鐵牌之內消失不見。


    隨後,摩羅的聲音再次響起:“她這症狀,在別人看來,估計束手無策,但對於你來講,卻不足為道,你都無需外求他人,自己就能輕易解決。”


    齊安聞言,又驚又喜,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我究竟該怎麽做?”


    摩羅很快答道:“其實很簡單,用你的精血給她服下,快則十數日,慢則一兩月,估計就能陰陽調和,此症自解。”


    “什麽?這樣就行?”


    齊安簡直不敢相信,聽老黑講來如同天命絕症一般的九陰絕脈,在摩羅口中就不值一提,竟然能以如此簡單的方式化解。


    摩羅倒是極為耐心地解釋道:“你所說的這個九陰絕脈,是因為天生陰氣過重,導致陰陽失衡,百病滋生,從而命不長久。但你身上有著濃鬱的炎魔血脈,恰好就是陰氣的克星,因為炎魔之血,乃是陽中至陽,可中和平衡她體內的陰氣。所以,對於她來說,你的精血就是天底下最有效的靈丹妙藥,隻需每日服食數滴,吸收煉化,便能逐漸改善體質,最終達到陰陽平衡,其症自解。”


    齊安聞之大喜,首次對摩羅生出感激之情,已經不顧打擾小悠用功,迫不及待地將她喚醒,並準備凝聚精血令她服食。


    小悠睜眼看到齊安,心中高興,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哥哥”,正要站起身來,卻被齊安製止,令她仰麵躺下,將嘴張開。


    小悠依言照做,就看見齊安將一隻手掌伸到她的麵前,從食指尖端凝聚出一滴濃稠的鮮紅血珠,如同赤紅色的珍珠玉石,光澤透亮,晶瑩無暇,散發著強烈的熾熱氣息。


    這便是齊安的炎魔精血,由一千滴炎魔血液濃縮而成的精華,乃是至陽之血。


    血珠從指尖滴落,進入小悠的嘴裏,立刻化作暖融融的溫熱氣流順著咽喉食道下行,直達胸腔,又通過心髒的搏動,與自身血液融合,將這股暖洋洋的熱流送至全身各處,令小悠大感舒服。


    按照摩羅所說,每日隻需三五滴炎魔精血給小悠喂服即可,但齊安想讓小悠早日好轉,生怕精血中的陽氣不太夠,便足足凝聚了十滴精血滴進小悠嘴裏,這才作罷。


    小悠卻有些搞不明白,為何哥哥要讓她喝血呢?哥哥流了這麽多血沒有問題嗎?


    但出於對齊安的信任,小悠並沒有多問,隻是乖乖地服下精血。


    “別說話,速速打坐行氣,運功十二周天。”齊安扶起小悠,口中交代著。


    這當然是摩羅在他腦海中進行指點,齊安隻是轉述而已,運動行氣可以加速身體對炎魔精血的吸收,效果會更好一些。


    小悠這丫頭很乖巧,又聽話,也不多問,立刻依齊安之言盤膝而坐,默運玄功,身上漸有黑色氣芒轉動,伴有濤聲陣陣,如河水流淌,正是她從小修煉的水屬性功法【怒濤玄氣】。


    看著小悠盤膝入定,認真運功,齊安不再打擾,轉身退出屋外,並小心翼翼地關好房門,不讓發出聲響。


    院子裏麵空空蕩蕩,外麵的巷子相當僻靜,這附近的住戶很少,不常見到有人走動,倒也算是一處靜秘之所。


    齊安四下望了一眼,看不到任何人影,便輕聲問道:“鐵牌該怎麽使用?可以在此處測試嗎?”


    摩羅放出神念,籠罩周圍附近,同樣沒發現任何的風吹草動,還算安全,便出聲答道:“可以!”


    隨後,摩羅便把自己所知的、能夠啟動鐵牌的方法告訴齊安,令他依言執行。


    齊安手執鐵牌,將真氣凝聚於指尖,沿著鐵牌表麵的紋路刻畫,被指尖劃過的地方,漸有光華亮起,像是符籙上的符紋一般璀璨。


    鐵牌分兩麵,一麵畫完,翻轉過來,又畫另一麵。


    齊安以指作筆,以氣為墨,認認真真,照著鐵牌的紋路細細勾勒,足足花費了數十息之久,才能令鐵牌兩麵的紋路皆放射光芒。


    待到最後一筆勾畫完畢,齊安輕喝一聲“啟”,同時將手中鐵牌高舉,對準前方空處。


    鐵牌綻放出道道神芒,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亦覺耀眼,幸而摩羅藏身在鐵牌之中,早有準備,立時擴散出一陣陣黑霧,將整個小院籠罩,不使這璀璨神芒被外界窺知。


    縷縷神芒光華流轉,卻並未散開,而像是受到未知地指引一般,朝著前方匯聚而去,形成一個近丈高的玄奧符紋,至少由上千道筆畫紋路組成,懸空而立,離地近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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