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大致通讀了一遍《魔刀上卷》,略有一些領悟和頭緒,隨後將其完整背下,一字不差,便將書冊交還給軍需處唯一的一名軍需官,嚴大人。


    此時仍是白晝,卻已經過了一日一夜,修煉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隻是稍稍沉浸在閱讀和領悟裏,時間便悄然飛逝。


    嚴老頭接過書冊,兩隻小眼睛饒有興趣地瞄著齊安,問道:“全部都背下來了?”


    齊安點點頭,恭敬答道:“已經都背下來了。”


    嚴老頭很驚訝。


    要知道,像【魔刀】這種層次的修行典籍,即使隻有上卷,也不可能在一兩日之內就能完全領悟並掌握,學習者多半是先背誦下來,迴頭再慢慢自行參悟。


    而這本《魔刀上卷》別看隻有一招刀法,卻還包含了一門修煉心法和一式配套秘術,總計一百三十八頁,每頁數十字不等,約莫有七八千字之多,一般人想要在一日夜裏麵全部背下,頗有難度。


    雖說《魔刀上卷》的字數在四大絕學之中算是最少的,可也少不到哪裏去,另外三本絕學的上卷,亦不過一兩萬字而已。


    以嚴老頭看守預備營軍需處多年的經驗,在此處選擇並觀看典籍的新人,少則兩三日,多則四五日,方能將一部萬字左右的書冊一字不漏地完全背下,而齊安僅僅隻花了一日時間,光是這份記憶力就難能可貴。


    要是嚴老頭知道,齊安背完這數千字,實際隻花了半個時辰不到,其餘時間都是在理解參悟,恐怕他會驚訝到下巴脫臼。


    普通人很難做到過目難忘,必須多次閱讀,不斷的加深印象,才能深刻記住一段文字;而神魂強大之人,腦子好用,學習能力和領悟能力都很強,記憶力也很不錯。


    一般能夠做到過目不忘的,都至少是修煉出神識的煉神境修真者,在煉神境以下,記憶力差別並不明顯,即使是凝氣修士,可能還不如一個沒有修煉的凡人。


    齊安過目不忘的能力是他的眾多天賦之一,這種人很罕見,但也不是沒有,至少嚴老頭在軍需處呆了這麽多年,從沒見過。


    嚴老頭對齊安倒是多了幾分好感,便對他叮囑道:“無論你是否學成,練到什麽程度,都隻能是你自己的,絕不可傳授他人,就算是你的至親骨肉或是生死之交,都不能外泄一個字,否則若是被人發現,你和對方,都要難逃一死,千萬要記住了!”


    齊安點頭應是,心裏卻有些奇怪,因為四大刀訣在青州流傳甚廣,很多人都有修煉,齊安認識的就有慕容青和厲長生,為何這些人在修煉之後卻敢公然在人前顯露?


    實際上,四大刀訣並非隻有刀王府的人才能修煉和施展,對於一些立下過功勞的神刀衛,在獲得刀王府的允許之後,是可以將自己所學傳授給親人或朋友的,慕容青和厲長生就是這種情況。隻不過,外傳的四大刀訣,通通都隻是最基礎的上卷而已,更深一層的中卷和能發揮出完全威力的下卷,外間極少有人得知,那才是刀王府真正的不傳之秘。


    刀王府之所以這樣做,其實是對自己有好處的。


    蓋因為天下間使刀的人極多,很多人都向往刀王府的四大刀法絕學,為了學到,甘願為刀王府效命,而一旦獲傳上卷,並修煉到圓滿,自然就需要中卷來繼續提升,但想要獲得中卷,要麽成為神刀衛,要麽成為忠心耿耿的家奴,一旦如此,便被刀王府掐住修行命脈,隻能任其驅使。


    刀王府就憑著四部刀訣,吸引了大量的人才,是以在八大天王之中,刀王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麾下勢力,都是排在前列的。


    齊安畢竟年紀還輕,不了解那些大人物的權謀心計,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想通。但他也不關心這個,在看完《魔刀上卷》以後,心頭念想的卻是其餘三部刀法絕學,便向嚴老頭問道:“嚴大人,我想請問一下,我選擇了【魔刀】以後,其餘的三套絕學,還能有機會參悟嗎?”


    似乎知道齊安會有此一問,嚴老頭想也不想,很迅速地迴答道:“你是神刀衛預備營的新成員,所以第一套刀訣免費贈送,若想再學習其它,則需花費元珠購買,三千元珠便可再參悟一套刀訣。”


    對於四大刀訣這種頂級層次的神通絕學來講,即便隻是上卷,也珍貴無比,隻花三千元珠便能學習一門,簡直就是良心價格。


    三千元珠看似不少,但對於凝氣巔峰修士來講,也不是無法承受。別的不說,預備營的成員每個月都會拿到一百二十枚元珠的軍餉俸祿,一點都不用,全部積攢下來的話,兩年就湊夠了。若是再花點時間去獵殺獸妖,販賣屍體材料,這個時間還會大幅縮短。


    齊安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高興,便微笑著向嚴大人告辭,離開了軍需處大院。


    齊安記得魁鴻離開時交待的話,抱著兩套衣物和一副鐵甲便向營房區域行去。


    所謂的營房,不過是一座座矮小的石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所有的石屋都是坐北朝南,修建得倒是頗為整齊,就是石屋太小太簡陋,占地僅隻有丈許方圓,之間的空隙也不寬敞,最多隻容三四人並行。於是,這些石屋便將整個營房區域劃分出無數條縱橫交錯的窄道。


    齊安記得魁鴻說他居住的石屋在西南角落裏,便直接往營區內的西南方向行去。


    每間石屋的門上幾乎都有一個名字,少數沒有名字的石屋,門戶都是敞開的,齊安就能大概猜到,有名字的石屋就有人居住,沒名字且門戶大開的石屋,便是無人使用的空屋。


    循著不算寬敞的巷道行進,齊安一路看著石門上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魁鴻之所在。


    “咚咚咚……”


    齊安用手指指節敲擊著刻有“魁鴻”二字的石門,嘴裏輕喊道:“魁師兄。”


    石門打開,魁鴻高大的身影出現,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對齊安說了一句:“這裏不是宗門,也不是學府,你沒必要叫我師兄,直接稱唿名字即可。”


    齊安微微一愣,感覺到魁鴻的語氣態度愈加冰冷,卻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他。


    魁鴻麵無表情地看了齊安一眼,完全沒有招唿客套,直接邁開雙腿往前走去,嘴上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齊安跟在魁鴻後麵默默行走,也不多言,隨意觀看著沿途經過的石門,上麵刻著一個個的名字,在一連看過十幾個石屋之後,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齊安的視線中,令他陡然一驚。


    “慕容青?早聽說他來了刀王府,想不到也是在神刀衛預備營!”


    齊安心裏暗自想著,卻沒有停下腳步,反正今後會在這裏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與老友敘舊,沒必要急在一時,先跟著魁鴻把正事辦了再說。


    魁鴻領著齊安往東北方向而行,斜向穿越,才來到營房區的東北角,他敲響了其中一座石門,然後不言不語地靜待著,齊安看到石門上刻著的名字是“夏侯殤”。


    很快,一個瘦瘦小小、目光陰冷、年近四十的鉤鼻漢子從石屋內鑽出來,有些不悅地盯著魁鴻,很不客氣地嚷道:“大塊頭,你動不動就跑來敲老子的門,打擾老子修煉,是不是想打架?”


    魁鴻渾不在意夏侯殤的囂張,冷冷淡淡地指著身旁的齊安,對其說道:“新人,修煉【魔刀】的,交給你了。”


    說完,魁鴻轉身就走,理也不理臉色難看的夏侯殤。


    夏侯殤對著他的背影怒罵了一聲“渾蛋”,而魁鴻聽見了既不生氣也不轉身,隻是冷冷地迴敬了一句“瘋子”。


    夏侯殤的目光轉過來,極不友善地盯著齊安,問道:“什麽修為?”


    齊安老老實實地答道:“凝氣中期。”


    夏侯殤很是不屑地罵了一聲“廢物”,隨手對不遠處的幾座石屋遙遙一指,極不耐煩地對齊安說道:“那些石屋基本上都是空著的,你自己挑選一間,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門上,然後好好修煉,別給老子丟臉,沒事也別來煩老子,等到巡邏和站哨的時間安排下來,自然會有人通知你。”


    說罷,夏侯殤就不再理會齊安,直接就鑽迴屋內,重重地關上了石門。


    齊安有些發愣,他本以為冷漠的魁鴻已經不怎麽討喜了,沒想到又來一個更加令人厭惡的夏侯殤,也不知道這人在預備營裏麵是個什麽身份,說起話來竟然如此狂妄,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齊安搖了搖頭,他初來乍到還沒摸清楚情況,也不好跟這些人發生頂撞,就隻能暫時忍住沒發作。


    齊安在附近轉了一圈,尋了一個空石屋,隨意打掃了一下灰塵,便在石門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換上便服,套上鐵甲,齊安走出石屋,往西南方向行去,準備去找慕容青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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