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雨溪又道:“午時跟你在酒樓上起衝突的就是梁衛,此人性格魯莽,心胸狹窄,才會在深夜找來殺手對付你,而譚賀和張陽焱是幫兇,至於襄凡七子的其他四人,則沒有參與其中。”


    齊安沉默不語,心中將梁衛、譚賀、張陽焱這三個名字牢牢記住,假如以後有機會,不介意報這個仇。


    夢雨溪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齊安心中的想法,微微笑道:“襄凡七子裏麵,隻有平民出身的李樂天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天才,至於其他六人,難成大器,不足為慮,你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齊安眉頭一皺,問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夢雨溪淺笑輕語:“因為我覺得你跟他們不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齊安有些好奇。


    “襄凡七子空有天才之名,而無天才之實,也隻能在這等荒僻之地耀武揚威,欺世盜名,可你……卻是真正的天才。”說到最後一句時,夢雨溪收起了笑容,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


    齊安更加好奇了:“你怎麽會說我是真正的天才?好像我們才隻見過一麵吧?你應該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你的名字。”夢雨溪的嘴角彎彎翹起,臉上又露出淺淺笑容,一對梨窩顯得特別好看:“但是我知道,你的修為不過是凝氣境中期而已,可實力卻能稱霸煉神境以下,絕對能稱之為天才。”


    齊安大感震驚,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一眼看穿自己的修為,他驀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脫口驚唿道:“莫非你是煉神境大修士?”


    “不錯!”夢雨溪微一點頭,“煉神境擁有神識,可探查他人修為,所以你的真實境界我一清二楚。”


    聽到對方的肯定迴答,齊安驚駭無比,要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不僅容顏絕美,且還非常年輕,望之最多不過比他齊安大上一兩歲,也就是十七或十八歲的樣子,沒想到修為已至煉神境。


    這等年紀,竟然是煉神大修士,說出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而她居然還稱齊安為天才?要是齊安是天才的話,那麽她自己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齊安呆滯了,本以為自己頗為不凡,堪稱是靠山分院有史以來排得上號的修煉天才,比起公孫日月也不遑多讓,哪想到麵前這位絕色少女竟然比他還要妖孽得多!真是人比人,羞死人!


    夢雨溪沒有在意齊安的震驚,而是很認真地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美人開口相問,齊安不敢怠慢,據實以答:“我叫齊安,齊家治國的齊,平平安安的安。”


    夢雨溪微一頷首,便也自我介紹道:“我姓夢,名雨溪,是日月樓的人,如果你聽說過我們日月樓的話,應該能猜出我救你的原因。”


    “日月樓?”齊安目光一凝,表情有些尷尬,因為他的確沒聽說過什麽日月樓,根本不好意思說什麽“久仰”一類的敷衍客套話。


    但是夢雨溪卻不怎麽介意,而是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一皇八府七商會,三樓五家十宗門’?”


    齊安搖了搖頭,表示沒聽過,夢雨溪便解釋道:“這句話代表著整個大乾王朝最為強大的一些頂級勢力,比如‘一皇’指的就是大乾皇室李家;‘八府’就是中州之外的八大王府;而‘七商會’是指七個行商天下的強大商會;至於我所在的日月樓,則是‘三樓’之一。”


    齊安聽得津津有味,夢雨溪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五家’是五個強盛的修真家族,聲名遠播,底蘊深厚,每個家族的實力和影響力都無比龐大,就算是皇室也無比忌憚;而‘十宗門’是從上古時期傳承下來的十大修真宗門,每一個都有上萬年的曆史,遠非青州本地的五聖宗、忘憂穀和青湖劍門可比。”


    齊安聽得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敢問十大宗門裏麵有沒有一個叫做‘七絕劍門’的?”


    夢雨溪微微一愣,反問道:“你知道七絕劍門?”


    看齊安沒有迴答,夢雨溪便接著說道:“七絕劍門的確是十大宗門之一,隻可惜在十餘年前遭逢大禍,門中長老弟子傷亡慘重,導致一蹶不振,如今排在十大宗門的最末一位,地位朝不保夕,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被其它強勢崛起的宗門給取代。”


    由於七絕劍門是齊安之父齊撼山曾經所在的宗門,齊安自己也在修煉【七絕劍訣】,所以對七絕劍門甚為關注,總對其心生向往,認為它應該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強勢宗門,沒想到現狀卻如此淒慘,連地位都快要保不住了,不免心生唏噓。


    夢雨溪沒有再談論七絕劍門,而是轉迴主題,繼續說道:“一皇和八府都是朝中勢力,分別代表著中央皇權和地方諸侯,而五大家族和十大宗門屬於在野勢力,很少與官府打交道,隻注重於自身的發展,但我三樓和七商會卻跟它們都不一樣,我們這十家,都是做生意的商人,隻是經營的項目有所不同而已。”


    “哦?三樓和七商會分別都是做什麽生意的?”齊安有些興趣。


    “先說七商會,分別是天丹坊、千寶閣、靈符軒、聖君堂、百獸園、全真書肆、萬通錢莊這七家。”夢雨溪一言一語,娓娓道來,“其中,天丹坊出售丹藥,千寶閣販賣法器,靈符軒銷售符籙,聖君堂專賣陣法,百獸園為人馴獸,全真書肆售賣修煉功法和武技秘術,至於萬通錢莊,涉及業務比較廣泛,有元珠兌換和借貸,還有物品的販賣和抵押。”


    “這七大商會,遍布天下,據說不止是大乾,就連別的國度都有其蹤影,其實力和底蘊深不可測,後台和背景極深,在我看來,七大商會的勢力應該要比一個王朝還要龐大。”


    齊安聽得一陣陣心驚,他原以為大乾皇室就是這九州大地上最強大的一股勢力,沒想到在夢雨溪的估算中,竟然還不如七個隻做生意的商會。


    夢雨溪語不驚人誓不休,又道:“不僅僅是‘七商會’,就連我們‘三樓’,其真實實力都要淩駕於大乾皇室之上。”


    齊安再一次被震驚,趕緊問道:“這‘三樓’是指的哪三樓?”


    夢雨溪當即答道:“所謂的‘三樓’,便是指天香樓、白骨樓和日月樓。”


    齊安馬上又問道:“都有什麽特點?”


    “世上有兩種最古老的職業,一為風塵女子,二為殺手刺客,這便是天香樓和白骨樓的由來。”夢雨溪朱唇輕啟,緩緩解答,“天香樓是一家開遍天下的妓樓,專做皮肉生意,但裏麵的姑娘卻不是普通凡人,個個都是貌美如花的女修;而白骨樓供養眾多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隻要你能出得起價錢,就算想要乾皇的命,白骨樓也能為你取來他的項上人頭。”


    齊安聽得暗暗咋舌,怪不得夢雨溪會說‘三樓’的真實實力要淩駕於大乾皇室之上,這白骨樓竟然連號稱大乾王朝第一人的皇帝陛下都敢刺殺,堪稱無法無天,而天香樓與白骨樓齊名,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齊安對剩下的日月樓更敢興趣,追問道:“那麽日月樓呢?”


    夢雨溪笑而答道:“日月樓專做情報生意,販賣各種現有情報,也可接受各種情報的調查委托,而且,日月樓最感興趣的便是各種天才的情報。——當然,不是那種人雲亦雲的天才,而是……真正的天才!”


    齊安驀然反應過來:“難道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就因為我是真正的天才?”


    “不錯!你是真正的天才,所以,值得我救!”夢雨溪深深地望著齊安,“而我救了你,你就欠下我一個人情,將來若是我需要用到你的時候,你可得出手助我!”


    見到齊安有些錯愕,夢雨溪緊接著又道:“當然,你要是認為我沒有幫到你太多,不值得你欠下一個人情的話,你也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也不會計較什麽。”


    夢雨溪說出此話,就能看出此女工於心計,各種分寸拿捏得很好,雖是挾恩圖報,卻沒有半分勉強,隻要對方稍有點感恩之心,就斷然不會拒絕。這既是人情,也是交易,從嘴裏說出來好像有些唐突,實際一想,並無半分逾矩,不會讓人產生反感,反倒覺得正該如此。


    隨手救下一個有潛力的天才,就能使對方欠下一個人情,怎麽想,都極為劃算。


    雖然現在的齊安修為淺薄,能力有限,可天才之所以被稱之為天才,就是因為他們的成長速度以及能夠達到的高度,都要遠遠超過常人。


    日月樓估計就是經常這樣做,尋找機會幫助天才,拉攏天才,結交天才,同時也利用天才,一旦天才成長起來,變為強者,就能給日月樓帶來巨大的好處,這便是一本萬利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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