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是很好,層雲疊嶂,陰陰鬱鬱。


    張承思在整理牛車,牛車上是三個麻袋,麻袋裏裝著新收割的蕎麥。


    後麵還有兩輛牛車,張承德,鄧昶也在往牛車上裝麻袋。


    三人在村裏收購了些蕎麥皮,那年月蕎麥皮可以用來裝枕頭。


    “叔,有日子沒去京城了吧?”張承思邊整理牛車,邊問張承德牛車上的人。


    車後,張承德牛車上坐著個老頭,年紀五十多歲,懷裏抱著個孩子。


    早上,張承德,張承思,鄧昶三人準備牛車,往車上裝麻袋。


    老人張恭抱著張恨水上了牛車。


    張恭,“前些日子忙著地裏莊稼,現在閑下來,掐指頭算,應該仨月沒去京城了。”


    鄧昶,“叔,你去京城做什麽?”


    張恭,“我有日子沒去京城,我聽你家大哥說,今天是道觀法會日子,我想到京城玉虛觀看看那裏道士,讓老道給我孫子好好瞧瞧。”


    張承思,“叔,我看你還是別去,現在京城玉虛觀人已經都走沒了,就剩幾個道士強支撐門戶,玉虛觀現在挺淒涼的。”


    張恭,“玉虛觀沒人了嗎?那我還聽舅丈人宋懷說,你沒事去京城往玉虛觀跑,還聽人說你入了道。”


    張承思,“我入道時候,我家娃娃還沒生,日子過得也沒意思,村裏人的話你別信,我那是去京城販賣些東西貼補家用。”


    鄧昶,“叔,當年這個賈添跑到咱村說娃娃是個貴人命,騙了你五枚銅錢。我看你是去找老道討算命錢的吧?”


    張恭,“我沒那麽小氣。”


    歎口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給人的東西哪還有要迴來的禮。我隻是琢磨,孩子不說話,我當老人著急,讓他給看看。”


    鄧昶,“叔,那老道能看生男生女,不是順嘴說白話,老道我們也見過,算命看相有兩下。咱家承思入了道,咱們日子過得也不錯,我想沒事過兩天我也入道。要我說,你把孩子放在車上,我們領孩子去看。”


    張承德,“爹,我們去京城有事,不是溜達玩,我看今天天色也不好,可能會下雨,要不這樣,我領恨水去,你在家等信兒。”


    張恭,“我也有日子沒去城裏,今日京城裏麵廟會,我想到城裏走走。”


    見勸不動,張承德把麻袋裝好,上了牛車,“那好,爹,你坐好,咱們走了,駕。”


    吆喝一聲。


    三輛牛車,連大帶小五個人出了臥牛村。


    那年月,百姓難得出門,雖然天色不好,張承德,張承思,鄧昶臉上洋溢著笑臉。


    自從建中四年後,村裏五好漢生活得有滋有味,臥牛村五好漢都買了牛。


    下地都有牛耕田。


    不比普通莊稼戶用手扶犁。


    自從建中四年劫殺三名京城官軍之後,五人商量十兩銀子該怎麽處理。


    劉晌提議不如買馬。


    張承德言說不妥,朝廷官兵買馬是為了打仗。


    老百姓買馬有什麽用。咱們都是莊家人,還不如買幾頭牛。


    牛能下地拉爬犁,見過牛耕田,沒見過馬拉犁頭。


    於是五個人買了幾頭牛,為了掩人耳目,京城每逢廟會,就在村裏收購些物品去京城裏麵******如稻田地裏的稻穀,玉米地裏的苞米胡,玉米杆,在城裏都可以用來做飯燒火。


    誰家種西瓜低價收購,拉到京城買賣商鋪高價批發,從中賺取利潤。


    那年月,百姓家有牛的少,能夠買的起車的人更少。


    臥牛村五好漢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遠處天邊掛著厚厚的雲,三人牛車上都準備了蓑衣,坐在牛車上都在擔心會不會下雨。


    到了京城,過了城門樓。


    京城裏麵熱鬧非常,買賣商鋪門上打著各式各樣的幌。


    一家買賣住戶,門口幌子打著“悅來老店”旗號。


    張承思,張承德,鄧昶,勒住牛頭。


    商戶門口掌櫃坐在門口曬太陽。


    看見五輛牛車,掌櫃站起來拱手,“幾位哥哥來了,在下恭候多時。”


    三人對掌櫃拱手。


    掌櫃,“上一迴你們販賣來的稻米很好吃,在我們商鋪很好賣,這迴你們販些什麽東西到我京城來賣?”


    張承德,“上迴你說城裏蕎麥好賣,今年雨水勤,還未秋收,蕎麥就下來了。我們收了三袋蕎麥,八袋蕎麥皮,拉到掌櫃這裏來賣。”


    掌櫃,“蕎麥這東西好,做麵勁道,包餃子麵也沒比,咱們都是自家人,你們把東西卸下就好。”


    “蕎麥放哪裏?”


    “卸到屋子裏。”


    三人從牛車上扛麻袋,往屋子裏卸蕎麥。


    那年月,百姓日子難過,因為日子不好過,有人就信了教。


    張承德五人都是在玉虛觀結識的這家掌櫃。


    卸完麻袋,三人與掌櫃算好價錢出來。


    張承德,“今天道觀法會,掌櫃不去看看?”


    掌櫃,“昨日我已經去過,今天廟會,來城裏買東西人多,我就不去了,你們到道觀替我跟師父們問好。”


    “好。”


    五人離開悅來商鋪。


    趕著牛車,周圍商鋪林立,張恭牽著孫子張恨水到商鋪買東西。


    張恭在附近商鋪買了二斤果子,有糖條,有綠豆糕,有糯米糕。


    提在手裏。


    三人不解。


    張承思看見,眉頭直皺,“叔,去看望玉虛觀老道你不隨便買點水果,梨桃就好,你買果子幹什麽?這東西死貴的。”


    鄧昶,“叔,二斤果子不少錢吧?”


    張恭,“沒多少,五錢銀子。我還是第一次去玉虛觀見老道,也不知道買點什麽好,買兩斤果子顯得我心誠。”


    古代,物資匱乏,大魚大肉在窮苦人家眼裏是稀罕物。


    在大戶人家眼裏,稀罕物是白糖。


    清朝時候,白糖一斤大概是三錢銀子。換算銅錢大概三十枚。


    唐朝,一斤白糖大概二兩銀子。


    所以那年月買果子都是很重要的禮品。


    走在京城路上,古代,每逢佛教,道教法會,京城附近農人都會準備一些自己富餘商品到城裏賣。俗稱廟會。


    廟會這日,京城長安熱鬧非常。


    有人賣風車,張承德給孩子張恨水買了個,張承思,鄧昶看見有賣布匹,扯了些。


    一路無話,五人趕著牛車來到玉虛觀。


    玉虛觀此時已經有人翻修,比上迴臥牛村五好漢來的時候樣子要好些。


    門被修好,道觀牆被補好。


    雖然如此,座落在京城裏的玉虛觀與京城裏大相國寺,白馬寺,青龍寺比較,看起來還是有些寒酸。


    進了道觀,道觀的路上是由青石板拚湊而成。


    在青石板拚接處,有野草鑽出來,想是道觀裏的道士不勤快,野草繁茂,有的野草長了一人多高。


    張恭,“你們平日裏都說玉虛觀老道是神仙,如何如何了得,這道觀裏野草都沒人收拾,我想,老道道行也好不到哪去。你們這些後生瞞得我好苦”


    張承德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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