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臥牛村來了個道人,未見鄧家媳婦什麽樣子,就斷定生的是女孩。


    這事情被同村人張承思,劉晌傳的神乎其神。


    張家張承德不信,聽聞生的是女孩,張承德與兄弟們就來看。


    鄧家鄧昶是個爽利人,三人說的話他也半信半疑,然後問道,“那道士有沒有說他是出家在哪家道觀?”


    劉晌,“兄長為何如此說?”


    鄧昶,“在這世間上,道士有很多種,如果他有道觀出家,那他肯定是學有所成,參破玄機,定然是個神仙。如若沒有說,就是個雲遊道人,雲遊道人走到哪都是順嘴胡說,反正別人也找不到他,我聽劉家兄弟說道士是個神仙,我想,那道士即使是個神仙,也是個不入流的神仙。”


    劉晌,“神仙也有入流不入流?”


    鄧昶,“我還是在軍隊做軍人時候,這世間上什麽人都見過。人分三六九等,高矮貴賤,就是神仙也如此。我還是在軍中做軍人時,就見不得別人嚼舌根。那老道給你家孩子批八字也就算了,還要恬括我。”


    三人笑。


    張承德言道,“那神仙說咱兩家能成婚事,你不同意?”


    鄧昶,“三位兄弟在家無事做,跑到我家來,拿我開玩笑。”


    劉晌,張承思笑,“我們是見鄧兄弟家產子,我們是來沾喜氣的。”


    鄧昶道,“若說那道士是真神仙,他說有緣,即使有緣也要看兩個孩子長大後的意思。倆孩子尚在繈褓,咱們怎好定這個主?”


    又言說道,“咱們都是莊家人,有人說神仙,你們就說是神仙,神仙他怎麽不駕雲飛去?神仙他怎麽不念咒掐訣叫這大雨停住?還要跑劉兄弟家避雨?”


    幾人笑。


    王氏說道,“聽承思兄弟言,那道士是出家在長安城內玉虛觀中,他還和兄弟打賭,如若兄弟此去外地做買賣平安,要他去玉虛觀還願?”


    張承思,“嫂子問這個幹什麽?”


    王氏,“兄弟去外地販賣迴來取玉虛觀還願,我也跟去,我要看看這道士生的什麽模樣,怎麽如此多嘴。”


    張承德,“自古有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鄧兄弟原也隻有點頭之交,隻是憑了這麽件事湊個熱鬧。鄧兄弟和嫂子莫要當真。”


    劉晌言道,“不經這事,咱們還坐不到一起聊天,正所謂,一迴生,二迴熟。”


    三人在院中說話。


    鄧昶媳婦王氏,“我也沒說不嫁,那神仙說我家瑤兒與你家孩子有緣,如果你張家要準媳婦,那咱就定這個娃娃親。”


    張承德,張承思,劉晌哈哈笑。


    原本隻是一段玩笑話,哪知道就定了這個故事,定了這段佳偶奇緣。


    話說在這京城長安城內,有個道觀,名為玉虛觀,玉虛觀裏麵有兩個老道。


    一個老老道,年紀大概六十多歲,道號璿璣子,俗家姓柳。


    一個小老道姓賈,名叫賈添,年紀四十出頭。


    兩個老道相依為命。


    因為大唐崇信佛教,道教沒有人信。


    玉虛觀年久失修,人煙罕跡。


    兩個老道無以為繼,老道已經上了歲數出不得門,隻有小老道平日出門給人算卦賺些米麵錢。


    話說那賈添這一日來到長安城外臥牛村化緣,就趕上了張家產子。


    本來道士每日裏要坐化參玄,道士有了一定氣功基礎,有了開天眼的本事,望見張家孩子出生有五色祥雲繚繞。


    知道張家是誕了貴子。


    這才有給張家孩子批八字。


    哪知道給張家孩子批八字,自己不會一般雲遊道士的念喜嗑,張家隻是給了簡單卦資,沒有招待他。


    賈添早上出門,直到下午都沒吃飯,肚子裏饑腸轆轆。心裏不止一次責怪張家小氣。


    剛要出村,有一人攔住去路,聲稱要出門做買賣要賈添卜個吉兇。


    偏趕巧碰上下雨,賈添隻有答應。


    與那人攀談,知道這人姓劉,家住在這臥牛村,要去外地做買賣,販些東西迴來。


    偏又趕上劉晌家對門也產子。


    賈添心血來潮,出道觀給人算命有些日子,憑借算命經驗和天氣,他揚言,對門生的是個女孩。


    書中暗表,道士賈天會些奇門算術不假,但是若說他能看出別人家生男生女是萬萬不能。隻是他心血來潮,一時的胡話。


    偏巧,請他占卜的劉晌又是個能抬杠的主,倆人這才有打賭的事。


    誰知道第二天張承思去鄧家看,鄧家果然生女,老道與他打賭,老道贏了。


    張承思把老道看成天人般。


    張承思送走老道,跑去家裏跟家中長輩言,一旁聽真了個劉晌。


    這才有上麵故事。


    話說老道賈添,揣著從臥牛村賺得的十五枚銅錢,迴去長安城內玉虛觀。


    迴到玉虛觀,老師父璿璣子沒有米麵下鍋,已經餓了一天。看見賈添迴來,老師父璿璣子抓著賈添的手就說,“咱這道觀裏,就你賈添孝順,別人見皇帝不重視道教,道觀出不得頭跑了,你還能迴來真是難得。”


    賈添言說道,“我自從進道觀立誌要當神仙,我就沒想離開咱家道觀半步,對於當神仙我是矢誌不渝的。這些苦難,我想,是上天對我的考驗。”


    “師父吃飯沒有?”賈添說。


    璿璣子,“咱道觀已經沒有米麵,我餓了一天,你也是,出去那麽久。”


    賈添,“昨日去外地給人算命,被大雨耽擱了,我這就出門給師父買二斤麵。”然後從胸前袢囊裏,掙得的十五枚銅錢掏出來給師父看,


    璿璣子說,“給人算命,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賈添就把昨日去臥牛村給人打賭算命的事跟師父說。


    璿璣子拍著賈添的手,“想我道教後繼有人,你氣功已經達到元嬰境界,所以才能給人望氣,有如此修為。隻是這算命,你怎麽能給人看生男生女?這個算法,即使是為師我也做不到啊。”


    賈添言說道,“我在咱道觀沒有事情,就看些算命卜卦的書,張家產子是個晴天,鄧家產女是個雨天,所以我才這樣開口。哪知道真就說了準。這是打賭贏的雙倍卦資。”


    璿璣子言說,“你這孩子運氣好,那是你趕巧,我看了那麽多書,也未見過有怎樣給人占斷生男生女的文章。從今以後再也不要隨便給人斷言生男生女,我怕你算不準遭人打。”


    賈添點頭。


    是日無話,賈添在街上買了些麵粉,迴到道觀給師父璿璣子下了鍋麵湯,二人吃了口,早早上床睡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恨水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椒蘸大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椒蘸大料並收藏恨水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