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一名小卒興高采烈地跑進營帳,興奮地喊道:“小將軍他迴來了!”


    嚴將軍聽到這個消息,身體猛地從椅子上彈起,神情激動而急切,迅速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著營帳外跑去。


    嚴律騎著飛翩緩緩走進軍營,手中提著一個用布帛緊緊包裹著的東西,顯得格外神秘。


    “爹!”嚴律看到嚴將軍後,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迅速翻身下馬,然後快步走到嚴將軍麵前,恭敬地跪地行禮。


    嚴將軍再次見到嚴律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這股喜悅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


    他幾步上前,揚起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嚴律的肩膀上,怒聲喝道:“臭小子,你還知道迴來!”


    嚴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渾身一顫,但他也明白自己這次的行為確實讓嚴將軍擔心不已,於是低下頭,誠懇地認錯道:“爹,兒子知道錯了。”


    說完,嚴律將手中唿延邛的人頭小心翼翼地擺在嚴將軍麵前,自豪地說道:“兒子此次成功取下唿延邛的項上人頭。”


    嚴將軍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


    他既為嚴律的勇敢感到驕傲和自豪,但同時也無法掩飾內心深處的擔憂。


    “為父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但是你也要明白,我們大家都非常關心你。你不能讓大家都為你擔心啊!”嚴將軍語重心長地說道。


    嚴律默默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嚴將軍看著沉默不語的嚴律,輕輕地揮了揮手,“好了,你這次立下了大功,好好休息吧。”


    說完,嚴將軍轉身離去。


    留下嚴律一個人跪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矛盾。


    “別跪了,給我講講你們怎麽殺的唿延邛,還有烏金。”趙鏘見嚴將軍走了,走上前拍了拍嚴律的肩膀。


    嚴律站起身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激動地說道:“我可是帶著人馬蹲守了四天三夜啊!唿延邛那家夥最終還是扛不住了,被我們發現並成功包圍斬殺!”


    李廣也興高采烈地湊上前來,補充道:“還得是趙將軍您之前將烏金一隻眼睛傷了,不然屬下和文茂可真打不過烏金那大體格子。”


    文茂也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趙鏘微微一笑,說道:“哈哈,看來我倒是給你們行了方便。”


    “太累了,我先迴去睡上一覺,這顆人頭你們包好送到京都去給皇上瞧瞧。”嚴律打了個哈欠,朝幾人說道。


    說罷,便轉身往自己營帳走去。


    “將軍!”李旻見到嚴律,一臉震驚地撲了上來,頓時淚眼婆娑。他緊緊抱住嚴律,仿佛生怕他會再次消失。


    嚴律一臉好笑拍了拍李旻的腦袋,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哭了?”


    李旻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擔憂,“我還以為將軍您……”


    嚴律哈哈一笑,連忙安慰道:“放心吧,我可不會事。”


    聽到嚴律的話,李旻終於放下心來,抬起袖口擦了擦淚水,接著開口:“皇後娘娘得知您失蹤後,情緒非常激動,甚至差點摔倒。幸好宮人們及時扶住她,才沒有傷到肚子裏的小皇子。”


    嚴律一怔,眼神裏透著幾分不可置信,“旻兒,你說什麽?”


    李旻疑惑抬頭看向嚴律,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皇後娘娘有孕了?”嚴律如同被雷擊中一般,身體猛地一僵,雙手緊緊抓住李旻的胳膊,瞪大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仿佛要從李旻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


    李旻看著嚴律過激的反應,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證實了這個消息。


    嚴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緩緩鬆開李旻的胳膊,眼神也隨之黯淡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默默地低下頭,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容。


    是啊,他早該知道的。


    阿離如今已是尊貴的皇後,與皇帝育有子嗣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


    隻有他,仍舊是孤身一人。


    “將軍,我扶您進去休息吧?”李旻看出嚴律的失常,輕聲開口道。


    嚴律點了點頭,進了營帳內,脫去沉重的盔甲,躺在榻上,身心疲憊之下靜靜睡了過去。


    永壽宮。


    季淑離正手握毛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大字。


    “娘娘,定遠將軍無礙,且已經取得敵軍統帥項上人頭。”桃夭走進來匯報道。


    季淑離放下毛筆,將紙張拿了起來,吹幹墨水。


    “那就好。”季淑離放下紙張,緩緩說道。


    “那項上人頭今日早朝時便已經呈給皇上和百官們看過了。另外,將軍得知娘娘有孕,特意送了禮來。”桃夭接著說道。


    季淑離眼神平靜地猶如一潭春水,“都送了什麽?”


    “好多都是些孩子玩具,和娘娘您小的時候玩的玩具都一樣呢。”桃夭笑著迴道。


    季淑離小的時候的玩具大多都是嚴老將軍做的,嚴老將軍做給嚴律玩的,嚴律常常帶著來和季淑離一塊玩耍,嚴老將軍也就順帶著給季淑離做了玩具。


    “收起來吧,等孩子出生了再拿出來。”季淑離點點頭,望向窗外的梅花。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京城的初雪很快便來到,簌簌的雪花落了滿地。


    二公主齊知許也已經滿月了,齊越揚下旨將二公主送到長春宮吳秋月身邊養育。


    孫妙儀之前求了齊越揚許久,卻還是沒能撫養二公主,這叫孫妙儀被氣得不輕。


    這日早會,孫妙儀一臉不虞坐在位置上,連往日裏愛吃的點心也沒動了。


    “喲,孫昭容這是怎麽了,耷拉著臉坐在這。”白玲瓏一進屋便瞧見孫妙儀臉色不好,忍不住陰陽怪氣道。


    孫妙儀起身敷衍地給白玲瓏行了個禮,又坐迴位置上一言不發。


    白玲瓏和李若芙對視一眼,兩人險些笑出聲來。


    她們心裏都明白,孫妙儀是因為沒有得到撫養二公主的機會而生氣,但她們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嘲笑她的機會。


    “孫昭容莫不是因為二公主的事情不高興?”李若芙故作關切地問道,眼中卻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孫妙儀瞪了她一眼,卻沒有迴答。


    “哎呀呀,我們孫昭容可是最受皇上寵愛的人呢,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不高興呢。”白玲瓏故意大聲說道,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能聽到。


    在座的蘇憐茵、江玲玲皆是看向孫妙儀,前者麵色淡淡,後者則暗暗偷笑。


    孫妙儀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知道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但她又無法反駁。


    畢竟,她一開始就說了她會撫養林繡的這個孩子,現下卻被狠狠打了臉,這叫她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很快,崔令儀和吳秋月便一同走進室內。


    眾人紛紛起身,朝著崔令儀福了福身,然後又坐迴到原來的位置上。


    前幾天,二公主被送到了長春宮來,吳秋月也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她。


    但小孩子總是難免會在半夜哭鬧,吳秋月剛剛接手,一時間還不太習慣,被二公主鬧得整夜都無法入睡。


    孫妙儀看著吳秋月眼下的一片烏黑,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得意,她忍不住開口挑釁道:“吳昭媛這是沒休息好嗎?如果沒有好好休息,那可怎麽能照顧好二公主呢?”


    吳秋月心中對孫妙儀的厭煩愈發強烈,但她卻無法找到合適的方式來反駁孫妙儀的話語。


    就在這時,崔令儀坐在孫妙儀身邊,微笑著開口道:“小孩子嘛,夜裏總是哭鬧,吳昭媛需要悉心照料二公主,自然難以得到充分的休息。若是吳昭媛能睡個好覺,那豈不是意味著她沒有全心全意地照顧好二公主?”


    這番話巧妙地為吳秋月解圍,讓她心頭一鬆。


    孫妙儀對崔令儀敢怒不敢言,隻能無奈地端起一旁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不一會兒,季淑離從內室走了出來,優雅地坐在皇後寶座上。


    她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白玲瓏,她的眼神始終緊緊跟隨季淑離。


    今天,季淑離穿著一身寬鬆的衣裳,行動間難以看出她的身材變化。


    但當她坐下來時,微微凸起的腹部變得格外明顯,讓人一目了然。


    白玲瓏眼神一動,又很快掩飾下去。


    眾人紛紛起身,恭敬地向季淑離行禮:“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季淑離微微一笑,揮手示意道:“都起來吧,賜座。”


    眾人紛紛落座。


    季淑離將目光看向吳秋月,“吳昭媛,二公主如今月份尚小,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二公主,莫要出了什麽閃失。”


    吳秋月福了福身,“是,臣妾謹記娘娘吩咐。”


    “如今快到年關了,這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大家可都要重視起來。新年的祭祀大典格外重要,本宮已經吩咐尚衣局將吉服準備好了,隻等這幾天送到眾姐妹手中,切記這吉服不可出了差錯。”季淑離望向眾人吩咐道。


    “是。”底下眾人皆迴道。


    “敢問娘娘,今年的祭祀大典,咱們姐妹們都要出麵嗎?”最末尾的江玲玲問道。


    季淑離點了點頭,“都去,到時候內務府會派人將東西都送去,各位姐妹都有份。”


    鹹福宮。


    白玲瓏手中捧著一盒焚香,小心翼翼地將其倒進香爐中,然後點燃。瞬間,室內燃起了陣陣梨花木的香味,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這時,李若芙放下手中的茶盞,開口說道:“我今日瞧見皇後的肚子大了很多。”


    白玲瓏聽到這話,將香盒遞給綠梅,然後走到李若芙身旁坐下,迴應道:“瞧見了又如何,永壽宮嚴防死守,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咱們了。”


    李若芙聽後,不禁撇了撇嘴,有些無奈地說:“我就是說說而已,也沒指望能做什麽。隻是覺得皇後如今身懷龍嗣,地位越發穩固了。”


    白玲瓏輕輕拍了拍李若芙的手,安慰道:“別急,總會有機會的。”


    接著,她又補充道:“之前給林繡吃蘆薈這招恐怕不能再用在皇後娘娘身上了。”


    李若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好奇地問道:“為何?難道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白玲瓏搖了搖頭,解釋道:“皇後身邊有一宮女叫做梅芳,此人略通醫術,若是我們使用蘆薈,必定會被她發現端倪。”


    李若芙聽後,頓時泄了氣,無奈地歎了口氣。


    “娘娘,尚衣局來人了。”紅菱邁著輕快地步伐走進來,恭敬地行了個禮後說道。


    白玲瓏微微頷首,輕聲道:“讓人進來吧。”


    紅菱乖巧地點頭應下,隨後轉身將尚衣局的宮女帶進室內。


    “奴婢給容妃娘娘、李才人請安。”宮女捧著衣服,小心翼翼地跪地行禮道。


    “起來吧。”白玲瓏隨意地揮了揮手。


    “謝娘娘。”宮女感激地起身,然後將手中的吉服輕輕地捧到白玲瓏跟前,語氣謙卑而恭敬地說道:“這是皇後娘娘吩咐尚衣局精心製作的吉服,請容妃娘娘過目。”


    白玲瓏伸出玉手,輕柔地撫摸著吉服的料子,那觸感如絲般柔滑,令人心生愉悅。


    她仔細觀察著顏色,滿意地點點頭,認為其與大典的氛圍相得益彰。


    “還請娘娘試衣,若有不合身之處,奴婢會立刻將吉服帶迴尚衣局重新製作。”宮女緊接著補充道。


    白玲瓏點點頭,紅菱從宮女手中接過吉服,跟著白玲瓏進了內室更衣。


    “容妃娘娘這的吉服到了,那本宮的吉服可也是到了?”李若芙看向宮女,問道。


    “已經到了,隻是才人恰好來了容妃娘娘這兒。”宮女解釋迴道。


    李若芙站起身來,朝綠梅說道:“那本宮便先迴去試衣,綠梅記得告訴容妃娘娘一聲。”


    “是。”綠梅應聲。


    沒過多久,白玲瓏就穿著吉服走了出來。


    眾人立刻圍攏過來,仔細打量著她身上的衣裳,發現尺寸恰到好處,非常合身。


    宮女誇讚道:“娘娘穿上這身衣裳真是太美了!”


    白玲瓏微笑示意綠梅給宮女賞錢。


    宮女喜滋滋接了一袋沉甸甸的賞錢,接著說道:“既然娘娘的衣裳十分合身,那奴婢就先告辭了。前邊送去景陽宮的吉服不太合身,已經退迴尚衣局重製了,現在還得迴去拆線呢。”


    聽到這個消息,白玲瓏的眼神微微一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開口問道:“你這宮女,本宮覺得你特別讓人舒心,你叫什麽名字?”


    宮女恭敬地迴答道:“迴娘娘的話,奴婢名叫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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