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離示意兩人坐下,“若有什麽不適應的,盡管叫人告訴了內務府,按照份例給你們更換。”


    “是,多謝皇後娘娘體恤。”孫妙儀和李若芙坐下,道謝。


    白玲瓏將桌上的小盤點心往杜嬋娟那邊推了推,“臣妾看妹妹吃了不少點心,這些也都用了吧,可別餓著了。”


    杜嬋娟朝白玲瓏一笑,露出兩個梨渦,“謝謝修容姐姐。”


    白玲瓏笑了笑,掩住眼底的算計。


    季淑離這才又將目光看向杜嬋娟,如今杜嬋娟有孕已經有六個多月了,肚子也越發大了起來,人也浮腫許多。


    “各位姐妹們今日還得搬宮室,有得忙的,本宮就不留你們多坐了,都迴去吧。”季淑離還得操心先皇妃嬪的去處,趕著眾人離開。


    “是,臣妾告退。”眾人紛紛起身,退了出去。


    才走出正殿,李若芙就上前抓住了白玲瓏的手腕。


    “玲瓏,我昨晚才進的宮,還未去見過你呢。”李若芙拉著白玲瓏的手,一臉歡喜。


    白玲瓏也迴之一笑,“不著急,咱們現下住在一處,你盡管來找我便是。”


    江玲玲跟在身後朝李若芙行了個禮,“寶林江氏見過李美人。”


    李若芙這才看見白玲瓏身後跟著江玲玲,朝江玲玲點頭,平淡說道:“江寶林多禮了。”


    白玲瓏見李若芙對江玲玲態度一般,趕緊開口緩和氣氛,“江寶林在東宮時可幫了我不少忙呢。”


    李若芙這才正眼瞧了江玲玲幾眼,“那可得謝過江寶林了,我不在玲瓏身邊的時候多虧有你。”


    江玲玲麵色透出幾分尷尬,不知道從何迴話。


    白玲瓏聽著李若芙這話,品出不對味來了,拉過李若芙的手腕,轉移話題,“你的住處可收拾好了?”


    “還沒呢,今兒個剛搬過去,東西都還沒收拾好。”李若芙迴道。


    “那我們抓緊迴去收拾吧,”白玲瓏迴頭朝江玲玲說道:“江寶林也早些迴去吧收拾宮室吧。”


    說罷,白玲瓏趕緊拉著李若芙離開了。


    孫妙儀從江玲玲身邊路過,和吳秋月、蘇憐茵一塊離開永壽宮。


    杜嬋娟和林繡在崔令儀左右,從殿中走了出來。


    “江寶林還在這裏站著做什麽,早些迴去吧。”崔令儀看著江玲玲站在一旁,隨口說了一句。


    江玲玲行了個禮,“是。”


    白玲瓏拉著李若芙的手,微微蹙眉,“你和江寶林置氣做什麽,咱們多少年的情誼了,你怎麽還吃起醋來了。”


    李若芙撇了撇嘴,“你都和她相處這麽久了,萬一你不跟我好了怎麽辦?”


    白玲瓏捂嘴偷笑,“說的什麽話呢,我們倆天下最最好。”


    “我就知道。”李若芙得意地翻了個白眼。


    蓮香端進來一瓶紅梅,放在小方桌上。


    季淑離垂著頭,翻看著手中的冊子。


    太後已經從鍾粹宮遷出去搬到了壽康宮,太皇太後還住在慈寧宮裏。


    反而是餘下的太妃太嬪們不好處理。


    除了江德妃被打入冷宮,別的妃嬪兒子封王的基本上都出宮隨著兒子一塊去封地居住了。


    剩下一些皇子未成年的生母,還有無子的妃嬪。


    “將春禧殿收拾出來,讓太妃太嬪們搬進去居住,尚未成年的皇子們繼續住在南三所裏,隻等成年之後由皇上封王後再做打算。”


    “順王和順王妃如今已經找到,先將延慶閣收拾出來,讓順王一家小住,菊青你親自去安排。另外,去將內務府總管叫來,本宮有事要交代。”季淑離收起冊子,朝一旁的菊青吩咐道。


    菊青應下,出去叫王安去請內務府總管到永壽宮來。


    自己則是帶著人去延慶閣收拾。


    “順王爺,這裏是我家娘娘特意叫了人收拾出來的,您和王妃、郡主世子們先將就住下。”菊青引著順王來到了延慶閣門口。


    順王妃攬著敏郡主跟在順王身後,宇世子站在順王身旁,眼神不自覺瞟了菊青幾眼。


    菊青今日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宮裝,頭上梳著雙平髻,插著一對小巧的珠花,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可愛。


    她感覺到宇世子的目光,微微抬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心中一陣疑惑。


    反倒是宇世子與菊青對視的一瞬間耳朵紅了幾分,快速低下頭去。


    順王在延慶閣內轉了一圈,看著周圍寬敞明亮的房間和精致的布置,滿意地點點頭:“這兒空間倒是很大,還請姑姑替本王向皇後娘娘道聲謝。”


    延慶閣位於皇宮最偏遠的角落,遠離後宮的喧囂,環境清幽寧靜。


    住在這裏,既不會冒犯了齊越揚後宮的妃嬪,又能享受皇宮裏最好的待遇,可謂一舉兩得。


    菊青莞爾一笑,“王爺滿意就可,這些是派來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王爺以後若有什麽不適應,盡管叫人到永壽宮來告訴我家娘娘。”


    “多謝皇後娘娘招待。”順王也賠之一笑。


    春日裏的太陽像個大火球一樣升起來了,一時讓人感到有幾分燥熱。齊越揚午睡時還蓋著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一覺睡醒,額頭就像剛淋過雨一樣,出了不少汗。


    宮女垂著頭進來收拾床鋪,羅公公為齊越揚套上外衫。


    “皇上,泰王不肯認罪,想見您一麵。”羅公公跪著為齊越揚係好腰帶,說道。


    齊越揚動作一頓,將先皇送他的玉佩戴在腰間,“他既然想見朕,那朕就去聽聽他要說些什麽吧。”


    沉重的天牢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羅公公恭敬地引領著齊越揚走進了天牢內部。


    天牢內彌漫著一股腐朽和壓抑的氣息,牆壁上掛著鏽跡斑斑的鎖鏈,地麵濕漉漉的,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暴雨。


    整個空間顯得昏暗無光,讓人感到無盡的壓抑。


    齊越揚進入天牢後,立刻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看守天牢的獄卒們聽到動靜,紛紛從陰影中走出來,跪地行禮道:“參見皇上!”


    “罪人齊睿源何在?”羅公公上前一步,冷冷地問道。


    “在的在的,”獄卒頭目連忙點頭哈腰,指著身後的幾個小卒吩咐道,“快去,將齊睿源帶過來。”


    “是。”幾個小卒應下,拿起鑰匙匆匆離去。


    他們穿過陰暗的通道,腳步聲迴蕩在空氣中,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齊越揚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齊睿源仰頭躺在髒兮兮的稻草堆裏,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滄桑與陰鬱。


    他的耳邊不時傳來蟑螂和老鼠啃食腐肉的聲音,這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然而,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驅趕這些可惡的生物,隻能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


    牢房門被一腳踹開,幾名小卒走了進來。他們毫不客氣地一左一右提起齊睿源,然後用力地將他從稻草堆裏拽出來,拖著他走出了牢房。


    小卒們一路拖著齊睿源來到一個寬敞的房間,裏麵燈火通明。


    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把豪華的椅子,而齊越揚正坐在上麵,冷漠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齊睿源。


    小卒們恭敬地向齊越揚行禮,並報告道:“皇上,人已經帶到了。”


    齊越揚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的目光落在齊睿源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又很快恢複冷漠。


    齊越揚緩緩開口說道:“你有什麽話想對朕說的?”


    齊睿源斷臂處早已是一團腐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他用僅剩的那一隻手費盡力氣撐著坐起身來。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下跪!”一旁的羅公公見狀,大聲嗬斥道。


    齊睿源並未理會羅公公,而是將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坐在太師椅上的齊越揚。


    “我自認為我不遜色於你,我隻是比你少了一些運氣,也少了助力罷了。”齊睿源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深深的不甘和怨恨。


    齊越揚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開口:“成王敗寇,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我們之間,已成定局。”


    齊睿源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淒涼和絕望。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滄桑,仿佛經曆了無數的苦難與折磨。


    “齊越揚,你可真是一個草包。”齊睿源笑完後,緩緩開口嘲諷道。


    “是嗎?”齊越揚卻沒有因為齊睿源這話而感到生氣,“可你如今正匍匐在你所認為是草包的人的腳下。”


    “你有什麽好得意的,綠帽子戴在了你的頭上你都不知道。”齊睿源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語氣裏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仿佛在看著一個可憐的小醜。


    齊越揚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直直地盯著齊睿源,帶著一絲寒意和怒意。


    他咬牙切齒地道:“你胡說什麽?”


    齊睿源卻毫不畏懼,反而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若不相信我,盡管去問那日乾清宮門前打敗我的事,你聽聽是不是你的好皇後與你的好臣子,雙劍合璧擊敗的我?”


    齊睿源聲音中透著一股挑釁和自信,似乎對齊越揚的反應早有預料。


    齊越揚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但他還是強裝鎮定道:“就算是他們聯手擊敗了你又如何?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齊睿源並沒有就此罷休,他繼續添油加醋地說:“你的皇後和你的臣子那劍舞的叫一個纏綿悱惻,如同一對璧人似的。”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惡意,讓齊越揚的臉色越發難看。


    最後,齊睿源笑得一臉邪惡,他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在享受這一刻對齊越揚的打擊。


    他嘲諷地說:“隻有你,被人戴了綠帽子不說,一個被你封為皇後,一個被你晉升官職,你不是草包,這天底下還有誰是草包?”


    齊睿源一番話語如同利劍一般刺進齊越揚的心窩,讓齊越揚陷入了無盡的憤怒和屈辱之中。


    齊越揚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緊緊地握著,牙齒緊咬,似乎在努力壓製著內心即將噴湧而出的憤怒。


    他早就應該知道,季淑離和嚴律之間的感情糾葛並沒有完全結束,而將他們留在京都,無異於自找麻煩,虧他還那麽信任嚴律。


    齊睿源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挑釁和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故意對齊越揚說了這麽多,目的就是要讓他對季淑離心生不滿,甚至與她產生矛盾。


    畢竟,他的失敗與季淑離脫不了幹係,而嚴律也會為斷了他的手而付出代價。


    羅公公見齊越揚麵色不好,擔心帝後的關係僵化,趕緊開口勸慰:“皇上,您可不要中了泰王的計謀啊!”


    齊越揚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憤怒和不甘,他深知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理智。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冷靜下來,明白了齊睿源對他說那些話的真正意圖。然而,他無法抑製內心的怒火,決定將其發泄到齊睿源身上。


    \"來人!朕看齊睿源還不夠老實,把他帶到天牢去,讓他見識一下你們天牢的實力。\"齊越揚冷笑著下令,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獄卒們聞聲而動,迅速走上前來,抓住齊睿源的雙臂,將他拖向牢房深處。


    齊睿源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恐,他怨恨地盯著齊越揚,仿佛要用目光穿透他的身體。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他隻能任由獄卒們將他帶走。


    沒一會,天牢內傳來了齊睿源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淒涼而悲慘,迴蕩在整個牢房之中。


    齊越揚如釋重負地站起身,在這一聲聲如泣如訴的慘叫聲中,離開了天牢。


    第二日,處理齊睿源等人的聖旨就下來了。


    罪人齊睿源,除其爵位,貶為庶人,於菜市場斬首示眾。其同夥李成,溫康、溫莊、江預、曹令崇、秦肇等共十餘人,誅九族。其生母江德妃,打入冷宮。


    京都風雲變幻,仿佛一場風暴席卷而來,讓人猝不及防。


    一時間,無數生命消逝,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城市。


    血腥的氣息彌漫在空中,濃鬱得讓人窒息。


    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死亡的味道,仿佛這座城市已經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墳墓。


    新帝上位,意味著權力的更替和政治格局的重塑。這一過程往往伴隨著血腥和暴力,形成一片猩紅的血海。


    京都一時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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