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後來解釋,這黑山賊在張牛角帶領下就是一幫盜匪,他們心中所藏不過是銀錢糧食。張牛角能夠統領黑山賊,就是他總能找到好機會帶領其他人一起搶劫,而且戰果豐碩。


    與劉備軍正麵交戰,風險又高是利益又少,張牛角豈會上當?隻要不逼他們太緊,這一陣子黑山賊可能都會保持低調。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到了無極縣境內之後,透過甄氏家族的情報網,他們很快就了解到,這一個月來,黑山軍可是沉默的很,幾乎沒有發動什麽大規模的搶劫。


    而無極甄氏的祖地確實是震撼到了劉備和顧南行,雖然規製不比皇宮,但是麵積上毫不遜色,甚至有過之。阡陌相連之類的詞都完全不夠,得是一望無際才對。當然,前提是你知道,這些土地都屬於無極甄氏。如果不然,那你就隻能從無極甄氏那規模恢宏,碑石成林的祖地裏窺豹一斑了。


    “不愧是從光武帝時就名動天下的豪門,無極甄氏的氣派真是常人難以想象啊!”


    劉備一邊聽著甄尚的介紹,一邊感慨這無極甄氏的氣派。


    “劉將軍過譽了,無極甄氏已經多年不出名臣,以商賈之事為生算不得大族了。”


    “甄氏商隊遍及天下,何等聲勢?隻可惜甄令君天不假年,若非如此他日必位列三公。如今甄堯公子已舉孝廉,未來出將入相猶未可知!”


    “借劉將軍吉言了,儼哥與堯弟已經在正門前等候諸位。尚不過庶出,便在此失陪了。”


    “有勞甄兄弟一路照顧,多謝了。”


    劉備一副戀戀不舍的神色,但是還是禮貌的道了別,與顧南行一起前去拜訪甄儼兩兄弟。


    再次見到甄堯,他人和氣質與兩年前是截然不同,已經褪去青澀,變成了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


    而第一次見麵的甄儼,則是相當穩重,但是儒雅的風度讓人如沐春風。隻不過,那一雙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讓顧南行知道此人絕非普通的人物。


    當然,如今兩家合作已久,劉備和顧南行又名聲鵲起,如今已經是天下皆知的青年才俊。所以,雙方見麵的氣氛自然是以和為主。


    尤其是,顧南行在代郡設置榷場,那也是對無極甄氏極為有利的事情。無極甄氏本就在邊關有相當大的影響力,也曾經在北地嚐過榷場的甜頭,自然很積極的想要參與到這件事情裏。


    而恰好,顧南行和劉備要建設榷場,缺錢缺支持。無極甄氏這種大腿抱住了,那自然就可以輕鬆的渡過最麻煩的初建時期。


    要知道,那代郡可是幽州的地界。如今牽招已經被朝廷征辟,正在代郡做縣尉。而桃園自然也已經開始在代郡活動,規模更勝從前。主要是代郡這邊有自己人,而涿郡那邊新上任的郡尉公孫瓚對桃園不冷不熱,是以許多人都來到了代郡。


    隻要錢貨到位,這榷場有了桃園的底子,肯定能夠快速建成。顯然,無極甄氏已經把這些考慮進去,條件給的也是相當的優厚。


    在和和氣氣的氛圍裏,合作的各種條款自然也是一一達成。劉備和顧南行絲毫沒有遇到任何難以解決的問題,就好像對方準確地知道他們的要求一樣。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給他們出謀劃策,他們有什麽難以抉擇的條件,就會退到內堂去商議,然後拿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


    “這背後怕不是甄尚在給他們出謀劃策。這甄氏嫡庶之別,竟然有這麽嚴格?不如讓甄尚兄弟出來和我們直接談不好麽?”


    顧南行感慨甄家這奇怪的做法。因為他知道,除了一支和劉備軍一起行動的甄尚之外,無人能夠如此了解劉備軍的需求。要知道,知道這每一個數字背後,都意味著要對劉備軍和顧南行有著深刻的觀察,以及對北地榷場的了解。


    如此能力的庶子,又不求名利,甄家無論如何也應當重用,不讓上談判的台麵,確實是太過份了。


    隻不過,對於顧南行的感慨,劉備這一次倒是完全出乎顧南行意料之外的迴答:“或許,甄尚兄弟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吧!”


    “甄尚兄弟有苦衷?”顧南行心中頓時升起了疑問。


    但是此時,甄氏兄弟正好迴來,顧南行也說不出什麽,隻好把疑問放在心裏。


    由於有這樣一個溝通機製,雙方很快就定下了所有的交易細節,以及相關的交割時間。雙方約定五天之後,甄家備齊貨物以及人馬,與劉備軍一同北上代郡建立榷場。


    有了這樣成功的合作,於情於理雙方都要互相寒暄一番。隻是聊著聊著,莫名其妙的就歪到了眾人的家庭情況上去了。


    “備家父早亡,老母又在我遊學時病故,如今除叔嫂之外,已無親人了。”


    “唉,想不到劉校尉竟然與我等同病相憐。家父病故後,我等兄妹也是悲痛欲絕。”


    “不知,甄公子家中有兄妹幾人?”


    “除了我和儼哥,還有薑姐,以及脫、道、榮、宓四位妹妹。”


    甄堯搶著迴答道。


    “堯弟,怎可如此無禮,忘記母親教誨了?”


    “是是……”


    甄堯訕訕道。


    “堯弟,我不日即將遠行,你可不能再如此了,定要穩重些才好。”


    說完,甄儼又轉向劉備和顧南行致歉道:“承蒙二位帶來大將軍的書信。儼已決定,應大將軍召喚,前往洛陽。堯弟年幼,還請劉校尉與顧令君多多照拂。”


    “甄氏助我於微末之時,如今有求於我,備自當竭心盡智,不辭辛苦。”


    “那就多謝劉校尉了,以後無極甄氏隨時歡迎二位。”


    “好,一言為定……”


    看著劉備對甄氏的建議欣然接受,顧南行倒也沒什麽意見。不管是爭霸天下,還是複興漢室甄氏的巨大財富,都有極大的意義。


    可是,聽到劉備和甄氏互相探聽家室之後,顧南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甄薑、甄尚,連起來不就是薑尚嗎?


    如果,甄薑就是甄尚,那麽有權能夠在家主甄逸死後掌管商隊,又不能在家族中露麵的情形豈不是……


    想到這裏,顧南行不由得看起劉備來了。這位在戰場上觀察入微的將軍,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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