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漢人兵法有雲,十則圍之。如今我兵力乃其十倍,豈非穩操勝券?”


    北宮伯玉笑著對身邊的漢人謀士說道。對方自然是拍了他一通馬屁,讓北宮伯玉十分滿意。不禁感慨,比起漢人,他們羌人裏這麽會說話的可太少了。


    隻不過,北宮伯玉也不至於被這種讚美衝昏頭腦,他還是吸取了之前韓遂軍失敗的教訓。先讓大軍在五泉山五裏外紮營,因為靠近五泉山的水源都已經被破壞,根本沒法紮營。然後,再調集部隊圍攻五泉山。


    而且,在進攻之中,他也采取了非常穩健的策略,讓步兵結陣先行騎兵壓陣。根本不給劉備軍任何可乘之機,以堂堂軍勢就壓了過來。


    麵對這樣的進攻方式,任你有千般妙計,也隻能是靠戰場上的廝殺來決定雙方的命運。


    第一陣,在兩座哨塔的掩護下,弓箭手們不慌不忙的一箭一箭射殺著試圖搬開鹿角,填平壕溝的叛軍士兵。任何試圖反擊,或者指揮的叛軍首領,都要麵對哨塔上關羽和黃忠那可怕的利箭。


    很快,士卒們死傷枕藉,大量的步兵幹脆放棄了繼續前進,跑迴了己方陣營之中。等於什麽都沒做成,就白白丟了三百多人的性命,一絲一毫的戰果都沒有取得。


    第二陣,北宮伯玉派出了精銳的披甲步兵,他們倒是不怎麽怕弓箭,在避開了兩座哨塔易於射擊的角度之後,用死去士兵的身體做工具,很快就填平了壕溝,也拆開了部分鹿角,總算是見到了營寨的大門。但此時大門洞開,張飛帶著血衣騎從門中殺出。


    此時體力耗盡,陣型不整的步兵哪怕是身著鎧甲又能如何?被一陣衝殺,等到北宮伯玉騎兵來救的時候,五百精兵隻剩下兩百來個,剩下的全都成了劉備軍的戰利品。


    連續折了兩陣,北宮伯玉也知道此戰肯定不會順利了。隻得進入到攻城戰最常見的作戰方法裏——土木工程部分。


    於是,這場戰鬥就進入到了持久戰的節奏之中。叛軍修築工事逐步向前推進,劉備軍利用各種機會加以反擊和破壞。


    而隨著戰鬥的進行,劉備再一次在軍帳之中召開了軍議。


    “諸位,敵軍已經攻了五日,今日我軍營壘之外的壕溝鹿角等都已經被敵人清理幹淨。明日叛軍必定發動猛攻,各位有什麽要說的嗎?”


    “大哥,俺覺得這些家夥也沒什麽厲害的,拆了五天才打到門口。待到明日,俺衝他一陣直接取了那北宮伯玉的首級,獻與哥哥。”


    “三弟,這北宮伯玉如今兵多將廣,不可妄動。”


    劉備對張飛的想法隻能說勸解一番。


    “若是他敢近營壘百步,我倒是可試著一箭取其性命。”


    黃忠反過來,也是想到了斬將這條路,隻不過他的方法更安全一些。


    “某以為,漢升神射自然是足以狙殺其人。然而我們二人在哨塔之上狙殺其軍官三十二人,北宮伯玉怎會不防?”


    關羽提出了自己的擔心,認為很難讓北宮伯玉沒有防備。


    見武將這邊沒有什麽破局的良方,劉備便開口向顧南行和賈詡等人詢問。


    “各位先生有何妙計?”


    賈詡不斷用眼神示意先問顧南行,劉備自然心領神會,便又問:“南行此次又有什麽主意?”


    顧南行見狀,隻得起身說:“破敵的主意倒是沒有,但是幫助守城的辦法還有一兩個。”


    “那南行何不給我們說說?”


    顧南行於是開始講了起來。說實話,防守城池的規劃已經很完善了,不管是輪班還是防禦的安排,幾乎每一個部分都有明確的規章和排班計劃,士兵們也接受了足夠的培訓,可以良好的執行。


    但是,顧南行現在增加了一項新的工作,讓士兵們能夠得到更好的防禦,以及重新利用起來那些繳獲的完整鎧甲。


    這些鎧甲未來或許可能交給某些士兵使用,可現在在鐵匠修補後直接掛在了營壘附近。每一個想要使用這些鎧甲的士兵,都可以在上城牆之前穿上這些防護力更好的完整鎧甲,離開城牆的時候脫下來。


    到時候,剛好可以讓換班的士兵去繼續使用這樣的鎧甲。這樣,本來就不寬闊的營壘上,就可以保證隨時都有全身披掛鎧甲的士兵守衛。這在應對對方士兵持續的攻城戰過程中,就有著巨大的優勢,不僅能夠減輕士兵的傷亡,更能大幅度提升對方的損失。


    這辦法實際上類似於現代的裝備的領取入庫製度,也就是仗著軍中人不多,他手下又有現在閑下來的部分參謀人員可以用,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個建議,自然是被全票通過,上過戰場的這些軍人,沒人不知道鎧甲的重要性,尤其是在攻城戰這種混亂的地方。


    於是,劉備再次轉向了賈詡:“文和,現在該你說說,為何非要南行先講了吧?”


    “將軍,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叛軍聚集萬人,被我軍擋住了銳氣,如今正是要等他們士氣衰落。若是我們著甲武士頂著他們的進攻,數日之間毫無損失。他們幾日進攻之後,城上還是這麽多武士,他們自然士氣低落。若是北宮伯玉就此退卻,我們趁著他和韓遂兩人交鋒自然是大有可為。若是他執意猛攻,我們頂住他精銳猛攻之後,以突騎殺出,就可以實現三將軍和黃將軍的計策,斬首破賊便在那時!”


    “文和之計策甚妙,那就依此計行事。反擊之時二弟、三弟你們做先鋒。漢升與我共同守衛營壘。這幾日營壘布防,我若不在眾將當以漢升為首。”


    “諾!”


    這場軍議之後,顧南行就進入了連軸轉狀態。都說打仗是前方的士兵在拚死送命。可是,後勤同樣會在此時是壓力倍增,尤其是麵對強敵進攻,那更是如此。


    傷員要盡快治療,士兵們要盡快得到休息恢複體力,軍械需要按時維護保養,箭矢和落石等工具需要盡快補充,甚至是周圍的山林也需要安排人警惕防守,防止敵人偷襲。


    好在,現在賈詡作為謀士也逃不了這些瑣事了,讓顧南行不至於連覺都睡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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