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趕迴小院,陳牧徑直朝王大媽的住所走去,兩人緊隨其後。


    陳牧雙手按在門板上,輕輕用力,門“吱吖”一聲被推開。


    突兀的聲音,嚇得王大媽渾身一顫,她急忙從床上起身,臉色蒼白地看向門口,見是新來的外鄉人才悄然鬆了口氣,“外,外鄉人,你們來俺這幹啥咧?”


    “王媽?中午村長說的都是假的吧!”陳牧沒有磨嘰,開門見山地問道。


    “都是真哩,都是真哩!”


    王大媽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像是在肯定,又像是在欺騙自己。


    最後,王媽淚流滿麵地說道:“你們快走!快帶女娃子走!”


    “王媽,又胡說什麽呢?”


    這時村長的聲音好巧不巧從外邊響起。


    王媽像是受到了驚嚇,渾身蜷縮在牆角,不敢說話。


    村長拄著拐杖走進了屋子,他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王媽的狀態,然後語氣不善道:“王媽得有瘋人病,你們來村莊遊玩我們歡迎。但是不要影響我們村村民的正常生活!”


    聽聞此言,沐雪走上前,怒視著村長,活像一隻發怒的小老虎,“哦?你是說這是正常生活!”


    “都說了,她得了瘋人病!”村長拄著拐杖,無懼地和沐雪對視著。


    過了良久,沐雪才氣唿唿地退下。


    “各位請出去吧,瘋人病需要多休息!”村長下了逐客令。


    陳牧拉著憤怒的沐雪就要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哦對了,今晚是我們村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動,客人還請不要亂跑!”


    陳牧身影一頓,點了點頭後,出去了。


    迴到房間後,沐雪氣憤道:“那你說怎麽辦?現在咱們幹什麽事都被監視!”


    “不用急,敵在暗,我在明。”陳牧安撫了一句。


    隨後他想起之前那個帶路村民的話,於是看向張武道,“張武,待會你去調查村內的祠堂,不需要掩人耳目,盡量吸引村民們的注意,我和沐雪一隊去調查後山!”


    聞言,張武有些疑惑,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過了五分鍾,祠堂那邊傳出各種雜亂的聲音。


    陳牧猛的起身,拉著沐雪輕巧地從窗戶翻了出去,在小巷中拐了幾次,兩人鑽進了茂密的樹林中。


    白祈村後山,一片被世界遺忘的角落,這裏地形崎嶇不平,裸露的岩石和幹裂的土壤構成了其主要的麵貌。山體上幾乎沒有植被覆蓋,隻有幾株頑強的枯樹在風中搖曳,它們的枝幹扭曲,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滄桑。整個後山被一種荒涼和孤寂的氛圍所籠罩。


    順著後山崎嶇的小路,兩人最終停留在一處建築之前,建築的牆體是一根根圓柱的木頭,加上泥土進行封閉,頂上用的是泥土封頂,簡易地用茅草堆砌遮陽。建築門前還有一個牌子,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寫著“豬圈”兩個鮮紅的大字。


    陳牧緩緩地伸出手,隨著“吱吖”一聲輕響,豬圈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了一條縫隙。就在這一瞬間,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惡臭如洶湧的潮水般猛地向他撲來。


    那股味道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是無數具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堆積在一起,又混合著各種汙穢不堪的排泄物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他忍不住捂住口鼻,強忍著不適快速走進了屋子裏。


    沐雪掀起衣服捂在鼻子的上,然後也快速跟了上去。


    走進這間屋子,腳下的地麵崎嶇不平,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坑洞。這些坑窪之中,填滿了各種肮髒不堪的排泄物,讓人無處下腳。


    目光所及之處,可以看到由泥土堆砌而成的牆壁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原本應該是棕色的土牆上,竟然出現了幾道暗紅色的血跡,宛如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


    而在牆角處,那麵被歲月侵蝕得斑駁陸離的牆麵更是慘不忍睹,上麵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深深淺淺的抓痕,仿佛曾經有什麽東西在這裏拚命掙紮想要逃脫一般。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詭異而恐怖的氛圍,讓人毛骨悚然。


    “陳牧,你快來看!”


    這時沐雪嗡裏嗡氣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陳牧轉頭,卻是看到沐雪平坦潔白的小肚,他急忙瞥開視線,朝著沐雪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門後的牆角下竟是一根白骨。


    他大步向前走去,將白骨移開,那原本覆蓋著白骨的土堆瞬間崩塌。隨著塵土飛揚,白骨下方的景象逐漸展現在眼前——一堆破碎不堪、殘缺不全的骨頭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這些骨頭相互交錯堆疊在一起,宛如一幅陰森恐怖的畫卷,讓人不寒而栗。


    在那滿地碎骨之旁,散落著些許零碎不堪的衣物殘片。這些殘片已然破碎得難以拚湊完整,但仍可依稀辨別出它們曾經屬於一件碎花衣裳。那細碎的花紋與上邊暗黑的血漬凝聚成了一幅悲慘的畫卷,默默地見證著一場慘烈的悲劇。


    兩人出了房間後,思緒複雜,神色悲憤。


    沐雪雙眸滿是怒氣,“我去宰了那群家夥!”


    陳牧攔住了她,並解釋道:“現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而且萬一貿然行動,激怒那群人,那小魚怎麽辦?”


    聞言,沐雪瞬間泄了火,“那你說怎麽辦?”


    “趕緊迴去,等今晚的祭祀,我有一種預感,今晚這出戲會很好看!”


    兩人剛悄悄摸摸迴到屋內,村長就帶著一群人趕了過來。


    陳牧打開門掃了一眼,隻見他們手裏拿著棍子,人群中間張武被五花大綁,正咧嘴不好意思地笑著,仿佛在說,“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任務。”


    見此,他走上前假裝不知情地問道:“你們為何要綁我的朋友!”


    陳牧一上來就反客為主,倒反天罡,把村長給氣笑了,“你這朋友硬闖我們祠堂,怎麽攔都沒用!如今他冒犯了先祖之靈,所以今晚的祭祀上需要你的朋友親自賠罪!不然先祖怪罪下來,不再鎮守惡靈,那麽我們整個村子都完啦!”


    村莊剛說完,村民們便憤怒地舉著棍子看向幾人,仿佛要將幾人活吞生吃了一樣。


    “沒問題,做錯事了道個歉沒問題的!我沒意見!”


    陳牧的話讓村長一愣,他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說什麽,最後甩了甩袖子,說了句,“那這人我們便歸還了,但是我們會派人看守,從現在到晚上你們最好不要出門!”


    說罷,兩位村民把張武送到了屋內,並派了兩名村民駐守在屋外。


    陳牧內心暗自腹誹,“這哪是看守張武呀,這是在看守我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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