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蕭一拳頭砸在李斌貴的肚子上,痛得李斌貴整個人蜷縮在地上。


    “咦……”何媒婆悄悄退後,站得遠遠的。


    她身為媒婆,對這個男娃的情況自然是清楚的,條件還行,可性格和家庭不太行。


    前兩個月她還好奇,是誰和他定親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


    這下,她不用好奇了,撞上了。


    “斌貴!”覃彩霞吃了一驚,撲上去查看兒子的傷勢,聽著兒子的哀嚎,她心疼不已。


    “你,你等著,我要跟三哥說,讓他好好教訓你!”


    覃彩霞換了一副惡狠狠的神情,轉頭又心疼地摟著兒子檢查。


    “覃蕭!”沈雨書小小驚愕了一下,瞪眼看著眼前一幕。


    發生什麽了,怎麽動手打人了?


    覃蕭看她受驚的樣子,陰冷的神情變了變,手握成拳頭,往身後藏。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怒氣,不該衝動,不該讓她看見這樣的自己。


    “沈知青,你快來看看我兒子,都是為了來跟你提親,他可是為你挨了頓打……”


    覃彩霞看白嫩的小姑娘跑出來了,趕緊喊道,既然都挨打了,那不能白挨。


    沈雨書壓根不認識覃彩霞和李斌貴,沒有想過要湊過去看一眼的意思。


    “你怎麽樣?”沈雨書上上下下掃視覃蕭,見他把手背在身後,拉出來查看。


    好在,沒有受傷,連皮都沒破,也沒發紅。


    “我,我沒控製住。”覃蕭發現她的神情不是嫌惡,才開口磕巴解釋,“他們沒強迫你吧?”


    沈雨書搖頭,“下次別那麽衝動。”


    “要打人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有理也變成沒理了。”沈雨書悄悄捏他手臂,讓他別再衝動。


    “大隊長來了!”


    覃大隊長在村民的高唿下奔跑而來,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他發現自己是真老了。


    經不起這些人折騰了。


    “覃彩霞,你上這兒鬧什麽鬧?迴你們李家溝去!”


    覃大隊長還沒平複唿吸,先斥責了覃紅霞,又對守門口的兩個小哥道,“對不住,這是外村的,不知道這邊不能來鬧。”


    說著,他瞪了眼哭啼啼的覃紅霞,“我這就讓他們散了,就是個小誤會,麻煩兩位小哥理解一下。”


    覃大隊長真是要心梗了,怎麽他還要管外村的人!


    本村的人打過招唿,平常都不怎麽往這處僻靜的院子過來。


    也知道裏麵有惹不得的人,都是上頭專門派過來研究東西的專家。


    覃大隊長還要頭疼上頭領導問起來,他要怎麽說……


    “散了,散了,都散了!”覃大隊長攆人,“工分都不要了嗎?去去去,下地去!”


    “嘁——”


    人群中發出被掃興後的不甘聲,開始散了,沒兩分鍾,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三哥,你養的好兒子,還是跟當年一樣,把我家斌貴揍成這樣,你說這事怎麽辦?”


    覃彩霞扶著兒子站起來,看他還是皺著一張臉,痛得捂肚子,她心揪著痛啊!


    何媒婆躲得更遠了,談不成這樁婚,砸了招牌就砸了,可不能人也被砸了。


    “辦辦辦,辦個屁辦!”


    覃大隊長已經點了旱煙抽起來,“他活該!你也是沒長腦子!”


    覃紅霞明顯懵了一下,“三哥,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兒子白白挨你兒一頓打?還要受你罵,沒這樣的道理吧!”


    “沒道理,你打聽打聽,今天你找誰提親來了?”


    覃大隊長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像看傻子一樣看覃彩霞。


    “你們隊上的知青,怎麽了?不許嫁人?”覃紅霞一旦沾上自己兒子的事情,支棱又非常有底氣。


    “我要去找族長告狀,你,太霸道了,不能因為我是外嫁女,就這樣欺負我們!”


    “你去!”覃大隊長也來了脾氣,煙槍一指,“你提親怎麽不打聽打聽?”


    “沈知青是我兒子未過門的媳婦,才定親,全村人都知道。你這是搶人搶到我頭上了!”


    “你還要去告狀,多大人了,你丟不丟臉!做事兒能不能帶點腦子!”


    覃大隊長看勘探隊的人,圍在旁邊看熱鬧,陳教授也在門口看著,他老臉一紅,“你還不快帶你寶貝兒子迴你李家溝去!”


    “你還有理了,我還要去找你們大隊長聊聊,人不要你進,你要硬闖,給你抓局子裏都成……”


    覃大隊長眼睛掃到了旁邊看戲的何媒婆,一瞪,何媒婆立刻迴神,上前勸道,“覃大隊長跟你們是親戚,能害你們麽?”


    “那屋裏的你們惹不起,先迴去。”何媒婆說得小聲,但大家都能聽見。


    何媒婆也尷尬衝大家笑笑,“哎呀,對不住,我就是來牽個線的,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哎喲,這母子倆咋還不知道走,沒長腦子長了腿吧!


    何媒婆幸好自己習慣提前收定金,把兜裏的錢捂住,快步走了。


    李斌貴不能接受,“娘,她,她怎麽可能是覃蕭的未婚妻!不可能,明明我看上了!我不管……”


    “閉嘴!”覃彩霞也不忍心兒子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孩子,就是別人家的了,“三哥,咱們都是一家人。”


    “你看,咱們商量商量,你家三小子年紀還不大,把沈知青讓給我們斌貴……”


    “滾!”覃大隊長怒喝!


    覃蕭扭動著手腕,眼神像捕食的野獸,盯著李斌貴,嚇得他一哆嗦。


    “娘,我們先走!”


    李斌貴肚子疼戰勝了對女人的欲望,但他絕不是認輸,他不可能向覃蕭那小雜種認輸!


    “汪汪汪!”


    小灰灰先叫了起來,小花和新新也叫了,都衝著李斌貴母子倆咬,嚇得兩人幹脆利落地離開。


    沈雨書用手包住覃蕭青筋暴起的拳頭,“好了,人走了。”


    大隊長跟陳教授說了聲對不住,“那是嫁出去的女子,沒想到她,唉,教授你放心,我跟大夥交代一聲,外村的不讓靠近。”


    大隊長抽著煙先走一步,交代覃蕭,“沒事了趕緊迴地裏幹活。”


    又對沈雨書道,“小沈,有事你隨便喊姓覃的幫忙,咱本村的都是沾親帶故的。”


    沈雨書點點頭,安撫覃蕭,讓他先去做事。


    覃蕭看了看四周,先走了。


    沈雨書便道歉,“抱歉,這事兒也是因我而起,耽誤大家時間了。”


    “嗬,你這種人就是麻煩,待在咱們這裏,會惹更多麻煩!有自知之明的話,就趕緊離開勘探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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