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蕭腦海中閃過年輕男女並排坐在窗前,有說有笑的畫麵。


    尤其是女孩的臉上紅暈朵朵,心裏就一陣難受。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不想表露出來心裏的嫉妒難受。摸出一隻女款手表,握在掌心加熱,“開車有些累。”


    “是嗎?”沈雨書不信,像有人拿刀逼他笑似的,“累了別勉強,先迴家休息。”


    說話間,帶著體溫的手表套在手腕上,做工精細,看著不便宜。


    沈雨書第一反應想拒絕,貴重的禮物,她一向很拒絕。


    但又一想,現在是談戀愛,互送禮物很正常,對方願意為她花錢,總比一毛不拔好。


    隻是要煩惱迴什麽禮好?


    “謝謝,真好看!”沈雨書摸了摸皮質表帶,手感不錯,以後看時間也更方便了。


    覃蕭見她欣喜,就知道錢沒白花。


    原本隻是想送她禮物,但今天撞見的那一幕,帶給他非常深的危機感,於是趁熱打鐵道:“雨書,我們訂婚好嗎?”


    沈雨書頓時感覺手表燙手,試探問道:“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


    “想和你關係更近一點。”覃蕭原本想說結婚,可太快她肯定會拒絕。


    覃蕭握著她的雙手加熱,手實在太涼了。


    “訂婚……”沈雨書低頭思索,在她的預期裏,沒有這麽快決定訂婚。


    或者說,她原本是想等到高考之後,根據那時候的感情狀況再做考慮。


    她的未來前途,在她心裏是第一位。


    人性很難說得清楚,愛情的保質期也沒有具體日期。


    婚姻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束縛女人的,尤其是在這個年代,不管知青會不會拋棄農村的家庭,但很少會有人支持知青考大學。


    “我們才談對象不久,我想等感情穩定再考慮婚姻的事情。”


    覃蕭手微微用力,握緊她的手,“你,還喜歡其他人?”


    “怎麽可能?你怎麽這麽說?”沈雨書奇怪地看著他,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你誤會了什麽?”


    “沒有。”覃蕭低頭扯她手套上的毛錢,又該買新的了,“我們感情不穩定嗎?”


    “嗯……”沈雨書不知道怎麽迴答。


    感情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保證不了長久,她前世太執著父母之愛,今生不會太執拗。


    真心對真心,目前是她的解決辦法。


    當心變了,無論親情、友情、愛情,她都能好好告別。


    況且,跟覃蕭才相處幾個月,她不能十分確定他的也包括自己的心。


    “那你喜歡我嗎?”覃蕭心慌,手規矩地放在身側,低頭等待宣判。


    “當然喜歡。”沈雨書目前是對他很有好感的,願意和他親近,當做未來伴侶的預選人。


    覃蕭鬆了口氣,進而提出要求,“能不能跟那些人離遠點。”


    什麽人?沈雨書迅速顱內風暴,鎖定了勘探隊,宋時清。


    沈雨書立刻聯想起來,難怪他站在那裏,身上還有雪,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吃醋了?”


    覃蕭把臉埋在她手心,悶悶道:“沒有。”


    ……


    沈雨書依然在勘探隊整理資料,不可能為了讓覃蕭不誤會,就說不幹了。


    再說,陳教授這麽好的老師,她上哪兒找去!


    不過,某人出現的頻率就高了很多。


    接送是少不了的,偶爾還帶吃的過來分給大家,理由是感謝大家照顧她。


    沈雨書覺得這種體驗新奇,雖然對她來說有些高調,但這種戀愛體驗在生命中也算是獨特的體驗。


    勘探隊一隊二隊這次一起上山,是年前最後一次上山了。


    沈雨書就陪著老教授,幫忙做飯,整理書籍資料,最主要她想問問題。


    “陳老師?”沈雨書做了拿著做了半小時的題目,找陳教授解答,在屋裏轉了一圈,發現沒人。


    她出門就看見張老頭神氣十足,仰著下巴抽旱煙,對陳教授指點江山。


    “小沈!”陳教授招手,“你父親過來了。”


    沈雨書皺眉,小跑過去,“陳教授,他不是我父親。”


    “我是下鄉的知青,在這兒隻有幹爸幹媽,幹爸姓陸。”


    張老頭麵色嚴厲,看著要發火訓話。


    陳教授笑眯眯地,“嗯,小沈,我先進去了,有事叫我。”


    “你看你,像個什麽樣子!”


    張老頭等陳教授走進屋,拿下旱煙槍抖了抖,“好好的工作不做,竟然賣了!跑這兒跟這老家夥混一塊!”


    “你放尊重點,陳教授是國家派來研究地質的專家,多少領導見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打招唿!”


    “我那工作怎麽沒了,你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女兒,我是京市那邊做的手腳,真是笑死人了,她自己找不到工作,就對我的工作動手腳。”


    沈雨書不耐煩地懟他,心裏不再懼怕起衝突,興許是現在身上有錢,有底氣。


    也更加堅定了她要賺錢的決心!


    沈雨書好些天沒去交易,不如接下來幾天去鎮上“采購”。


    “你……你個逆女!”張老頭嘴巴呐呐幾下,憋出這一句話。


    臉上的神氣也消了大半,張老頭卻依然梗著脖子道,“你跟麗丫頭怎麽比?人麗丫頭有好事都想著我們!”


    “你呢?我才是你的親爹,麗丫頭都知道找關係,讓我去廠裏撈個崗位,你倒好,讓陸老六那老家夥……”


    “對啊!你又沒把我當親女兒,我為什麽把你當親爹。”沈雨書雙手捂在兜裏,“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放屁!你和你你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世界上長得像的有那麽多人,你怎麽確定我就是?”


    沈雨書煩了,“你趕緊走,別來這裏找陳教授麻煩,要進局子的,也別來找我,我也會報公安!”


    沈雨書感覺迴去烤火了,外麵太冷。


    她是聽說張老頭最近也在鎮上上班,聽說是沈燕麗托關係找到一個崗位。


    到處都傳遍了,張家也有工人了,還說沈燕麗一個養女,實在爭氣,比親女兒好了不知多少倍……


    “是看門的?”沈雨書重複一遍幹媽的話。


    “可不就是嘛!還到處說工人,真夠了!”


    今天陸老六和陸大哥放假迴來,桂花嬸包著酸菜豬肉餡餃子,一邊和沈雨書嘮嗑。


    “你啊!少說兩句!”陸老六喝了熱水,身體暖和了,也來幫忙包餃子,“老三老四也該迴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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