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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莞堂姐,大伯母說不許我再去書院或者私塾讀書習字,否則就把我關起來,不放我出屋。我心中憤懣不平頂嘴了兩句,這才觸怒大伯母動家法。”白川言簡意賅,將前因後果講清楚,和阿江所說別無二致。


    白沐莞聽完冷然一笑:“川堂弟小小年紀一心向學,自古喜好讀書求知若渴都是美事,為何大伯母橫加阻撓?莫非是不想川堂弟學有所成,日後參加科考光宗耀祖?”


    幾句話字字誅心,被揭破心思的金氏臉色發青,惱羞成怒:“你休要信他一麵之詞!我沒說不許他讀書,如今家中事忙顧及不上,倘若他真有心學課業不妨自己溫故知新,何必非要去書院?寒門子弟身無分文交束脩,不也能金榜題名。”


    白川今年才十二歲已經熟讀四書五經,假如有名師大儒點撥,他再用心苦讀幾載,必能恩科及第。


    長房人丁最興旺,然而除了白明暖美麗聰慧,白琪和白蕭皆不是頭腦精明之輩,前程未卜。嫡係二房如今鼎盛,白展毅雖然膝下無子,卻好福氣生了不遜須眉的白沐莞。金氏不能眼睜睜看著人丁凋零的三房崛起,她很有私心,甚至她不希望白川將來科舉入仕,碾壓她的兒子。


    “大伯母休得一派胡言!依照您的意思京城各大書院皆可關門大吉,那些滿腹經綸的夫子也不用再授業解惑,莘莘學子全靠在家自學成才?千裏馬尚需伯樂,何況是人?”一連串反問,白沐莞居高臨下俯視她,坐在椅子上的金氏莫名感到後背發涼。


    這兩道銳利的眸光似曾相識,金氏很快憶起,神似她父親白展毅。父女倆如出一轍,目光同樣炯炯有神,發怒時同樣讓人不寒而栗。


    “白沐莞,我是你的大伯母,是你的長輩,你就這樣和我說話嗎?”太可恨!一而再再而三不把她放眼裏,金氏終於忍無可忍,霍然站起身吩咐丫鬟取鞭子過來。


    白展淙眼角一跳,張了張嘴巴,猶豫片刻終究一言不發。他也想趁勢打壓侄女的氣焰,世上隻有晚輩敬畏長輩,哪有長輩被懟得啞口無言的道理?


    很快金氏身邊的丫鬟心驚膽戰得從後院取來一米長的舊鞭子,這根鞭子是祖上傳下來的物件,專門用來懲罰屢教不改的不肖子孫。從前一直供奉在福州白家的祠堂裏,如今白展淙舉家進京,祠堂不方便遷移,這根祖傳的鞭子自然帶在身邊。


    今日若金氏用這根鞭子責罰白沐莞,即便鬧到禦前,皇帝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各家的家法規矩不同,長輩管教晚輩理所當然,一朝天子也不便插手多言。


    金氏接過丫鬟遞來的鞭子,握緊鞭子指著白沐莞,很快又轉向白川,然後開口道:“你們姐弟倆伶牙俐齒胡言亂語,目無尊長,枉顧孝字當先。我身為白家宗婦亦是你們的伯母,有權責罰你們。”


    白川到底年紀還小,看著金氏手裏來迴晃動的鞭子,不禁嚇得縮了縮脖子。不過當他注意到鎮定自若處之泰然的白沐莞時,眉宇間的驚懼不翼而飛。


    少女眼角眉梢俱是譏諷:“我今日所言句句屬實,並無半個字作偽,不知大伯母何以惱羞成怒?是心虛嗎?”


    果然狗急了隻會跳牆。


    金氏這是自知口舌之爭不是她的對手,便想借著長輩的優勢對她動家法。


    而她的大伯父白展淙呢?坐在那兒裝聾作啞,既不阻撓也不讚成,獨善其身的為官做派此時也用上了。看來白展淙也無法忍耐她這個侄女的桀驁,否則即使因為畏懼儲君,他也會阻止金氏動手。


    還有不再多言的白明暖,目光呆滯的白琪和漠不關心的白蕭,這些就是和她白沐莞血脈相連的親人。真是可笑又諷刺!


    “你爹娘不在身邊,對你疏於管教,我今兒就替他們好好教你規矩。”金氏的怒火已經升至頂峰,憤怒的臉孔十分扭曲。吼完,她攥緊手裏的鞭子,趁其不備揚手用力揮過去。


    白沐莞沒料到金氏真敢對她下手,鞭子近在咫尺,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她隻得伸手去擋,一鞭子重重落在她的手臂,頓時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白川慌忙上前扶住她另一隻胳膊,急切地問道:“莞堂姐你沒事吧?”


    金氏滿腔怨憤自然下手狠,這一鞭子起碼能把手臂打青紫,他在旁邊看著都疼。都怪他,他不該頂嘴惹惱金氏,那樣白沐莞就不會過來,更不會為了替他出頭而受傷。


    此刻白川後悔不已,眼淚差點掉下來又用力逼退,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哭。


    站在不遠處的香雲見狀也跑過來,顧不得什麽身份尊卑,她氣紅了眼怒道:“大夫人未免過分了!小姐可是朝廷命官,陛下禦筆朱批的女將軍,大夫人肆意鞭打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金氏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挺挺暈死過去,連白沐莞身邊的丫鬟也敢如此囂張怒吼她?剛才那一鞭子打得真便宜了!


    這時,沉默良久的白展淙發話問:“沐莞,你沒什麽大礙吧?要不要找大夫來看傷?”


    他本想著讓金氏教訓白川,順道嚇唬“提點”一下白沐莞,哪曾想竟然失了分寸。少女肌膚嬌嫩吹彈即破,雖然隔著衣衫,總歸肯定把人打傷了。倘若白沐莞迴東宮把傷交給禦醫處理,傳出去還不是白家的醜聞?


    “有勞大伯父關心,大夫就免了。”白沐莞從疼痛中稍緩過來,冰冷的神色愈發攝人,氣勢半點不落下風,“大伯母出手狠辣利落,虧得我自小習武身體康健,假如方才那鞭子打在嬌滴滴的暖堂姐身上,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白明暖俏臉一白,好端端怎麽扯到她身上?白沐莞該不會想“迴贈”一鞭子打在她身上吧?


    “沐莞,你大伯母是急脾氣。你之前屢次三番頂撞她,她心裏不痛快,剛才一時腦熱衝動才對你動手,你別和她計較。”白展淙生平最愛當和事佬,現在也不例外,“勸”人時半點不含糊。


    顯然白沐莞並不準備忍氣吞聲白挨一鞭子,她漠然平靜地說:“大伯父所言我不敢苟同。大伯母對川堂弟百般不善,對我亦存挑剔不滿之心,打著長輩旗號對沒有做錯事的晚輩動家法,她這般可恥行徑還配當長輩嗎?”


    聞言,金氏雷霆大怒又語塞到無話可駁,一口氣硬生生憋在胸口痛苦難耐。緊接著她眼前發黑,當眾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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