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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展淙一家從福州遠道而來,福州的宅院留下家仆看守,其餘的仆從全部帶來京城。謝九是白展淙的心腹管事,此人精明能幹,頗為得力。他不僅替主子打點拾掇好宅院,還重新在京城采買了些丫鬟小廝。


    故而他們今日雖是初到,一應箱籠行李沒來得及歸置,但也不顯得太淩亂。幾個丫鬟已在後院花廳備菜,廚子是謝九在京城剛找的,手藝雖然不能和宮裏禦廚相提並論,倒也頗具特色。


    因沒有外客,一家人不需要男女分設兩席。


    碩大的圓形桌子上擺著二十四道菜,八道冷盤八道熱菜,還有清燉和紅燒菜肴各四道。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白展淙理所應當坐了上首,白沐莞緊挨著他坐,伯侄倆談笑風生,杯中佳釀你來我往。


    白展淙好酒,從前在福州漕運司裏任職時,底下人巴結他送了不少陳年佳釀。如今舉家搬到京城,那幾十壇好酒自然被裝車帶來,路上不小心打翻了兩壇,讓他傷心不已。


    “來來來,再來一杯。沐莞雖是姑娘家,酒量卻像極了我二弟,一樣的好酒量!”連日車馬奔波總算抵達京城,白展淙喝得盡興一掃疲乏。


    白沐莞的酒量確實不錯,但她畢竟是女子,論酒力女子真不如男子。今天白展淙和白琪白蕭父子三人輪番上陣,當真抱著不醉不歸的心態灌她酒。


    白琪端著酒盞笑眯眯地盯著她,再次向她勸酒:“莞堂妹,我再敬你一盞酒,敬你巾幗不讓須眉!”


    緋衣少女含笑推脫:“琪堂兄言笑了。沐莞不勝酒力有些醉了,不能再飲。”


    此時她酡紅的臉頰更顯麵若桃花,雖然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飲,否則難免容易失態。


    今日眾人初見她出手闊綽的見麵禮狠狠打壓長房顏麵,看著金氏不愉氣悶的樣子,她心裏很爽快。可是她的大伯父未必願意看見她讓金氏下不了台,所以便借著“不醉不歸”的借口,想把她灌醉出醜。


    這點小心機,她雖然輕易就識破卻不好化解。


    白琪哪裏會輕易放過她,連忙一臉憂傷地說:“莞堂妹,你方才跟父親碰杯喝得愉快,怎麽輪到我時就不勝酒力,莫非是看不起我這個堂兄?”


    白沐莞沉了沉氣息,握著酒盞的手不覺用力。她再喝一盞無所謂,怕的是她今天不容易脫身。


    “莞堂妹快喝快喝!”庶出的白蕭在旁邊起哄。他今年十六歲,白家人俱是好相貌,他當然也不例外。


    比起不喜讀書的兄長白琪,他雖然不擅長習文好歹喜歡習武。刀槍棍棒,武功兵法,雖說談不上天賦秉異,他卻知道勤學苦練。將來即使成不了像白展毅那樣的統帥,好歹有望成為帳下一員猛將。


    白沐莞靜靜看著兩個堂兄的臉孔,閉上眼仰頭一飲而盡。


    很快,耳畔便響起他們鼓掌的聲音。


    “沐莞,咱們一家人就不繞彎子,我這伯母有事相求。”金氏看準時機滿臉堆笑地張口,許是覺得白沐莞已有醉意。


    “您請講。”


    “你和明暖本是血脈相連的堂姐妹,奈何這些年我們在福州,而你又遠在漠北,兩邊隔得太遠即使通信也不方便,以至於感情淡薄了些。”金氏適時長歎一聲,說得聲情並茂,“如今好了,咱們都在京城,低頭不見抬頭見。你閑來沒事便同明暖一處玩耍說話,你們姐妹倆年紀相仿肯定有話說。”


    來京之前金氏便同夫婿盤算好一切。若在福州,憑白展淙的官職,不愁給女兒找門像模像樣的親事。誰知他忽然升遷進京,還是進六部中油水最肥的戶部,本以為這輩子都要窩在福州的白展淙大喜過望。於他是件大喜事,於膝下三個兒女就不一定了。


    他們兄妹三個自小在福州長大,初到京城,在遍地勳貴侯爵的京城,家世確實差了些。自古以來,結親最講究門楣相當。


    幾番思量盤算,金氏決定先替女兒挑個好人家,隻要女兒先嫁入名門貴族,餘下兩個二郎就好辦多了。事實證明有門厲害的姻親很重要,比方說當年白展毅若非娶了榮國公府嫡次女,他也不可能很快就有領兵的資格。


    可是單憑金氏和白明暖母女,很難躋身進京城上流女眷的圈子。四品官的家眷,想輕而易舉結交朝中皇親貴胄,簡直是天方夜譚!


    除非,白沐莞相助。


    “大伯母,您也知曉我和暖堂姐不在一處長大,性情喜好大不相同。不怕您笑話,我白沐莞是在漠北軍營長大,不懂女紅不精音律,隻知朝廷政事和練兵對敵。您若讓我同兩位堂兄切磋文武或許還成,跟暖堂姐隻怕就……”說罷白沐莞歉然一笑。


    金氏心裏的如意算盤,在她這兒自然是行不通的。


    她白沐莞不僅是漠北大將軍千金,還是榮國公府的外孫女。與她來往的皆是京城名門閨秀,譬如沈芙姚希琳之流。若是她願意,將白明暖帶進京城頂尖的閨秀圈裏,憑白明暖的才貌興許能嶄露頭角。那樣想謀一門好姻緣就容易許多。


    金氏自是不會死心,一邊殷切地替她夾菜,一邊歎息道:“當年離開京城時明暖還小,沒什麽閨閣朋友,眼下唯一能說話的姐妹唯有沐莞你了。我知你住在東宮來往不便,明暖是個閑人,以後沒事我就讓她常去找你說笑解悶。”


    白沐莞為金氏的厚顏而驚訝,手中酒盞砰地一聲放下。


    她當東宮是什麽地方?任憑誰想去便能去?


    “莞堂妹,你喝醉了。”白明暖率先察覺出白沐莞的異樣神情,訕笑著遞上一碗牛肉羹湯,“先前你喝了不少酒,這會兒還是喝碗熱湯醒酒。”


    白沐莞垂眸看著她遞來的羹湯,絲毫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她身後香雲同樣滿心憤慨,壓根不會主動替白沐莞接下。


    白明暖拿著略有些燙手的湯碗,放下不是,送過去更不是。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很快眼眶便紅了。


    終於還是年紀最小又善解人意的白川湊過去替白沐莞接了湯碗,而後若無其事地笑言:“莞堂姐同暖堂姐開玩笑,故意不理暖堂姐片刻,是為了逗大家高興。”


    麵色複雜的白展淙聞言旋即笑道:“川兒說得對,今日怪我,沐莞酒量再佳畢竟還是孩子,怪我不該因為高興就拉著你喝酒。”說完他不忘警示地瞪了金氏一眼。


    這種事哪能一蹴而就?


    他理解金氏是想趁白沐莞半醉的狀態下連哄帶騙讓她親口答應,可是他們並不了解這個侄女,她的深淺他們一無所知,任何人之間的較量都需要知己知彼。


    白明暖雖然不及白沐莞明豔奪目,但也風姿楚楚美麗動人。她如今才十五歲,在十七歲前定下親事就不算遲。他們還有兩年時間替女兒謀劃,何必急於一時半刻?


    正在這時,謝九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老爺,老爺,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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