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被警察強製性帶走了。


    但為了顧及她的臉麵,警察是帶著她乘坐私人電梯去的警察局。


    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有坐過警車。


    人到車邊,說什麽都不願意上去。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拉著我去警察局?”林嵐氣的臉色發紫,兇戾的眼睛裏生出幾條血絲,“信不信我現在就讓我兒子把你們警察局給端了!”


    麵對她的威嚴挑釁,警察們隻是淡定地麵麵相覷一樣。


    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身份就卑躬屈膝。


    “不好意思厲夫人,是您尋釁滋事在先,隻要沈小姐不和解,您就得跟我們去警局做個筆錄,至於您剛剛的發言,我們完全可以認為您是在惡意打壓。”


    “權勢再高,也不能藐視律法,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趕緊上車。”


    “否則別怪我們強製性塞您進去。”


    林嵐頓時被塞了這麽幾句,氣焰顯然不如方才囂張。


    她不滿地撇撇嘴,但還是聽話地坐上了警車。


    厲硯修接到警局電話,才知道他的好母親都給他做了什麽好事。


    因堆積如山的合同需要他簽字過目,他隻能讓夏傑代他去保釋。


    林嵐見到不是自己的兒子來接應,還生了好大的氣。


    但再氣,也比在沈秋池那裏受了窩憋氣的強。


    “厲夫人,厲總托我給您帶了話,說您若是再去針對沈小姐,他就送您去國外的養老院,希望您好自為之。”夏傑說完這些話,欲哭無淚。


    他真是找了個好上司。


    什麽得罪人的活全都讓他幹。


    話說出去,果不其然,林嵐對著他咆哮了好陣子。


    但生氣歸生氣,還是聽勸的。


    厲硯修到底是她的親兒子,他是什麽性格,她再清楚不過。


    眼下隻能偃息旗鼓,再尋其他機會了。


    晚上,夜幕四合。


    厲硯修破天荒地接到了沈秋池的電話。


    他欣喜地接起,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神色都張揚雀躍起來。


    “我們見一麵吧,海越777包廂。”


    沒等厲硯修應答,沈秋池就單方麵掛斷了電話。


    但這一舉動,並沒有遭到他的不悅,反倒激起了他的興致。


    “欲情故縱。”


    厲硯修低喃一聲,眼尾上挑的笑意更為濃鬱。


    他連工作都不顧了,撈起車鑰匙就駕車直奔南郊的海月酒吧。


    到了777號包廂,沈秋池坐在裏麵,早已等候多時的樣子。


    她穿了身白色西裝,搭配白色紗裙,裸露在外的白皙小腿,像塊純潔無瑕的羊脂玉一般,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眼睛。


    尤其她那張瓜子臉,柳眉杏眼,薄情起來,漂亮地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客氣地剮蹭著厲硯修的心髒。


    但他通通視而不見,彎起唇弧,坐在她身邊。


    “早上還跟我說,見我一次打我一次,怎麽到了晚上就給我打電話了?”


    “你是不是針對周家了?這種下作無恥的手段你要把玩到什麽時候?”


    沈秋池不想厲硯修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他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消,俊美的臉龐逐漸嚴峻。


    原來她突然給他打電話,不是因為想見他,而是要質問周家的事。


    說到底,她還是最在乎周奕野。


    厲硯修冷嗤:“周家的事情關我什麽事,你聽誰說的?”


    “別裝了,”沈秋池的態度冷硬,“你什麽都知道,還要在我麵前演戲,有意思嗎?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就別在勉強地互相折磨了。”


    這些話就像一顆顆釘子,毫無征兆地砸進他的心房。


    厲硯修斂眸,麵龐逐漸染上陰霾,那雙深諳如鷹隼的眼珠,陰鷙地盯著她。


    “你越想逃,我便越不讓你如意。”


    “想要離婚,除非我死。”


    他原本以為過來找沈秋池,多少能聽到幾句熱心窩子的話。


    或者看到她主動求和,結束這場長達好幾日的冷戰。


    沒曾想,她找厲硯修的目的,竟還是為了別的男人。


    這個結果,他在來時路上有猜測到,不過被他潛移默化地摒棄了,可偏偏他就是這麽“幸運”,屢次都能被沈秋池遞過來的溫柔刀,戳的血肉模糊。


    既然他溫柔以待,她不稀罕,那從今往後,他便不再憐香惜玉。


    厲硯修騰然起身,冷著張兇戾的眉眼,從包廂離開。


    沈秋池看著他寬厚的背影,氣的肺管子脹疼。


    她心情實在糟糕,便給花筱筱打了電話。


    她馬不停蹄地整理完剩餘的工作,直接打了車直奔海月。


    花筱筱聽完沈秋池今日的遭遇,氣的仰頭悶酒,拍著桌子就打抱不平。


    “那個老巫婆簡直陰魂不散!白清歌肯定跟她告狀了,否則她怎麽會這麽興師動眾地跑去沈氏找你滋事?真不知厲硯修的老爹當初怎麽看上她的。”


    “當初可是她求著你嫁進厲家衝喜的,你甚至還當牛做馬地照顧了厲硯修那麽多年,這點恩情怎麽不見她掛在嘴邊上說?要說虧欠,是厲家虧欠了你。”


    花筱筱直接氣炸,“雖然說你們雙方都屬於利益掛鉤,但是你的青春不也白搭給了厲硯修嗎?他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渣透了!”


    她見沈秋池的情緒越來越低落,趕忙挽迴。


    先是滿滿倒了一杯酒掃帶她手裏,緊接著嘿嘿笑了聲,碰杯寬慰。


    “池池,這場持久戰,我會陪著你一起走到底的。”


    “我就是不信了,再大的官還能躲得過律法的眼睛?我們明天就準備好資料上訴,一次不行,我們就兩次,兩次不行,八次十次百次,總能上訴成功的。”


    沈秋池看著花筱筱,心裏被焐的暖洋洋。


    這一路,幸虧有她在身邊。


    如果沒有她,她真不知自己一個人還能不能挺得住。


    “對,總能上訴成功。”


    沈秋池將酒水一飲而盡,沒過多久,胃裏便灼燒起來。


    酒精令人快樂,什麽煩惱都能暫時拋在腦後。


    半夜,花筱筱夾著醉醺醺的沈秋池走出海月酒吧,叫的車已經停在路邊。


    正當她準備打開車門,把人塞進去的時候,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輕。


    她怔怔地看向身後,厲硯修竟將沈秋池打橫抱起,冷眼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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