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新項目,就沒法擴大沈氏公司的運營。


    厲硯修這個時候拋來橄欖枝,究竟意欲何為,其實周亦野跟沈秋池心如明鏡,隻不過他們沒有放在明麵上,剖析其中意思罷了。


    周亦野也不想讓厲硯修再對沈秋池糾纏不放。


    但情勢所逼,沒辦法。


    誰讓厲家是金字塔尖尖上的豪門世家。


    而他們,隻是仰仗著塔尖尖賴以生存的諸多底座,一層一層壘下來,不停地給厲家灌入資源,讓它能夠繁榮昌盛,經久不衰。


    考慮到沈氏公司未來的發展和擴大的前景,沈秋池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妥協了,誰讓她現在是董事長呢。


    她肩膀上扛著的,不單單隻有她一個人。


    還有千千萬萬個員工們的生計。


    “你要是覺得為難,我跟我大哥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周亦野看沈秋池麵露難色,心裏像是被擰緊的繩子,半天沒法鬆弛。


    她強顏歡笑,“不用麻煩周總了,我會跟陳希下午去寰宇簽約的。”


    “要不我陪你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時時刻刻都陪著我。”


    沈秋池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亦野便不好再固執,隻好點頭答應了。


    ——


    白清歌安插在寰宇的眼線來報,說最近厲硯修跟沈秋池的關係很不一般。


    他借著周氏的名義,又是給了沈秋池滑雪場的項目,又是給了她參與新地皮開發的機會,就差親自做慈善,給她送一個分公司了。


    明明之前,厲硯修還跟沈秋池鬧得不可開交,連家都不迴了。


    這才過去多久,他對她的態度居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清歌都沒有這個待遇!


    她心裏很是不安。


    生怕厲硯修的心,就這麽被沈秋池給勾引走了。


    白清歌立馬精致打扮一番,聯係好了司機,直奔寰宇。


    此時此刻,厲硯修剛結束會議。


    推開辦公室的門,便看到白清歌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阿修,你開完會啦。”


    厲硯修的眼色頓沉,聲線都藏著冷啞:“你怎麽來了?”


    話撂,他還掃了眼身後的夏傑。


    他又擺手,又搖頭,十分的無辜。


    甚至還用眼神傳達內心的意念——


    厲總啊!我可是全程跟著您一起開會的,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分成兩個人,一邊陪著您,一邊又把白小姐這位姑奶奶請進辦公室吧!


    “你別瞪夏傑呀,他又沒做錯事情。”白清歌小鳥依人地蹦蹦跳跳走來,十分自然地挽起厲硯修的胳膊,滿眼洋溢著星星。


    “我都好久沒有見你了,實在是太想你了,這才不請自來,你不會怪我吧?”


    厲硯修抽迴自己的胳膊,冷著張生人勿近的麵孔,坐迴辦公桌。


    然後輕輕抬起眼皮,眼神疏涼地與白清歌四目對視。


    “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沒什麽事就迴去吧。”


    她看著厲硯修的態度,內心劃過錐疼。


    但很快,白清歌便滿血複活,裝作毫不在意地走到他座椅後麵。


    藕白似的小臂圈在他脖頸,溫熱地唿吸噴吐在他的側顏和耳畔之間,以夏傑站在遠處的角度看來,他們兩人好似在親密地接吻。


    他忙找了個理由出去,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厲硯修快速站起,掙脫開白清歌。


    她故作摔倒,嬌滴滴地坐在地上,眼角泛起委屈無辜的紅暈。


    “阿修,你怎麽能這樣......”


    “我不過就是想來找你一起吃頓午餐,你就那麽討厭我嗎?”


    厲硯修看著白清歌哭哭啼啼,一副小白兔的可憐樣,當即覺得頭疼。


    無奈之下,他隻好伸出手將她拉起來。


    但她逮住了機會,直接撲進他懷裏,雙臂死死摟著他的腰,還將側臉抵靠在他的左胸膛,心跳聲猶如沉悶的鼓點,一下下撞擊著她的耳膜。


    屬於厲硯修身上的冷鬆木香氣,總能讓白清歌感受到無盡地心安。


    “阿修,我愛你,特別特別愛你。”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錯事,你沒有辦法原諒我,但是我已經知道錯了,而且也已經改正了,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嚴厲,再重新接受我一次,好不好?”


    厲硯修抬手推著白清歌,但奈何她用了力道,越推她,她便抱的越緊。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墨玉色的瞳孔裏帶著明顯的厭煩和不耐,嘴角更是不自覺地向下撇著,唇部線條冷硬緊繃,看似快要發火。


    “白清歌,你放開。”


    白清歌聽到厲硯修叫她的全名,內心的憧憬碎了一地。


    她更加得寸進尺,直接將哭到濕漉的小臉,埋在了他的胸膛內。


    甚至還故意把自己的口紅,沾到他白潔的襯衣領口上。


    “我不放!”


    “你不答應跟沈秋池離婚,然後跟我和好,我就不放開。”


    厲硯修忍無可忍,直接將白清歌的肩膀掰住,抽離自身。


    但力道過大,疼的她抽氣了聲。


    他忽然軟了語氣,將憤懣的情緒壓製在心底,眼神溫潤地跟她商量。


    “我隻把你當朋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感情。”


    白清歌的眼淚頓時淹沒了眼眶,晶瑩的珠花像是不要錢,簌簌地往下掉。


    她哆嗦著唇瓣,聲線裏夾雜著難捱的痛苦。


    好似有把匕首,狠狠地捅進她的心髒,不顧她的感受,轉著圈地攪動著。


    “阿修,你忘了之前,我救你的那次嗎?”


    “你明明答應我,會給我一個未來,會風風光光地把我娶進門,然後生一對兒女,幸福美滿地過完下半輩子,難道這些都是騙我的?”


    白清歌提到救命之恩,厲硯修突然沒了話迴應。


    三年前,他出了車禍。


    是她出現,打了120,才及時地保住了他的命。


    甚至可以說,厲硯修的命是白清歌給的。


    但感情上的事情,不是單靠救命之恩,就能完全摒棄心中所愛。


    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全都出自本能。


    厲硯修不能強行壓製本能,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


    這對他的人生的不負責,對白清歌的人生也不負責。


    與其兩敗俱傷,不如早點說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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