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筱筱挑起眉梢,“我沒跟你說嗎?周氏最近停業整頓呢,周亦琛給大家都放假了,具體什麽時候恢複營業,暫時還沒有等到通知。”


    停業整頓......


    沈秋池的眼裏發寒,內心更是愧疚不已。


    厲硯修居然早就出手了。


    隻不過她一直被蒙在鼓裏。


    她攥緊雙拳,心裏不舒服,覺得有股火氣在迅速增長,蔓延不休。


    花筱筱載著沈秋池到寰宇公司門口。


    “確定不需要我陪著你上去嗎?”


    “嗯,沒關係的。”


    “那好,我在樓下等你出來。”


    沈秋池點點頭,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往公司裏走進。


    花筱筱看著她那抹倩影,內心忐忑不安。


    但再不安,也得試著理解她。


    畢竟,她跟厲硯修之間,還是有感情的。


    否則就不會在選擇分開時,痛苦地流那麽多心酸淚。


    沈秋池進了公司,站在前台。


    “你好,我找厲硯修。”


    “厲總今天的行程排滿了,沒有多餘的預約名額,”前台上下打量著她,眼睛裏含著敵意,“而且厲總正在開會,具體什麽時候結束,不太清楚。”


    “你報我的名字,他會擠時間見我的。”


    沈秋池口吻涼薄,這句話說的輕飄。


    前台看著她這趾高氣昂的樣子,以為又是哪個家族的富貴千金故意冒充合作商,當即雙手叉腰,高抬下頜地用鼻孔睨她。


    一副絕對防禦的狀態。


    “這位小姐,你以為厲總很閑啊,整天什麽活都不用幹,就等著見......”


    “你閉嘴!”


    前台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嚴厲地嗬斥製止。


    夏傑殷勤小跑到沈秋池麵前,麵露難色地弓腰致歉。


    “夫......”他突然想起什麽,立馬改口,“沈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前台剛來沒多久,這才沒有禮貌地衝撞了您,我一會就把她開了。”


    前台惶恐地蹙起三角眼,不服:“夏秘書,我做錯什麽了要開除我?”


    “厲總的行程本來就排滿了,這位小姐不請自來,我讓她明天再來有錯嗎?”


    “還不趕緊住口!這位沈小姐是你能夠得罪的?她可是——”


    夏傑立馬刹車,餘光掃了眼沈秋池。


    她淡定的像個石雕,什麽表情都沒有。


    換做以前,她可是睚眥必報,受不了一丁點委屈的性格。


    今天這是怎麽了?


    該不會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吧?


    夏傑帶著沈秋池先去了頂層辦公室。


    然後輾轉會議室,小跑到厲硯修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他的神色立馬變得欣喜,嚴峻而漆黑的眼睛裏都冒著芒光。


    “你留來繼續開會。”


    撂下這句話,厲硯修便匆匆離開,踱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他便看到坐在辦公椅上的沈秋池。


    她掀抬起眼皮,眸光寒攝刺骨。


    “周氏停業整頓的事情是你幹的吧?”


    厲硯修眼裏的欣喜頓時被澆滅,劍眉深邃地皺起,好一會兒才哂笑。


    難怪呢,沈秋池會主動過來找他。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是我做的,怎麽了?”


    沈秋池的臉色驀地沉黑,撐著桌子站起,兩三步走到他的麵前。


    因身高差異,她隻能昂著頭瞪他。


    “周亦琛說周亦野最近因家事,暫時不能能來沈氏,想必也是你在私底下做了手腳吧?他礙著你什麽了?你憑什麽這樣針對他!”


    見沈秋池劍拔弩張,厲硯修的情緒也沒繃住,當即爆發。


    他聲嗓沉厚地怒吼,整個辦公室裏都蕩著他的憤怒。


    “他搶我的女人,就這是他最不應該犯的錯!”


    “沈秋池,我們還沒有辦手續呢,你現在還是厲家的少夫人,我的妻子。”


    “我絕對不允許,有別的蚊子在你身邊亂轉悠。”


    厲硯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好似眼前站著的沈秋池,是一觸就破的泡影,他氣憤她拈花惹草,對他實施冷暴力,更妒忌章若宇、周亦野能跟她平等的和平相處。


    為什麽他們每次見麵都是為了別人而吵架。


    為什麽就不能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好好談談。


    “厲硯修,你簡直是自欺欺人。”


    沈秋池的內心比寒冬的烈風還要冰冷,眼睛裏無光,被灰霾掩蓋的厚重,“你心裏藏著白清歌,身邊還要綁著我,拈花惹草的人到底是誰啊?”


    “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我經營的相當厭煩疲倦,我不想要你了,也不想愛你了,請你別再用感情方麵的理由,對我進行道德綁架了。”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感情,何必裝的深情。”


    說到在這裏,沈秋池不免自嘲一笑。


    眼睛裏煽動的淚液,牽動著厲硯修的心髒,絲絲縷縷地陣疼。


    “阿池,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清歌那天被燙傷了,我去幫她拿了燙燒膏,迴來的中途碰到了我母親,她們非要我留下來陪護,這才耽誤了與你共進晚餐的時間。”


    “而且你做的菜我全部都吃光了,一點沒剩。”


    厲硯修主動上前,拉住沈秋池的手。


    她甩了幾下,沒甩掉,隻能賭著氣,惱怒著雙猩紅眼,狠狠剜他。


    解釋有什麽用。


    若厲硯修心裏真有沈秋池,白清歌燙沒燙傷,關他什麽事?


    他還是在找借口,掩蓋自己對感情的不忠貞。


    “飯菜是喂給狗吃的,能聽到你說都吃光了,我很榮幸。”


    厲硯修服軟的表情,立馬掛上不耐煩:“阿池,你非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坐下來溝通嗎?”


    “我不跟聽不懂人話的畜生溝通,浪費我的口舌。”


    沈秋池繼續甩手,依然沒甩掉,氣的發作:“厲硯修!你別逼我恨你!”


    他們兩人之間的聯係早應該斷了。


    若沒有厲硯修的苦苦糾纏,她現在應該不至於跟他鬧得這麽僵。


    說不定還能做朋友。


    可現在,沈秋池隻覺得自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她不敢再愛厲硯修,更不敢再與他有任何親密接觸。


    她怕再陷進去一次,就真的於事無補了。


    厲硯修看著沈秋池充滿敵意的眼睛,內心猶如被她千刀萬剮,生生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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