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閣,一樓大廳之中。


    桌上好酒好菜,二人相對而坐。


    “張大人,何某敬你一杯。”


    何衝端起酒杯,衝著坐在他對麵的張炎點頭示意。


    “何大人,請。”


    張炎隨後端起酒杯,與之何衝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碰。


    之後,二人同時一飲而盡。


    放下了酒杯之後,何衝稍稍沉吟一番,出言向他直接問道。


    “張大人,不知你和這裏有何關係?”


    何衝的手指朝上指著,臉上帶著幾許好奇之色,出言向他問道。


    “並無半點關係。”


    “不知道何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張炎輕輕搖頭,臉上十分茫然。


    “沒事。”


    “就是隨便問問罷了。”


    見他閉口不說,何衝搖了搖頭,也就不再對他進行逼問。


    凡事講究一個循序漸進。


    他,一點也不急。


    時間過了許久,酒已經過了三巡,二人皆是帶著一點醉意,隻能起身離開互相告辭。


    出了門口之後,何衝直接離開。


    張炎卻是調頭返迴。


    *


    “管事大人。”


    “左都禦史張炎求見。”


    侍女推門進來,低聲向她稟報。


    “帶他先去旁廳候著。”


    “我隨後就到。”


    玫瑰輕輕點頭,出言向她吩咐。


    “是。”


    侍女蹲身,行禮之後離開房中。


    看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


    旁廳。


    張炎手中端著一隻茶盞,正在默默等候玫瑰的到來。


    坐在這裏,有些如坐針氈。


    他十分懼怕來到這裏,若不是實在迫不得已,他真的半點不想和鳳棲閣深度打交道。


    “張大人,久等了。”


    一聲輕喚傳來,一名嫵媚豔麗的女子輕身而來。


    “見過玫瑰管事。”


    張炎急忙放下手中茶盞,快速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向她行禮。


    好似一個下官見到上司一般。


    “張大人,不必多禮。”


    玫瑰輕輕擺手,顯得十分隨意。邁著蓮步走到主位,輕輕一甩紗裙,隨後輕身落座。


    “張大人,請坐。”


    玫瑰輕輕一笑,開口向他說道。


    “多謝玫瑰管事。”


    張炎抹了抹額頭之上汗水,這才小心翼翼坐了下來。屁股隻坐了半邊,一點也不敢太過隨意放肆。


    “張大人,事情辦的如何?”


    玫瑰的目光望向他,淡淡出言問道。


    “玫瑰管事放心。”


    “事情已經辦妥。”


    “黎塘此時已被押入刑部大牢,此刻誰也救不了他。”


    張炎聞言,急忙開口如實說道。


    “很好。”


    “這件事情,張大人辦的極好,自是功不可沒。”


    “隻是不知道我們鳳棲閣的那一位被押歌姬,什麽時候才能夠從大理寺平安返迴?”


    玫瑰先是誇獎了他一番,之後開口向他問道。他的話語之中,著重點了兩個字,平安。


    “玫瑰管事勿須擔憂。”


    “大理寺目前群龍無首。”


    “聖上已經親口點了大理寺少卿暫代大理寺卿之位。”


    “待到交接完畢之後,隻要他不是一個傻子,他會知道應該怎麽去做。”


    大理寺少卿,汪倫。來此之前,他做了一番詳細了解。他乃是景德帝登基之前的二甲進士出身,也算是一個兩朝元老。做官謹小慎微,誰也不去招惹,因而他的人緣倒是不錯。


    從小生活窮苦,一朝科舉之後一飛衝天。心中十分重視,他的一眾家人。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膽小怕事。


    “嗯。”


    “我知道了。”


    “最多寬限到明日,我要見到我的人平安走出大理寺。”


    “否則?”


    “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能扳倒一個大理寺卿,同樣也可以輕而易舉扳倒一個大理寺少卿。”


    “當然,左都禦史,也未嚐不能換掉。”


    玫瑰的臉上盡管含著些許笑意,可是看在張炎的眼裏,卻是令他感到異常恐怖。


    張炎的後背已被冷汗打濕,此時的他,猶如墜入無盡冰窟之中。


    “玫瑰管事敬請放心。”


    “最多不過明日。”


    “張某親口向您作出保證。”


    張炎急忙起身,向她保證說道。


    “你看。”


    “這般緊張作甚?出了一身冷汗。”


    “我真有那麽可怕嗎?”


    玫瑰一聲調笑,出言向她問道。


    “沒有,沒有。”


    “隻是張某有些體虛而已,對,就是如此。”


    張炎急忙擺手,麵帶緊張向她說道。


    “這可不好。”


    “張大人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這樣才能安心為大齊聖上效犬馬之力,我說的又可對?”


    玫瑰所言,有些意有所指。


    “玫瑰管事放心。”


    “張某定會。”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張炎瞬間明悟,效力大齊聖上是假,效力鳳棲閣才是真。他又豈能一點聽不出來?


    “很好。”


    “我已為你留了幾壺好酒,張大人迴去的時候,可以帶迴去慢慢進行享用。”


    說完,玫瑰站起身來,飄然而去。


    房中,那一道冰冷之氣隨之消失。


    “唿唿唿。”


    張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給他的壓力,令他實在有些承受不住。


    “哎。”


    張炎輕歎一聲,上船很容易,想要下船可就難了。自己已經作出選擇,隻能堅定跟在她的身後,一條道走到黑了。


    他不敢反抗,實在沒有那個膽子。


    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早已掌控在她的手中。


    半點由不得他,不對她盡心盡力。


    默默坐了許久之後,他才起身離開。


    這時的他。


    才像是一個正三品的高官。


    *


    “見過張大人。”


    剛剛走出門口,一名候在這裏的侍女輕聲出言,叫停了他的腳步。


    “何事?”


    張炎麵帶好奇,出言向她問道。


    “玫瑰管事吩咐。”


    “叫奴婢一直候在這裏。”


    “等大人出來之後,將這個交給大人。”


    侍女伸出手來,遞給了他一個食盒。


    “哦。”


    “代我多謝玫瑰管事。”


    張炎這才想了起來,剛剛玫瑰管事說過贈他幾壺好酒的事。


    “張大人客氣。”


    “奴婢先行告辭。”


    侍女蹲身一禮,轉身快步離開。


    “盛京桃山貢酒。”


    張炎心中忍不住好奇,輕輕打開了食盒,之後令他感到十分震驚。


    盛京桃山酒,曆經數個朝代,將近千年積澱。酒液清澈,清香濃烈。無數年來,一直聞名整個天下。


    盛京桃山酒,也是北燕的貢酒。


    此時食盒之中的幾壺酒,又是明顯與眾不同。酒瓶之身乃是,南楚景德鎮出產的瓷器,各個皆是萬裏挑一的精品。


    不難猜出,這幾壺酒便是北燕使團這次帶過來進獻給大齊聖上的貢品。


    鳳棲閣真是手眼通天,這都能夠被她們輕易弄到。


    “唔。”


    “倒是便宜我了。”


    張炎舔了舔嘴唇,勾起心中饞蟲。


    高興提著食盒,心滿意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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