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牆的背後,是一處非常寬廣的院子,院子中間立著一棟二層的歐式木質小洋樓,門口上方的雨棚釘著一張奇怪的,類似符咒的東西。


    李滄進屋,脫下鞋子,隨二人步入客廳。雖然房子外貌是歐式,可內裏卻還是日式。


    女子和少年已經跪坐在客廳之中,李滄身為客人自然不能亂走,而上輩子也沒什麽做客的經驗,所以就在那傻傻地站在榻榻米上,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女子見狀,連忙說道:“啊,您隨意坐就好,因為我們這裏平時客人很少,所以顯得空曠一些,請見諒。”


    李滄趕忙席地而坐,因為不懂跪坐的規矩,所以他就像上炕一樣,盤了個腿。一邊的少年見了,皺了皺眉頭,剛要說什麽,卻被女子一個眼神瞪了迴去。


    不過李滄沒有察覺到什麽,他單純的以為少年是習慣性發難,也沒在意。


    “愈史郎,你去端茶。”珠世吩咐道,愈史郎很是不情願地轉身走去。不久後,他端著一壺壺嘴上還在冒著熱氣的茶,以及三個杯子,放在李滄麵前,自己也跪坐在珠世旁邊。


    “因為我們一般用不到這些東西,原因有些特殊……所以這些都是為了來看病的客人們準備的,不知道您的口味如何,請見諒。”珠世用著不好意思的口吻說道,李滄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我都行,不挑。”


    待愈史郎咬牙切齒地給他倒了杯茶之後,李滄端起杯子小嘬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額,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李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不用敬稱,我應該比您小。再次感謝您,願意讓我這種流落……啊呸,讓我這種身無長物的流浪之人留宿。”


    女子稍稍低下頭,將手放在胸前,輕輕開口道:“我叫珠世,這孩子叫愈史郎。至於留宿之事,大可不必感謝,我隻是識得你身上的這身衣服。你可是鬼殺隊的隊員?”


    這迴李滄倒是有點小驚訝,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了此二人的身份,可沒想到珠世居然知道鬼殺隊的存在,於是他自己也不再掩飾,坦白承認道:


    “沒錯,我是鬼殺隊的隊員,前不久才通過試煉。也恕我直言,我能入鬼殺隊,除了戰鬥力上有一定的基礎,在別的方麵也有一定的特殊能力,我可以分辨出人和鬼(這倒不是胡謅,藍斯可以感應出生物之間的不同)。


    所以……二位應該是鬼吧,能問一下,為什麽您在明知道我是鬼殺隊隊員的情況下,還容我留宿的原因嗎?”


    話音剛落,愈史郎就“唿”地一聲站起來,雙目睜圓,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的爪子也顯露出來,一隻腳踏出,準備出了戰鬥的姿態,可李滄仍然不為之所動,因為他知道珠世的為人,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愈史郎,坐下。”


    “可是,珠世大人,他已經看穿了我們的身份……”


    “坐下吧,你也打不贏他。”


    看著愈史郎不甘心地坐迴原處,珠世歎了口氣,再次望向李滄,說道:


    “抱歉,愈史郎這孩子一直都有些衝動。不過,也怪不得你沒有對外麵的幻象牆抱有疑惑。沒錯,我和愈史郎確實是鬼,但我們和一般的鬼不同。我原本是一個醫生,所以多年來對自己做了很多改造,不需要吃人,隻需飲用少量人血就足以生存。”


    稍稍停頓,見李滄隻是微微頷首,並未說什麽,珠世才再次出聲:“而愈史郎,隻需要更少的血即可。是我讓這孩子變成鬼的。”


    李滄挑了挑眉,心裏道了一句果然。


    他靠著藍斯感應出珠世和愈史郎的身體已經和之前在山上試煉遇到的鬼有很大的不同,而愈史郎的差別更大,幾乎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


    “所以……我們兩個雖然是鬼,但是在保持理性上,可以說是和正常人別無二致,這也使得我們可以在人類社會中正常地生活下去。平時隻需以輸血為名,獲取生活所需血液。


    至於為什麽邀你來我家,是有原因的。我生活了這麽久,身為對血肉有渴望的鬼,還是一個醫生,對人體的了解非同一般。


    可能愈史郎沒有感覺,但我能在你舉手投足之間,感覺到蘊藏在你身體裏那遠超常人的力量。


    有如此實力,卻又肯委身睡在鄙陋之地,我閱人無數,從你那雙眼睛裏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對你並無戒備之意。”


    李滄撓了撓頭,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理由,慘到隻能睡大街卻還能被發一張好人卡,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是這樣的,其實,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隻是一名旅者。我的家鄉並沒有鬼,若不是親眼見過人變鬼,鬼吃人這等慘劇,我不會有加入鬼殺隊的意向。


    人皆有情,所以說我是無知也好,愚蠢也罷,既然我知道了所有的鬼在成為鬼之前都是人,那麽在麵對有理性的鬼的時候,我很樂意與之交流。”


    說到這,李滄歎了口氣,真誠地望著麵前的二人:“我覺得,既然是殺鬼之人,那麽不僅要清除其成為鬼之後的罪孽,也要承受其確實曾經為人的罪孽。”


    李滄望著二人,抿了抿嘴,接著沉聲說道:“


    畢竟,這曾經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所以,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們自稱為鬼,因為你們的內心仍然是人。”


    這番話仿佛觸動到了麵前的二人一般,珠世和愈史郎震驚的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想到一個殺鬼之人居然可以說出這些話。


    雖然他們已不再年輕,但在漫長的生命中,從沒有人能像李滄這樣,如此重視,哪怕是身為鬼的他們的生命。


    被追殺,被唾棄,放棄身為人類的尊嚴,隻為壓抑那醜陋的本能,此等痛苦,又有誰能夠理解,又有誰能夠知曉......


    沉默良久,終於,珠世忍不住,輕輕地住捂住了嘴,愈史郎更是攥緊了拳頭,隱隱有淚花在眼睛裏打轉。


    “喲喲,小子,哭鼻子了吧,哈哈!”


    李滄哪會放過這個一直不給自己好臉看的小子,斜著眼笑著,趁機挖苦一句,不過還沒等愈史郎發作,便又話題一轉:


    “珠世小姐,之前你說是你將愈史郎變成了鬼,對吧。”


    珠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迴了迴神,理了下鬢角,“沒錯,我知道你的疑惑。相信你們得到的情報,應該是隻有鬼舞辻無慘才能將人類轉化成鬼吧。


    確實是這樣沒錯,畢竟我用了整整兩百多年,也隻是成功地將愈史郎一個人轉化成了鬼啊。”


    李滄知道珠世理解成了什麽意思,連忙擺了擺手:“不,我並沒有擔心珠世小姐您會增加鬼的數量,相信您把愈史郎轉化成鬼也一定有不可抗拒的理由。


    我想知道的是,將人轉化成鬼,具體一點是要怎麽做。實不相瞞,我也對人體有一定的研究,因為我有一個朋友的妹妹被鬼舞辻無慘變成了鬼,所以我想尋找將鬼變迴人的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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