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函穀關,是兵家必爭之地,想秦朝當年就是依憑函穀關,拒六國於關外,成為春秋戰國最後的贏家。想到這裏,夏羽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趕忙讓密探去刺探李密與霍老生可曾認識。


    晚上,李淵來到秦王軍營地。


    坐下後,夏羽可見李淵因為痛失愛子,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世民,我來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跟你談話。你知道每天晚上,我睡覺都睡不安穩,老是想著,當時若不同意建成兵分三路的計劃,你大哥也就不會身死。你也不會與你二哥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說到底,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尋思著吧,李家軍合作一軍,世上再親的人也不過血肉親情。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將來打下的天下,你與建成誰做皇帝,天下都是我們李家的。”


    一番話,說得李世民潸然淚下。想到李建成毒殺大哥,李世民又咬牙道:“父親,此事沒得商量,我在大哥的靈前發過誓,一定要讓他在九泉之下合眼。若我不報大哥之仇,我李世民誓不為人!”


    “世民,人都死了,逝者已去。我們又何必要讓生者活得難受。”


    想來李淵也在軍中聽說過李元霸被毒殺的小道消息,他本人也有著極強的直覺,感覺事情絕不是那麽簡單,悵然一歎:“你跟你二哥一樣,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說到最後,李淵心痛如絞,剛站起來,又差點摔倒。李世民交待兩員將領,把李淵送出營地。伺李淵走後,軍校來報,李密見的人不止一家,甚至願意與王世充暫且拋去前嫌,唯獨沒有和霍老生見過麵。


    夏羽依舊不太相信,晚上閑來與徐世績攀談。


    徐世績在瓦崗軍中的呆得時間夠長,說到李密曾經不顧諸將的反對,血洗隴上郡。隴上郡,夏羽拿著地圖看了好大一會兒,當時瓦崗軍在東山城,距離隴上郡遠達五百裏路。


    “你還記得隴上郡的守將名字叫做什麽嗎?”


    徐世績肯定道:“守將的名字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太有個性了,名字叫做楚中天。李密有意侮辱他,將之改成林旦大,結果對方中了李密的激將計,出城迎敵,被我軍全部殲滅。”


    盡管不抱任何的希望,夏羽仍是記密探去查查這個林旦大的來曆。不查還好,一查就查出來問題,原來霍老生的老丈人名字叫徐敬,居住在隴上郡。因為得罪了林旦大,被生生打死。


    再一查霍老生,在同一時間,他也做過一件事,將華陰的楊家滅口。楊家在朝為官,官居正三品,霍老生不顧楊昭的反對,滅殺揚家兩百三十九口,引得楊昭把玉璽砸在霍老生的頭上。


    這件事轟動整個大興城,最令人不解的是,霍老生的殺人動機,他與楊家宿無來往,為何幹這等殺人滅口之事。仔細一查楊家的家主楊烈,在李農密出逃期間,曾關押李密,將他打得體無完膚,李密一直懷恨在心。


    這是典型的殺叉殺人案件,原來李密與霍老生有這等交情。再往下推,一個驚天真相浮出水麵,霍老生最有可能開關迎接李密,李密表麵上舉眾追殺王世充,暗裏卻是因為他明白不能隻將洛口倉做為瓦崗軍的糧食基地,停滯不前。他明著要聯合其他勢力,暗裏要做的,卻是進駐函穀關,行大秦之舊事。


    好厲害的一招瞞天過海之計!


    夏羽出了軍帳,趕緊向李世民匯報這個消息。


    李世民心中大驚,額頭不自覺地滲出汗水,他們差點全被李密當成猴耍了!


    “夏將軍,你認為我們應該如何做?”


    “秦王不必驚慌,我們隻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大家的眼睛全部盯在李密身上,如果李密一旦有所異動,那我們三方聯合起來,先行將李密剿滅。這樣,他的帝王之夢將變得粉碎。”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王世充正在軍帳裏麵愁眉不展,若不是沒到跟太子翻臉的時侯,他才不會巴巴地從洛陽趕來勤王,導致陷入這樣一個泥譚。若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帳外傳來一聲鳴響,王世充厲喝一聲:“誰?”


    一支羽箭咻地一聲插在軍帳中的木柱上,頭部綁著一封密信。展開來看,王世充嘿嘿冷笑:“李密,哪怕你當了皇帝,我也要把你龍椅上拉下來!沒有這個命,就不要做這個夢!”


    李建成亦是徹夜不眠,函穀關的情形著實讓他頭疼,原來還想著能先行進入函穀關,把三弟李世民死死地壓住,結果現在倒好,四方勢力全部被套牢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同樣的,有一支羽箭直襲軍帳,展開書信,李建成嘴角冷笑:“李密,你真是好打算,好打算啊!”


    第二天,李密剛醒來,軍校闖入營帳匯報:“蒲山公,大事不好。我們營地外麵有一群軍校在探查情報!”


    “他們為何聚焦於我們營外?”李密淩厲的目光投過來,軍校把頭低得很低,不敢與他直視。


    “快說!”


    “報蒲山公,他們說你要與霍老生聯合起來,先行入函穀關。”李密心底大吃一驚,目光變得無比陰沉,營中的大將隻有極少數之人知道這件事情,莫非是其中有人泄露秘密。瑪德,究竟是哪個吃裏扒外的狗,敢胳膊肘子向外拐。


    鎮定下來之後,李密想,如果隻是其中一方勢力得知這個情報,尚可拉攏。及早封住敵方軍校的口,並與他們的主將會麵,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走,我們且到營地外看上一看。”


    李密快步走出營地。


    來到營地外,約三百軍校,不遠不近地站立著,伸長了脖子朝他們這邊看。


    “你們是何人的部下?”李密沉聲問道。


    “報蒲山公,我是李家軍二公子李建成的部下!”


    “我是王世充的部下!”


    “我是秦王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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