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迴身迎敵,與宇文成都戰在一起。


    蔣捷大吼一聲:“宇文將軍,你我且聯手,除了這個強敵!”他站到宇文成都身邊,率先一掌拍向夏羽。漢天子想要統一天下,夏羽絕對是一個重量級的絆路石。


    隨手一劍,夏羽正要迎戰兩人聯手,卻看到宇文成都的手有意慢了半拍,一掌打在蔣捷的背上,對方的後背呈現出一片冰渣,嘴裏才噴出的鮮血,馬上就凍成了冰碴子。


    田羅正在自怨自艾,看到師父被宇文成都重傷,念及昔日之情,暴起與宇文成都捉對。


    “阿嫫,我們幫誰?”郎珺問道。按理來說,阿嫫該叫他一聲姨娘,但她的身份尊貴,是百越之地的守護神。


    “毀滅的時候到了,外來人敢侵擾百越。他們理應受到懲罰!快讓南昆城的百姓退出城,我要啟動死神之眼!”


    “阿嫫,如果啟動死神之眼,那我們南昆城就此將毀了。”郎珺十分為難。


    “郎珺,你也是殺伐果絕之輩,怎麽這時會有婦人之仁?”阿嫫剔眉看著她。


    郎珺再次抬起頭來,心裏有了決斷:“不管阿嫫如何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啟動死神之眼的!”她的意態甚堅。


    “哼,此事由不得你。既是你不願意做,那連帶南昆城的子民也不要活了。”


    阿嫫再次從懷中拿出生死蠱,開始搖動。


    “阿嫫……”郎珺的眼睛失去光彩,人被控製住了。


    聽說“死神之眼”四個字,夏羽知道這是一個邪惡的計劃,他對郎珺的印象不錯,打算幫她一把。田羅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他的蠱蟲花樣百出,宇文成都的玄冰勁恰好是蠱蟲的克星,遇到真氣後,立馬被凍結。至於田羅的身手,跟宇文成都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完全被碾壓。好在田羅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勉強還能撐一會兒。


    “給我住手!”夏羽一聲暴喝,撲向阿嫫。


    阿嫫叫了一聲“哥哥”,好像又迴到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夏羽怔神間,突然感覺到心神恍惚,接著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識。跟著郎珺一起,繞著阿嫫轉圈。


    重傷的蔣捷好像瘋了,布了這麽大的一個局,結果得到的是沒用的心蠱燈。他喃喃自語:“心蠱燈,心蠱燈,你快重新燃燒吧。我情願奉獻我的生命,隻願你能帶領我走向光明……漢天子需要你帶著我們再次征討天下。”


    “師父!”田羅被宇文成都一掌打倒在地,胸骨凹陷,坐倒在蔣捷的身邊。


    蔣捷木然看了田羅一眼,從懷裏掏出一把刀,猛地紮向自己的心口。


    用力一剜,心髒被他剜出,拚著最後剩餘的一口氣,鮮血滴在心蠱燈中。燈焰開始崩射出數點火星,蔣捷的眼睛亮了,向它虔誠磕頭。


    心蠱燈的燈焰亮了一小會兒,又再次黯淡,之後徹底熄滅。


    “為什麽,你給了我希望,到最後卻又要給我絕望!”蔣捷悲憤地仰天大吼,就此氣絕。


    田羅想到複仇計劃不過是一場笑話,幼年離了百越之地,隻有師父對她有如親生女兒。現在師父死了,她萬念俱灰,再也不想苟活人世,抓起地上的尖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夏羽和郎珺還在張著阿嫫轉動,每走一圈,他們的生機就少上一分。


    咚,生死蠱隻餘最後三響。


    第一聲響,夏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無巧不巧,這口血噴在心蠱燈上。


    心蠱燈猛地亮起,火焰有黃豆大小。


    阿嫫愣住了,她聽故去的師父說,心蠱燈是絕對不會點燃的,但是現在它奇跡般地亮了。


    這……


    伴隨著心蠱燈的亮起,夏羽的神智跟著恢複,劈手奪過阿嫫手裏的生死蠱,一掌將之擊碎。


    阿嫫勃然大怒:“夏羽,你——”


    夏羽一掌向阿嫫劈來,勁風撲麵。


    卻在這時,祭廟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眼看著馬上就要坍塌。


    阿嫫的臉上露出變態的瘋狂,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心蠱燈亮起,死神之眼也會自動啟動。果不其然,祭廟底部被巨大熱浪噴起,瞬間從中炸烈。


    “走!”


    幾個身形如同大鳥一般騰空而起,落在懸梯上。


    夏羽則沒有那麽幸運,想著與田羅共處一段時間,不忍心她的屍首就此毀去,剛抱起田羅,背上結結實實被斷裂的檁柱砸中,僅差一步,踩到懸梯上。


    兩人直直地向下墜去。


    南昆城建築在一座不定期噴發的火山上麵,外麵的天空瑰麗變化,一片紫紅。


    夏羽他們掉落的地方,恰好是一片火山口。


    火山噴落薄的前期症喉已然出現,整個南昆城的地麵劇烈震動,完好的建築開始大批大批地坍塌。天空中的黑色雲朵在聚集著,黑與紫交替。


    “你們快看,死神之眼!”


    “我們快逃!”


    南昆城的居民都知道關於死神之眼的傳說,死神之眼一旦出現在天空,將焚燒世間的一切。因為神說,第一次末世,洪水泛濫,過後屍橫遍野,瘟疫四虐。他於心不忍,第二次將用世間最為純淨的火焰,焚燒這一切。


    居民們膽戰心驚地看著這個景像,顧不得其他,沒命似地往外奔逃。


    “將軍,我們應該怎麽做?”


    宇文成都的軍隊還沒有等到主將,他不知現在在南昆城的哪個地方。做為臨時的主將,葉旭對於宇文家族忠心耿耿:“所有將士在南昆城中尋找宇文將軍,我們必須和他一起走!”沒有人違抗他的命令,他們在南昆城中尋找主將。


    四周變得霧朦朦的,空氣中漂滿了火山灰形成的浮沫,咫尺之內,不辨男女。


    夏羽眼看著就要落到火山口內部,意識清醒後,伸手攀住山壁上的一塊岩石。簌簌掉落的石頭,落向下方,久久聽不出動靜。還好,山壁上有一個石洞,他拖著田羅的屍體爬到石洞裏麵,因為太過疲累,倚著山洞,沉沉睡了過去。


    夢裏,他身處在一片山穀之中,抬頭看,天空有著兩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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